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五域归一,东域称尊(1/2)
站在天元界死寂的灰黄色大地上,陈承安与洛洛相顾无言。方莫愚也跟着来到了这传说中的界域,如今已经是近乎死域一般,所有生灵都不存在了,曾经繁华的修行圣地如今残垣断壁也在随着时间慢慢风华。
陈承安早已将五行之道修至登峰造极、近乎本源,他的目光却穿透了表象的荒芜,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有人沉默,陈承安只是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他周身气质骤然变了。不再是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丹师模样,而是仿佛化身为天地间五行轮转的枢纽。青、赤、黄、白、黑五色光华自他体内自然而然地流转而出,并不耀眼夺目,却带着一种抚慰万物、调理阴阳的磅礴道韵。
他闭上双眼,双手虚按向龟裂的大地。
“此地五行……枯竭、紊乱、近乎崩解。”陈承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在洛洛和方莫愚心头响起,“金锋尽折,木气死寂,水脉枯竭,火源黯淡,土德流失……好一个‘绝’字。”
他并非在抱怨,而是在进行一种前所未有的“诊断”。
片刻后,陈承安睁眼,眸中五行符文生生不息。“人间界五行虽亦有缺,但循环尚在,生机未绝。或许……可以此为引。”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然向上一引!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但陈承安清晰地感觉到,一条贯穿两界的、无形的“通道”被白川以无上五行法则强行构筑。通道的一端连接着人间界尚在运转的五行循环之力,另一端,则直接灌注进天元界这具“五行枯尸”的核心!
最初,只是丝丝缕缕微弱的、带着人间界鲜活气息的五行本源之气渗透进来。这些气息融入天元界干涸的大地、浑浊的天空、停滞的空气之中,如同久旱后极其吝啬的几滴甘露。
然而,变化就在这“几滴甘露”落下时发生了。
“咦?”洛洛忽然指向远处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的碎石滩。
只见那碎石缝隙间,竟有一抹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嫩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挣扎着探出头来!那不是普通的野草,叶片上天然生有玄妙的银色纹路,仿佛缩小的星辰图谱。
“星纹草?”陈承安瞳孔微缩,“此物在人界早已绝迹万年,只在最古老的丹方中有记载,是炼制‘星辰淬魂丹’的主药!”
仿佛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在另一处干涸的河床底部,一株通体赤红如玉、仅有寸许高的珊瑚状植物悄然显现,顶端凝结出一滴宛如红宝石的露珠——“赤玉血芝”,传说能补先天血脉缺损的圣药。
更远处,一片灰败的砂土中,钻出一截紫金色的、如同婴儿手臂般的根茎,散发出一股宁静神魂的异香——“安魂紫参”,对修复神魂创伤有奇效。
这些在人界早已成为传说、甚至被认为根本不可能再生的“天地大药”,竟然在天元界这绝域之中,因白川引来的一丝人间界五行生机,如同被从最深沉的死亡长眠中唤醒,倔强地展现出一线生机!
虽然它们都无比弱小,仿佛下一刻就会重新凋零,但这确确实实是“生”的迹象!
陈承安心中震撼难言,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婴儿,以自身精纯无比的灵力为护,配合神识微操,将这些刚刚复苏、脆弱到极点的珍稀大药,连同它们扎根的一小片本源土壤,完整地移取出来。
他取出随身的玉盒,小心地将其移栽进去,暂时封存,等回了白云城将这些难得的宝药再移栽到“冰火造化鼎内”——此鼎内蕴空间,早已被他改造出一片模拟各种极端环境的药田。他将这些大药一一安顿进去,以自身法力细心温养,确保这一缕跨越生死界限的生机能够延续下去。
鼎中原本伺候药田的灵儿和龙儿如今也随着造化鼎镇压白云山庄的气运而留在了山庄,不过药田还是在鼎中。
天地间传来一阵近乎喜悦的气息,这是天地意志在回馈陈承安,天元界虽然自成一界,已然慢慢地有了独立意识,但终究是人间界天地意志的伴生物,天元界也曾经是这方天地的一部分,只不过为何成为天元界已然无从考证。
陈承安收到了这份天地意志,收回引导五行之力的手,脸色略显苍白,显然此举消耗极大。“只是权宜之计,杯水车薪。此界本源将枯,五行凋零是果,而非因。若不治本,这些大药即便移走,其复苏之机也如无根之萍,终难长久。”
不过五行之力生生不息,这方界肯定会慢慢复苏的。
安置好大药后,他与洛洛、白川开始深入这片绝域,探寻真相。
他们飞掠过无边无际的荒原,越过如同巨兽骨骸的山脉,所见皆是触目惊心的衰败。灵脉的遗迹如同干涸的血管,遍布大地,却已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更多的,是随处可见的枯骨。有的盘坐在洞府中,早已风化成灰;有的倒在荒野,保持着争斗或奔逃的姿态;有些巨大的骸骨显然属于强大的灵兽或妖族,如今也只剩下苍白。
整整七日,他们才在极西之地,一处近乎完全坍塌的古老山门废墟深处,感应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生命气息。
那是一个蜷缩在残破防护阵法角落里的老者。他须发枯白如乱草,骨瘦如柴,身上原本华贵的法袍早已褴褛不堪,灵气波动微弱到近乎于无,唯有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浑浊光芒,证明他还活着。从其残存的气息判断,巅峰时期,竟是一位化神期的大修士!
陈承安以温和的灵力渡入其体内,又喂下一颗温养元气的灵丹,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眼神先是茫然,待看清陈承安几人并非幻象,且气息深不可测(主要是白川与陈承安),尤其是感受到他们身上与这片死域格格不入的、鲜活的世界气息时,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外……外界……来客?”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
“发生了什么?”陈承安沉声问道,单刀直入。
老者闻言,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无尽苦涩、恐惧与绝望的惨笑,这笑容牵扯着他干枯的面皮,显得格外凄厉。
“千年……呵呵,或许更久……记不清了……”他断断续续地叙述,话语凌乱,却勾勒出一幅末日图景,“天地灵气……毫无征兆地开始溃散……一开始很慢……后来越来越快……像漏了的袋子……”
“大能们……想尽办法……聚灵阵、夺天大阵、甚至献祭……都没用……灵气不可逆转地消失……道则也在衰弱……”
“资源越来越稀缺……厮杀……抢夺……宗门反目,道侣成仇……什么仁义道德,在活下去面前……都是狗屁……”老者的眼中流下浑浊的泪水。
“后来……连厮杀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等死……像我一样……躲起来……苟延残喘……看着熟悉的一切……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
他死死抓住陈承安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天元界……做错了什么?要遭此……灭界之劫?”
陈承安沉默着,扶住情绪激动的老者。他知道,从老者的叙述中已难获知最核心的真相。
他轻轻将老者放平,让其沉沉睡去。然后,他盘膝坐在老者身旁,对洛洛和白川道:“护法,我要探一探此界本源。”
陈承安闭上双眼,神识不再外放,而是向着脚下这片大地的深处,向着这个世界最核心、最隐秘的所在,小心翼翼地沉去。
这是一次极其危险的探查。一个世界濒临死亡的本源,充满了混乱、衰败与未知的危险法则乱流,稍有不慎,神识便可能被同化、湮灭。
他的神识穿过干涸破碎的岩层,越过彻底沉寂的地脉,避让开那些扭曲崩坏的道则碎片……不断下沉,仿佛在穿过一个巨大尸体的层层组织,越往深处,那股衰亡、暮气沉沉的感觉就越发浓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豁然开朗,又或者说,是神识感应到了一片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景象”。
那并非实体空间,而是一种概念的汇聚,规则的源头。这里本该是璀璨星河般流转的完整道则,是生机勃勃、孕育万物的世界意志核心。
然而此刻,映入陈承安“感知”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暗淡的“混沌”。原本清晰有序的道则脉络,如今大多断裂、模糊、纠缠在一起,如同一个垂暮老人体内混乱衰败的经脉系统。更深处,一股微弱到近乎熄灭、却庞大无比的“意识”在缓缓沉沦,充满了疲惫、悲伤与无可奈何的消逝感。
就像……一个走到了生命尽头,正在慢慢闭上眼睛的古老灵魂。
天元界的世界意志,正在消亡。
没有剧烈的外伤,没有外敌的入侵,就是单纯的……“老”死了。或许是其内部循环出现了无法弥补的缺陷,或许是历经了太悠久的岁月耗尽了本源,又或许是某种更高层次、陈承安目前无法理解的“天道周期”。
没有世界意志的统筹与维持,构成世界根基的灵气自然会失去约束,逐渐溃散。道则也会随之紊乱、崩坏。五行凋零,万物寂灭,不过是这一根本原因引发的连锁反应。
一切疑惑,豁然开朗。
三天三夜后,陈承安的神识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跋涉,缓缓回归本体。他睁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如何?”洛洛第一时间递上一杯温养神魂的灵茶,眼中满是关切。
陈承安喝了口茶,缓缓道:“此界的世界意志……正在自然消亡,如同油尽灯枯的老人。这是根本原因。之前引入人间界五行生机,只能算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治标不治本。此界,已无自我复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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