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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监狱长的特别对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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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居所位于监狱最西侧,紧挨着爬满藤蔓的老旧红砖围墙。那是一排低矮的平房,确实荒废已久,墙壁斑驳,只有尽头的一间显然被简单修缮过:破损的窗户换上了新玻璃,屋顶补了漏,地面打扫得很干净,摆着一张木板床、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甚至还有一个不大的储物架。房间里有股淡淡的石灰和干燥草木的味道。虽然简陋,但比起十几人甚至几十人混杂、空气污浊、毫无隐私可言的大监舍,这里简直是天堂。

隔壁是一间稍大的库房,里面堆放着许多蒙尘的旧书、报刊,以及一些淘汰的文体用品。空气中弥漫着旧纸特有的气味。王劲松所言不虚,其中确实有几书架的中医药相关书籍,虽然大多版本老旧,内容良莠不齐,但对陈墨而言,已是难得的宝库。

最让他心动的是屋后的一片狭长空地,与他的小屋有门相通。这里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后院,如今已被粗略平整,土质尚可,而且有一小半能照到充足的阳光。这分明是留给他扩展草药圃的。

安顿下来的第一个夜晚,万籁俱寂。远处主监区的喧嚣模糊成一片沉闷的背景音,这里只有风吹过老墙头枯草的沙沙声,和偶尔不知名虫子的低鸣。陈墨没有点灯(按规定,囚犯居所夜间照明有限制),就着窗棂透进的朦胧月光,他盘膝坐在硬板床上,面对着桌子上那个打开的油布包裹。

手指拂过那些粗糙纸张上的字迹,熟悉的、清寂如山中寒潭的气息,仿佛随着月光,无声地弥漫在整个小屋。这里,没有好奇或恶意的目光,没有随时可能响起的警哨,只有绝对的宁静。他可以彻底放松下来,去感受、去追寻那份与师父之间,超越形骸的联结。

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深长而均匀。脑海中,不再需要刻意压抑或伪装,师父微晶子的形象自然而清晰地浮现:青衫布履,须发如雪,立于云雾缭绕的山崖之畔,眼神澄澈,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疾苦与虚妄。那些曾经需要谨慎回忆、碎片化的教诲,此刻如同山涧溪流,在心田间顺畅地流淌起来。

“墨儿,此处虽为困囿,然心静则地偏。彼以有形之墙隔你于世,你当以无形之心,纳天地之气,观草木之性。” 师父的意念,不再是危机时刻乍现的灵光,而成为一种可以主动沉浸、对话的“背景音”。陈墨仿佛能“听”到师父在讲解某味草药的阴阳属性,在演示某个导引动作的发力精髓,在阐述某条医理背后的天地法则。

他开始真正“利用”起这个空间。白天,他精心照料屋后的草药圃,将原有的植株移栽过来,又小心翼翼地播种下新的希望。他整理隔壁库房的旧书,拂去灰尘,分门别类,那些发黄书页上的药方、案例、图谱,无论深浅对错,都成为他印证、反思乃至与师父“讨论”的素材。师父的意念往往在他遇到疑惑或有所领悟时,适时地给予点拨或肯定,那并非具体的言语,而是一种心领神会的指引。

夜晚,则是他静坐、存想、梳理日间所学所思的时间。有时,他会按照师父所传的吐纳法门,调节呼吸,感受体内气血的细微流动;有时,他会就某个复杂的病例(可能来自书中,也可能来自他对监狱中见过的某些囚犯隐疾的思考)在脑海中推演,师父的意念便会如同一位严师,指出他思路的偏差或遗漏;有时,什么都不想,只是让心神沉浸在那片清寂的感知中,仿佛师父就坐在对面,与他共享这片难得的宁静。

这种“特殊交流”,并非世俗意义上的对话,更像是一种深度的精神共鸣与传承延续。陈墨感到,自己对师父所授医道武理的理解,在这片宁静的土壤中,以惊人的速度生根、发芽、抽枝。许多过去只是机械记忆或模糊感知的东西,逐渐变得清晰、透彻,甚至能生出新的体会。他的手指变得更加稳定敏感,对草药气味的辨析能力也提升了,连身体都仿佛在那种有规律的低强度劳作和静坐导引中,被悄然淬炼。

王劲松偶尔会“恰好”巡查到这片偏僻的区域,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陈墨或在药圃间躬身劳作,神情专注如老农;或坐在小屋门口的阳光里,对着一本旧书沉思,手指偶尔在膝上无意识地比划。陈墨总是第一时间察觉,起身,平静地问好。王劲松从不进屋,只是点点头,问一句“还缺什么吗?”或“有什么需要报告的情况?”,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转身离开。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默契的、基于事实的“管理”与“被管理”关系,但彼此心照不宣的那份特殊信任,就在这简洁的互动中流淌。

监狱的生活,对陈墨而言,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看似矛盾的状态:身体依旧被禁锢,精神却获得了一片相对自由的园地;身份仍是囚徒,却拥有了囚徒难以想象的独处与研习之便;与世隔绝,却又通过那无形的传承纽带,与最高的智慧相连。

他知道,这一切都系于王劲松的报恩与默许,脆弱而非常态。他更加谨言慎行,绝不踏越雷池半步,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草药、医书和与师父的精神契合之中。他定期整理一些常见疾病的简易防治草药方或推拿法,通过狱警转交给监狱医务室参考(不署名),也算是对这份特殊照顾的一种低调回报。

高墙外的世界依旧遥远,冤屈仍未洗刷,孙家的阴影或许仍在某处盘旋。但在这高墙之内,西角陋室,陈墨凭借自身的医术与心性,意外地为自己开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充实的净土。在这里,他不仅是囚犯陈墨,更是微晶子的传人,一个在绝境中依然坚持修行与传承的道门弟子。

夜深人静,月华如水。陈墨结束静坐,轻轻吹熄那盏被允许使用的、光线微弱的小油灯。黑暗中,他手腕上的旧伤疤似乎隐去了。他躺下,耳边仿佛回响着师父微晶子那声几不可闻、却充满欣慰的叹息:

“蜇龙在渊,潜之以修。墨儿,善用此隙。”

窗外,老墙头的野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指向繁星点点的苍穹。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一粒深埋的种子,正在寂静中,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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