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穿越者灵魂挣扎,唐三藏病态克制(1/2)
顾清歌被这骤然涌入的光明刺得下意识闭上了眼。
即使隔着眼睑,也能感受到那金灿灿、暖融融的光线,霸道地驱逐了船舱里盘踞已久的昏暗。
她不适地蹙紧了眉头,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躲避这过于强烈的光线。
她能感觉到他抱着她走出了舱门,脚下是坚实的甲板,风立刻变得清晰起来,带着凉意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脸颊和颈项。
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却又被那阳光的暖意包裹着,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微醺的平衡。
“别怕,很快就好。”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胸腔的共鸣,震得她耳朵微微发麻。
唐三藏并未走向船舷边风大的地方,而是抱着她径直走向船舱侧后方一处相对避风、阳光却正好能铺洒下来的角落。
他站定,目光扫过略显粗糙的甲板,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
随即,他空着的左手抬起,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极其随意地划过一道流畅而玄奥的轨迹,指尖似乎有微不可见的淡金色流光一闪而逝。
无声无息间,一架宽大舒适的紫檀木躺椅凭空出现在洁净干燥的甲板上。
那躺椅线条流畅,铺着一层似云朵一般,柔软的雪白绒毯,在金色的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与周遭粗砺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片天光云影之中。
顾清歌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正好瞥见这“随手变出”的一幕。
虽然早知道他有神通,但亲眼所见这近乎神迹的造物,心底还是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旋即又被更深的“这和尚果然不是正常人”的腹诽压下。
唐三藏抱着她,几步走到躺椅边。他并未如顾清歌预想的那样,将她放在柔软的绒毯上。
相反,他抱着她,自己先稳稳地坐了下去。紫檀木发出沉稳的承重声。
紧接着,那双有力的臂膀调整姿势——他让她侧过身来,变成侧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后背完全倚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这个姿势让她整个人依旧被他圈在怀中,却比刚才直抱更显亲昵无间,也更能看清前方的景象。
“你……”顾清歌刚想抗议这过于暧昧的坐姿,他却已不容分说地开始整理她身上那床几乎要滑落的锦被。
他的动作异常细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仔细地将被角在她身前掖好,确保没有一丝冷风能钻进去。
又将垂落的长发轻柔地从被子里撩出来,理顺,搭在她肩侧。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颈侧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异样。
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她曲起的双腿的位置,让它们能更舒适地搁置,不至于悬空太久发麻。
他的气息包裹着她,他的体温熨贴着她,他的手臂如同最牢固也最温柔的囚笼,将她锁在这个小小的、阳光普照的天地里。
所有的抗议和挣扎,在这样无微不至、却又强势霸道的“安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顾清歌放弃了,或者说,是身体在极致的疲惫和这包裹周身的温暖舒适中,自动选择了沉沦。
她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像一块被阳光晒暖的软玉,终于妥帖地嵌合在他为她打造的位置上。
直到确认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安置得舒舒服服,唐三藏才停下动作。
他的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肢,手掌覆在她叠放在身前的小手上,另一只手则松松地搭在她腿侧的绒毯上,形成一个绝对占有与保护的姿态。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才满足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带着阳光暖融融的味道。
“看。”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共享珍宝般的喜悦,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
顾清歌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终于抬起了头,彻底睁开了眼睛。
震撼!极目望去,是无边无际、翻涌奔腾的云海。
他们乘坐的仙舟,此刻正行驶在九天之上,穿梭于浩瀚云层之间。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由洁白与浅灰交织而成的云涛,厚重处如连绵雪山,稀薄处如轻纱缭绕。
金色的阳光像最慷慨的熔金,从高远澄澈的碧空倾泻而下,将这片翻滚的云海点燃。
云浪被镀上了璀璨的金边,又在凹陷处投下深邃的靛蓝阴影。
光与影在这片无垠的舞台上追逐、嬉戏、变幻无穷。
远处,有巨大的云柱拔地而起,直贯苍穹,如同支撑天宇的神山。
近处,丝丝缕缕的薄云被仙舟破开,轻盈地拂过船舷,又迅速消散在风里,带着沁凉的湿意。
天穹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湛蓝,深邃而高远,几只不知名的仙禽舒展着巨大的羽翼,在云层上方优雅地盘旋,化作几个渺小的黑点。
风,是这里的主旋律。它不再是在船舱内感受到的微弱呜咽。
而是带着九天之上的浩荡与自由,呼啸着掠过耳畔,吹拂起她颊边的碎发和唐三藏宽大的僧袖。
但这风又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只剩下舒爽的通透感。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身上,穿透厚厚的锦被,将暖意渗透进四肢百骸,驱散着盘踞多日的阴寒。
连带着心中那些郁结的块垒,也被这宏大的景象和温暖的阳光,悄悄融化了一丝。
顾清歌看得有些痴了。尘世的烦恼、船舱内的争执、身体的病痛、与身边这个复杂和尚的纠缠……在这壮丽无比的天地画卷面前,似乎都被无限缩小了。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也感受到一种超脱于凡俗的宁静。
紧绷的神经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放松下来,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的身体已完全依偎进身后坚实的怀抱里,仿佛那里是这动荡云海中唯一的锚点。
唐三藏没有再看云海。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胶着在怀中人的侧脸上。
他看着她因震撼而微微睁大的、映照着云海金光的眼眸,看着她逐渐舒展的眉宇。
看着她被阳光吻得泛起健康红晕的脸颊,看着她无意识微微张开的、花瓣般的唇。
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她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安静、柔顺,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更紧的拥入怀中,犹如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拥抱着他整个世界的光源。
心中那份久别重逢的悸动和此刻拥有的巨大满足,宛如身下翻涌的云海,澎湃激荡,几乎要冲破胸膛。
风声、云海无声的奔腾声、仙舟破开气流的微响……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
天地间,只剩下阳光的暖,云海的阔,和她在他怀中那份沉甸甸的、真实的温软。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散发着阳光气息的发丝,无声地喟叹。“就这样,一直这样,多好。”
冬日的仙船,航行在无垠云海之上。正午的日轮高悬,光芒是冷的季节里弥足珍贵的暖金,慷慨地泼洒下来。
将整片甲板、鼓胀的素白船帆,以及相拥的两人,都镀上了一层流动的蜜色光晕。
风,似乎也识趣地放轻了脚步,只余下极细微的呜咽,拂过帆面,掠过发梢,带来云层深处清冽而干净的气息。
顾清歌深陷在一场由阳光和他怀抱共同编织的暖梦边缘。
眼皮却像灌了铅,沉甸甸地往下坠。视野里那片浩瀚翻涌的银白云海。
起初还带着壮丽的波澜,渐渐便模糊了轮廓,融化成一片晃动的、刺目的光斑。
唐三藏宽阔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一下,又一下,如同最安神的鼓点,敲在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末梢。
锦被包裹下的身体,被阳光烘烤得暖意融融,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似乎都被驱散了大半,只留下令人昏昏欲睡的酥软。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试图去看清云层缝隙下偶尔掠过的、如微缩盆景般的山河轮廓,可那景象总在聚焦的瞬间涣散开去。
小巧的头颅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如同春困的鸟儿,每一次下坠都牵扯着几缕散落的青丝,扫过身后人线条刚毅的下颌。
唐三藏垂眸,目光比此刻的阳光更专注地笼罩着她。
他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每一次细微变化:那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那越来越松弛、几乎将全部重量交付于他的柔软。
还有那努力与睡意抗争、却终究徒劳的可爱又可怜的小动作。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稳如磐石,纹丝不动,提供着最坚实的依凭。
搭在她膝上的那只手,指腹无意识地、极轻地在厚厚的锦被上画着圈,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与纵容。
看着她点头啄米似的困顿模样,他紧抿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淡、却极其满足的弧度。
心底那片温软的春水,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圈圈名为“占有”与“守护”的涟漪。
终于,那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在最后一次艰难的颤动后,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安静地覆落下来,在眼下投下两弯温柔的阴影。
那颗一直努力昂着的头颅,也彻底放弃了挣扎,软软地、彻底地歪靠在了唐三藏的颈窝里。
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清甜,均匀地、细细地喷洒在他颈侧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隐秘而愉悦的麻痒。
她睡着了。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卸下所有防备的幼兽,在他为她构筑的、阳光普照的温暖囚笼里,沉入了无梦的深眠。
唐三藏几乎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枕得更舒服些,下颌极其轻柔地蹭了蹭她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发顶。
指腹流连地摩挲着她散落在他臂弯的冰凉发丝,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沉睡的侧颜。
那被阳光晒得透出健康红晕的脸颊,那微微嘟起的、显得有些稚气的唇,那毫无防备的、全然依赖的姿态。
这一刻,时光仿佛被这冬日的暖阳凝固,天地间只剩下这方小小的角落,只剩下他和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连呼啸而过的风声,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然而,这份被阳光和宁静精心包裹的圆满,很快被一阵刻意放轻、却仍显得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了。
?丫鬟如意从船尾那间犹自冒着袅袅余热的小厨房里踏了出来。?
灶火的暖意似乎还缠绕在她周身,与甲板上清冽的空气骤然相遇,激得她下意识地将?双手更深地缩进了半旧杏色夹袄那宽大的袖笼里。?
她身上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却十分干净的靛蓝比甲,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双丫髻,用素银簪子牢牢固定,通身上下透着利落与恭敬。
她微微低着头,目光习惯性地落在自己脚尖前几步的甲板上,步履放得又轻又稳,?心中思忖着该去唤小姐和那位守护在侧的法师,好请他们移步用午膳了。?
刚将精心备好的饭食在厨房案上摆妥帖,此刻正是去请人的时候。?
她脚步的方向,正是船舱侧后方那片被缆绳木箱半围拢、阳光眷顾的角落。
当她走到船舱侧后方那片被缆绳木箱半围拢的阳光角落时,脚步顿住了。
眼前的一幕让她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位平日里宝相庄严、令人不敢直视的圣僧法师,此刻正以一种绝对占有和保护的姿态。
将自家小姐紧紧地圈在怀中,坐在一架华贵得与这简陋甲板格格不入的紫檀躺椅上。
小姐整个人被一床厚实的、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锦被裹得严严实实。
只余一个蜷缩的背影深埋在法师怀中,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被沿垂落,搭在法师靛青色的僧袍上。
从这个角度,如意只能瞧见法师宽阔沉毅的肩背,以及小姐纹丝不动的后脑轮廓,全然无法窥见她的面容,更无从知晓她是醒是睡。
法师低垂着头,侧脸沐浴在金光里,轮廓竟显得异常柔和,那注视着小姐的目光,是如意从未见过的专注与……一种让她心惊肉跳、不敢深究的深沉情愫。
他的一只手臂环抱着小姐的腰背,另一只手正极轻、极缓地梳理着小姐散落的长发。
动作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珍视,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琉璃器皿。
阳光在他们身上流淌,镀上一层圣洁又暧昧的光晕。
这幅画面,美得惊人,却也……禁忌得令人窒息。如意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心头如同揣了只小鹿,砰砰乱撞。
她迅速垂下眼睑,不敢再看,心底却悄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羡慕。
小姐!她苦等了十四年的人,此刻正如此珍重地将她护在怀中!
那小心翼翼的姿态,那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人的目光……分明是将小姐视若至宝啊!
这些年小姐独自熬过的苦楚、流过的清泪、望穿秋水的期盼,如意都一一看在眼里。
如今,?看着小姐那裹在厚重锦被中显得格外纤细单薄的身影,如此沉静安稳地依偎在法师宽阔的肩背后。
犹如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纹丝不动,连一丝细微的挣扎或不安也无,如意的心尖儿忍不住泛起酸涩的欣慰。
“虽然……虽然法师是出家人,这情状于礼不合,惊世骇俗。可那又如何?小姐的幸福,难道不比那些虚礼重要千倍万倍?”
她只盼着,“法师能牢牢记住他当日对小姐许下的诺言——待灵山事了,便舍了这袈裟,堂堂正正地还俗,用八抬大轿将小姐迎娶过门,护她一生一世。”
“小姐十四年的痴心守候,耗尽了最好的年华,值得这样一个归宿。”
想到这里,如意攥紧了食盒提梁的指尖微微发白,心底默念:但愿……但愿这位神通广大的法师,莫要辜负了小姐这番深情,莫要……做了那欺骗人的负心汉才好。
纵使如今的小姐似乎与从前有些说不出的不同,她将这归因于被二小姐推入荷花池后,经历生死性情大变,但那颗对法师的真心,定是不会变的。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所求无多,唯愿小姐得偿所愿,余生顺遂喜乐。
如意深吸一口气,强敛起满腹对顾清歌的忧思与唐三藏诺言能否兑现的深深忐忑。
她上前一步,停在距离躺椅约莫三步远的地方。
她深深福下身去,腰弯成一个恭敬的弧度,双手垂在身侧,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十二分的谨慎,清晰地唤道:“小姐,法师,午膳已备好。是现在用,还是稍候再用?”
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屏息凝神,等待着主人的示下。
目光垂落在自己绣着缠枝莲的鞋尖上,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捕捉着任何一丝动静。
甲板上只有风声和船帆的鼓胀声。顾清歌依旧沉睡,呼吸均匀,对丫鬟的请示毫无反应,仿佛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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