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同床共枕(2/2)
许栩帮覃故掖了掖被角,语气放缓了些,“我说过你师尊了,你就莫要再与他置气,平白折腾自己的身子。”
他稍作停顿,斟酌着开口:“至于仙门大比……你也无需再想,大比取消了。”
话音刚落,覃故骤然抬眼,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澜,竟强撑着又要挣扎起身:“取消……?!”
许栩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按回榻上,力道之大,不容覃故抗拒:“躺好!并非完全取消,只是换了一种比试方式。”
他见覃故呼吸急促,死死盯着自己,只得细细解释道,“是离水秘境提前开启了,内里机缘非同小可,各宗各派都不愿错过,宗主便提议将最终比试设在那秘境之中,以各派弟子从中带出的资源与收获评定胜负。”
覃故瞳孔微缩,气息不稳地追问:“离水秘境……何时开启?”
“两日后,”许栩叹了口气,“各宗参与比试的队伍……早已出发,按行程推算,今夜应当已抵达秘境入口了。”
覃故唇瓣翕动,还想再问些什么,许栩却已伸手,指尖灵光微闪,轻柔地点在他的睡穴上。
那强撑的精神瞬间溃散,覃故眼睫无力地颤动两下,霎时就没了声息,陷入沉眠。
许栩凝视着榻上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笼着轻愁的苍白面容,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麻利收拾好东西,转身看向自始至终沉默立于阴影处的臧剑玉,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师兄,你好生照看他,我去准备新的药方。”说罢,便悄然退出了内室,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留给了师徒二人。
室内重归寂静,只余覃故微弱的呼吸声。
臧剑玉缓步走至榻边,垂眸凝视着那张了无生趣的侧脸,银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暗流。
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片刻,最终只是极轻地拂开了沾在覃故额前的一缕被冷汗浸湿的白发。
室内烛火摇曳,将臧剑玉挺拔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他静立榻边,银灰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覃故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宇。
“真是不乖。”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漾开,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感。
说罢,他从广袖之中取出一个仅有拇指指节大小的精致银铃。
铃铛样式古朴,上面镌刻着细密繁复的缠枝莲纹,内里悬着一颗小巧的赤金铃舌,周身流淌着淡淡的灵光。
这是一对“相思铃”,摇动其一,另一只无论相隔万里,亦会随之共鸣,可循声定位,无所遁形。
他缓步走到床脚,动作轻柔地拉开锦被一角,露出了覃故白皙清瘦、踝骨分明的左脚。
常年不见日光的脚肤透着近乎透明的苍白,隐隐可见其下淡青色的血管。脚腕线条优美,却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臧剑玉伸出手,指尖微凉,轻轻圈握住那截脚踝,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指腹在那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下,激起覃故即使在沉睡中也不自觉的细微颤栗。
随即,他俯身,将手中那枚小巧的银铃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覃故的左脚踝上。
他用的是特制的冰蚕银丝线,柔软坚韧,贴上皮肤只余一片温凉。
铃铛坠在清瘦的脚踝上,微微晃动,却未发出丝毫声响——显然已被施了禁声的术法,只在需要时,才会被它的主人催动鸣响。
做完这一切,臧剑玉并未立刻松开手,他修长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那截脚踝处,流连片刻,银灰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在审视一件独属于自己的、不容有任何闪失的珍宝。
那目光交织着深沉的爱怜与一种近乎残酷的占有,复杂得令人窒息。
“此后,”他指尖轻轻拂过铃铛光滑的表面,低语道,“你在何处,本尊皆可知。”
榻上的覃故似乎感知到了这外来的束缚,即使在沉睡中,眉宇间的折痕也更深了些,无意识地动了动被系上铃铛的脚,唇间溢出一声极轻、带着抗拒意味的呓语。
臧剑玉凝视着那截系着银铃的脚踝,银灰眸中暗流翻涌。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复又直起身,移至床头,并指尖轻点自己的灵台。
双手在胸前缔结出一个繁复而古老的印契,灵光流转间,一朵凝练着他本源之力与一丝神魂的银灰色二十四瓣莲,缓缓自他指尖浮现,花瓣层层叠叠,剔透而神秘,散发着温润却不容忽视的强大气息。
他注视着覃故沉睡中依旧不安的眉眼,将那道凝成的莲印轻轻一送,那银莲便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覃故眉心,直至彻底隐没,未在其肌肤上留下任何痕迹。
许栩说得对,不能将人逼得太紧。这莲是他的一部分,蕴含着精纯的灵力,可护他心脉,暂时延缓毒性侵蚀,更能替他抵御外来侵害。
若覃故再趁他不在,偷偷下山,那么这朵本命灵莲便会立刻离体,幻化成一具拥有他部分力量与意识的分身,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保护”他。
做完这一切,臧剑玉周身那凌厉迫人的气息稍稍缓和。
他褪去鞋袜与外袍,仅着素白中衣,动作轻缓地躺在了覃故身侧。
锦被下,他长臂一伸,将沉睡的弟子不容拒绝地揽入怀中,又仔细为两人掖好被角,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
他指尖轻柔拂过覃故微凉的脸颊,最终在那缺乏血色的唇瓣上流连不去,温热的指腹摩挲着那柔软的冰凉。
“唔……” 覃故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咛,似乎在梦魇中挣扎,又似抗拒。
臧剑玉的手臂倏然收紧,将榻上的人更深地拥住,仿佛要将他揉入骨血之中。
他低下头,银色的发丝垂落,与覃故的白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暧昧而封闭的空间。
“逃不掉……” 他冰凉的唇瓣几乎贴着覃故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声音里交织着令人心惊的温柔与偏执,“此生此世,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窗外,月色凄清,内室重归彻底的寂静,只剩下榻上两人清浅而规律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