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老林场的断木锯(1/2)
刘子洋蹲在老林场的断木堆旁,指尖抠着块嵌在树桩里的锯齿时,指腹被钝齿划了道血口子。这锯齿是锰钢的,边缘磨得发亮,齿缝里卡着些暗红的木屑,像凝固的血。他把锯齿翻过来对着太阳照,背面的刻痕拼成个符号——像把折断的锯子,锯齿里裹着个“熵”字。这标记他瞅着眼熟,上个月在一个被捣毁的非法伐木窝点见过,当时线人老林说这代表“隐蔽运输”,熵组织总喜欢把见不得光的勾当藏在能处理木材的地方,这废弃林场显然就是个新窝点。
断木堆像座黑黢黢的小山,散发着松脂的清香混着霉味,有的树桩上还留着新鲜的锯痕,显然最近有人来过。刘子洋扒开断木,摸到个铁皮盒子,盒盖被钉子钉死了,他用石头砸开,里面装着本油布包着的采伐记录,第一页画着张简易地图,标着“红松区→鹰嘴崖→外运”,其中鹰嘴崖被红笔圈了个圈,旁边写着“货藏树心”。
他来这鬼地方,全因五天前在山脚下的废品站收到的一把旧油锯。锯身上的铭牌锈得看不清,只留个“林”字,油箱盖里塞着张纸条,用铅笔写着:“7月20日,锯断的红松里有‘硬货’,老马被他们捆在集材点。”字迹被松油浸得发黏,“马”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条淌在纸上的松脂。
老林场在县北的深山里,荒废快二十年了,伐木工人住的工棚塌了一半,木板上的沥青纸被风吹得像面破旗。林间的集材道被野草淹没,只留下两道车辙印,辙里的泥水泛着黑绿,像掺了墨。空气里飘着松针味、树腥味和远处瀑布的潮气,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森冷感——明明是晌午,站在林子里却觉得后背发凉,像有野兽在暗处喘气。
刘子洋往鹰嘴崖的方向走,脚下的腐叶“噗嗤”响,时不时踢到些废弃的斧柄、断链,发出“哐当”的闷响。路过个废弃的楞场,堆着的原木大多烂成了朽木,只有几根红松还立着,树干上用白漆画着圈,圈里的数字被人用黑漆改了,“5”改成了“△”,和锯子上的符号有点像。
“后生,你往崖上闯?”个拾柴的老汉背着背篓从树后钻出来,篓里装着些枯枝,“那地方邪性得很,前阵子有伙穿迷彩服的来‘清林’,夜里总听见鹰嘴崖有链锯响,‘呜呜’的像哭,第二天就没影了,只留下满地的碎木。”
“大爷,问个事,”刘子洋把采伐记录揣进兜里,“您认识老马不?就是以前在这儿拉锯的。”
老汉往鹰嘴崖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里的崖壁上搭着架朽木梯,梯级的木头烂得只剩筋,风一吹晃悠悠的,像随时会散架。“认识,咋不认识?老马是个老把式,拉锯比谁都快,锯口平得能当镜子。前儿个我还见他在红松区转悠,手里拿着个卷尺,说‘树不对劲’,结果第二天就没见人了,他的水壶掉在工棚门口,里面的水还没喝完。”
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这套路——熵组织专挑熟悉地形的老人下手,尤其是这种能玩转大锯的伐木工。他谢了老汉,继续往鹰嘴崖走,离着还有三十米,就看见崖下的空地上堆着些新伐的红松,树干被截成两米长的段,两头用塑料布封着,布上印着“绿化用木”,但树段的重量看着不对劲,抬起来沉得像灌了铅。
他摸出折叠刀,往最近的红松段上划了划,松木的纹理里嵌着些金属光泽。撬开塑料布,一股机油味扑面而来,树干中间被掏空了,里面藏着根黑色的管子,管身上印着“高压油管”的字样,接头处还缠着生料带,显然是新藏进去的。
“你在这儿干啥?”身后突然传来个粗嗓门,像树桩砸在地上。
刘子洋猛地回头,看见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手里拎着把开山斧,裤脚沾着松脂,显然是刚才老汉说的“清林”的人。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伙,都拿着砍刀,刀鞘上挂着锯链,眼神像狼一样凶。
“捡点柴,”刘子洋往断木堆的方向退了退,手里的折叠刀悄悄打开,“这红松烧火耐烧。”
领头的刀疤脸往地上啐了口:“哪来的回哪去,这儿的木头都是我们老板的。”
“老板?”刘子洋故意踢了踢脚边的红松段,“这树心是空的,你们老板买这朽木干啥?”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了,冲同伙使了个眼色:“抓住他!”
两个同伙举着砍刀就冲过来,刘子洋往树林里跑,那里的灌木丛密,能挡住他们。刀疤脸骂了句,也追了上来,开山斧在树干上砍得“咚咚”响,震得松针簌簌往下掉。
跑进红松区,他找到棵被白漆画圈的大树,树干上有个新鲜的钻孔,用树枝一捅,里面掉出个纸团,打开一看是老马的字迹:“他们往树里藏军火,油管是幌子,真货在崖顶的树洞里。”
刚把纸团揣起来,刀疤脸已经追了上来,开山斧带着风声劈过来,刘子洋往旁边一闪,斧头砍在树干上,嵌进去半尺深。他趁机抓起块石头,朝着刀疤脸的胳膊砸过去,石头砸在他的肘弯,疼得他嗷嗷叫,斧头掉在地上。
“往崖顶跑!”刘子洋想起老马的话,往朽木梯的方向冲,刀疤脸的同伙从侧面包抄过来,砍刀在树枝上劈得“咔嚓”响。
爬上朽木梯,梯级“咯吱咯吱”响,像随时会断。到了崖顶,果然看见棵老松树的树洞里塞着个帆布包,拉开一看,里面是些黑色的零件,拼起来像把狙击步枪,枪管上还沾着松脂。
“找到你了!”刀疤脸也爬了上来,手里举着块石头,朝着刘子洋的头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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