第177章 老林场的断木锯(2/2)
刘子洋往旁边的岩石后躲,石头砸在松树上,震得松果“噼里啪啦”掉下来。他抓起帆布包往崖下扔,正好落在赶来的老汉脚边,“大爷,报警!里面是枪!”
老汉吓得一哆嗦,赶紧背起帆布包往山下跑。刀疤脸见状急了,举着石头又冲过来,刘子洋往崖边退,脚下的碎石“哗啦”往下掉,
“你敢过来我就跳下去!”刘子洋吼道,刀疤脸果然停住了,眼神里又凶又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张警官带着警察冲了上来,看见崖顶的对峙,赶紧喊道:“放下武器!”
刀疤脸他们愣了一下,想往树林里跑,被警察堵了个正着。刘子洋瘫在崖边,大口喘着气,看见老马被警察从集材点的木屋里扶出来,他的胳膊被绑得发紫,看见刘子洋,咧开嘴笑了,露出颗缺了的牙。
“你没事吧?”张警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接到老汉的报警,说这儿有军火走私,没想到这么惊险。”
“在红松里,”刘子洋往崖下指,“他们把零件藏在树心,想运出去组装。”
警察很快控制了局面,在楞场的红松里搜出了二十多套枪械零件,还有一本账本,记着往各地运输的路线,每个节点都标着“木”字——显然是以木材运输为掩护。技术人员说这些零件能组装出高精度的狙击枪,威力巨大,流入社会后果不堪设想。
“多亏你们及时发现,”张警官看着那些被拆开的零件,“这熵组织真是啥招都想得出来,连老林场都成了他们的军火库。”
老马拉着刘子洋的手,眼泪掉了下来:“他们说要把枪卖给山那边的团伙,我不肯带路,就被他们绑了……”
刘子洋往鹰嘴崖的方向看了看,阳光透过松枝照在崖顶的树洞里,里面空荡荡的,像个被掏空的心。他知道这只是熵组织的一个据点,他们肯定还有别的林场在干同样的勾当,但他不怕——就像这老林场的红松,哪怕被蛀空了心,只要根还扎在土里,就总有重新发芽的一天。
离开林场时,天已经擦黑,老汉还在楞场捡碎木,看见他,举着块带松脂的木块笑:“这能当火引子,点着了旺得很。”
刘子洋笑了笑,没说话。坐警车回县城的路上,他摸出那本采伐记录,纸页被松脂和汗水浸得发潮。他想起老马被绑在木屋里的样子,想起树心里的枪管,突然觉得熵组织就像这些藏在木材里的凶器,看着普通,实则藏着致命的危险,但只要有人敢劈开假象、揭露真相,总有被清除的一天。
车窗外的山林渐渐隐入暮色,远处的村庄亮起了灯,像撒在黑布上的星星。刘子洋知道,下一次熵组织会藏在哪?是另一个老林场,还是某个看似普通的货运站?不管是啥,他都准备好了——裤兜里的折叠刀硌着大腿,提醒他随时可能遇上的麻烦,也提醒他,有些事总得有人扛着,哪怕扛得肩膀发酸。
到县城时,夜市已经摆了出来,小贩们叫卖着山货、木材工艺品,灯光照在木头上,泛着温润的光。刘子洋看着这景象,突然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淡了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前冲,别停下。因为他知道,他多走一步,这山林的宁静就多一分安稳,这世界就多一分像红松一样的坚韧。
路过家木匠铺,里面的老木匠正在刨块松木,刨花卷着圈掉下来,像朵白色的花。刘子洋站着看了会儿,突然觉得这刨木的动作真像在剔除什么,把毛刺刨掉,把朽烂刮净,只留下坚实光滑的本质。
进警局时,张警官正在整理从林场搜出的证据,看见他满身的泥土和松脂,笑着递过来瓶松节油:“擦擦吧,这味三天都散不去。”
刘子洋接过松节油,心里却明白,有些印记不是松节油能擦掉的——比如那些被军火威胁过的安宁,比如熵组织留下的阴影。但他不怕,因为他相信,就像松脂能被时间凝固成琥珀,正义也能把所有的罪恶封存,哪怕过程再曲折,哪怕要沾染一身的“树味”。
张警官拿起账本,翻到最后一页:“下一批货要通过邻市的木材市场运走,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刘子洋把松节油塞进口袋,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吧。”
两人走出警局,晚风带着些凉意,吹起了刘子洋衣角的木屑,像片小小的翅膀。路还很长,锯声未歇,追查的脚步,就永远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