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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鬼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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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这才看清,黑影的眼眶是空的,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深不见底,像在盯着她看。她突然想起昨天整理衣柜时,从一件旧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的东西——两颗透明的玻璃珠,上面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当时她以为是垃圾,随手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

“妈妈扔了我的眼睛……”黑影的哭声突然变尖,像指甲刮过玻璃,刺得林殊耳朵生疼。楼道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滋滋”地响着,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斑驳的旧墙,墙上隐约能看见暗红色的印记,像溅上去的血,又像婴儿的小手印。

林殊的后背抵着门,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想起王老头的话——苏梅的孩子生下来就没眼睛,那两颗玻璃珠,难道是……是那孩子的“眼睛”?

黑影慢慢站起来,身体长得越来越高,青灰色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着那根红绳,“妈妈,跟我走,我们去找眼睛,找回来,我就不吵你了……”

林殊的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她看见黑影的身后,慢慢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轮廓。女人穿着件褪色的碎花裙,是十年前流行的款式,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的一块疤痕,像条细细的虫子。她手里抱着个襁褓,和黑影身上的一模一样,襁褓里传来细微的哭声,像只快断气的猫。

“十年了……终于有人来陪我们了。”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林殊的耳朵里。她慢慢抬起头,用手拨开脸上的湿发——林殊的呼吸瞬间停了。

那是张和她有七分像的脸。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梁,尤其是嘴角的疤痕,和林殊小时候摔破嘴留下的疤痕,位置、形状,都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林殊终于挤出声音,声音抖得像筛糠。

女人笑了,嘴角的疤痕跟着动了动,“我是苏梅。你呢?你叫林殊,对不对?”她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霉味更重了,“你奶奶是不是叫李秀兰?你妈妈是不是叫林慧?”

林殊的脑子一片空白。苏梅怎么会知道她家人的名字?她刚想追问,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一件事——她出生前,妈妈林慧曾怀过一个女儿,七个月时早产,生下来没眼睛,没活过三天。妈妈当时大出血,差点没了命,后来总坐在窗边发呆,说“那个女儿会回来找我,找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妈妈’”。

奶奶当时说,那是妈妈产后抑郁,胡思乱想。可现在,苏梅的脸就在眼前,和妈妈有七分像的脸,还有那个没眼睛的黑影……林殊突然明白,妈妈说的“女儿”,不是她没活下来的姐姐,而是苏梅的孩子!苏梅找的“妈妈”,不是别人,就是和她长得像的自己!

“你就是她找的妈妈。”苏梅走到林殊面前,手里的襁褓往她面前递了递,襁褓里的哭声更响了,“带她去找眼睛,找到眼睛,你们就能好好的。要是找不到……”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浸了冰,“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当她的妈妈,陪我们一辈子。”

黑影已经走到林殊的面前,腐烂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脸。林殊闭紧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想起奶奶还在等她回去,想起自己刚找到的工作,想起还没来得及看的春天——可她动不了,那股无形的力量把她困在原地,苏梅的声音、黑影的哭声、襁褓里的哼唧声,在房间里缠成一团,像张网,把她牢牢裹住。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像被泡在冰水里。她仿佛看见自己伸出手,抱起了那个黑影,黑影的身体黏糊糊的,沾着奶水和腐烂的肉。她抱着它,一步步往门口走,打开门,顺着楼梯往四楼走。402室的门自己开了,里面飘着奶水的腥气,墙上贴着张婴儿的照片——照片上的婴儿没有眼睛,眼眶是空的,嘴角却带着笑。

林殊抱着黑影走进402,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关上。她听见玻璃珠滚动的声音,从楼道的垃圾桶方向传来,“叮叮当当地”,像在召唤。黑影在她怀里动了动,“妈妈,找到眼睛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第二天早上,王老头去老楼检查水管,路过301室时,发现门开着。她探头进去看,行李箱倒在地上,里面的衣服撒了一地,椅子还抵在门后,却没人。只有门把手上的红绳还在,系着的银铃铛轻轻晃着,响声里裹着细弱的“妈妈”,顺着楼道飘上去,飘进402室,再也没出来。

王老头赶紧给房东打电话,房东赶来后,在301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是林殊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我找到该找的人了,不用找我。”

后来有人问起林殊,房东只摇摇头,指着402室的门,“她啊,找到了该找的人,不回来了。”说话时,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墙缝里渗出水珠,滴在地上,像婴儿的眼泪,泛着冷白的光。有时在凌晨三点,还会有人听见402室里传来笑声,软乎乎的,像婴儿在笑,又像女人在哼歌,缠在老楼里,久久不散。

住在201的老太太说,有天晚上她起夜,看见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个黑影,从四楼往下走,女人的脸和301的那个姑娘很像,嘴角有块疤痕。黑影在她怀里动了动,手里拿着两颗玻璃珠,透明的,在月光下闪着光。她们走得很慢,脚踩在台阶上,没有声音,像两个影子,慢慢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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