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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怒火冲天案几崩,玉音轻拂戾气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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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山岳般坚实的肩背,在她柔弱的怀中,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颤抖如濒临断裂的弓弦,无声地震颤着拓跋玉的掌心。她指尖倏然收拢,并非推拒,反而更深地陷进他紧绷的脊骨,像捧住一块即将崩裂的寒冰。

垂花帘筛进的晨光碎金般浮跃,照亮他后颈沁出的薄汗,也将泪痕在她肌肤上蜿蜒的路径映得触目惊心,如同荒漠中陡然撕裂的河床,滚烫灼人。

“白战...”她低声唤他,气息拂过他耳际,如柳絮拂过烽燧残垣。

所有疑问碾碎在唇齿间,唯剩指尖轻柔的抚摩,沿着他颤抖的脊柱一节节攀援而上,似要缝合那些无形的裂隙。

他骤然收拢双臂,勒得她近乎窒息。在这一瞬的痛楚中,拓跋玉听见他胸腔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呜咽,似孤狼对月,又似幼兽迷途。

垂花帘外,浮春的身影凝固如剪贴画。她捧着铜盆的手微微发僵,蒸腾的玫瑰露雾气漫过帘隙,却化不开内里凝重的空气。

直至拓跋玉抬起未被禁锢的左手,朝着帘影极轻一摆,浮春方如梦初醒,悄无声息地退入殿柱的阴翳里,连衣角的窸窣都吞没殆尽。

良久,白战绷紧的肩线终于一寸寸沉落,如同卸甲的战士。他的唇仍贴着她锁骨上未干的湿痕,声音嘶哑得碾碎在呼吸里:“...玉儿。”

两个字,却像从滚石砂砾中掏出的璞玉,剥露出最粗粝的底色。

拓跋玉以颊侧轻蹭他汗湿的鬓角,唇间逸出一声叹息,温热地融进晨光:“我在。”

帘外更漏滴答,玫瑰香尘浮散。他终于从她颈间抬起头,眼底血丝未褪,眸光却已沉静如封冻的深潭。只是替她拢衣襟的手指,仍带着难以自抑的微颤。

白战恢复了惯常的神色,朝着垂花帘外唤道:“浮春。”

浮春应声挪进内殿,心头战栗难消。她将铜盆搁在桌上,指尖浸入水中绞湿棉巾,转身欲为榻上的拓跋玉擦拭面颊。

刚靠近床沿,白战的手臂却横亘在前,无声地拦下她的动作。

浮春肩头猛地一缩——昨夜那血腥弥漫、铁钳般扼住她脖颈的右手,仿佛再次扼紧了她的呼吸。

白战并未看她一眼,只径自取过她手中那块浸透了玫瑰露的棉巾。

那棉巾吸饱了温热的香露,入手沉甸甸,暖意氤氲,与他昨夜染血的冰冷指尖截然不同。

浮春如蒙大赦般缩回手,指尖冰凉,飞快地退后半步,垂下的眼睫剧烈颤抖。

在浮春惊惧的眼底,白战接过棉巾的动作,仿佛重现了昨夜那双锁喉铁钳的阴影。她喉头无声滑动,呼吸窒在胸口。

白战下颌的线条重新绷紧,如同收鞘的利刃,方才埋首于她颈间泄露的脆弱,仿佛只是拓跋玉锁骨上一场微烫的幻觉。

他垂眸,目光沉沉落在拓跋玉的颈窝。那里,几滴泪痕蜿蜒而下,渗入细腻肌肤的纹理,在晨光下如同隐秘的伤痕,带着熔岩冷却后的微红印记,清晰刺目——这是他失控的铁证,亦是深可见骨的惶惑最终出口。

拓跋玉感到他靠近的气息,糅合了玫瑰露的暖香与他身上未散的戈壁风沙凛冽。

他执巾的手指稳如磐石,不见丝毫方才拥她入怀时的颤抖。

温热的棉巾带着馥郁芬芳,极其轻柔、极其缓慢地覆上那滚烫的泪痕,力道之轻,如同擦拭稀世的薄胎瓷器,又似在抚平一道深烙于灵魂的创口。

温热的湿意渗入肌理,玫瑰甜香弥漫,却奇异地未能完全驱散泪痕残留的灼痛感。

拓跋玉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透过棉巾传来的、一丝极力压制却无法尽褪的微颤。

他专注地、近乎沉默地擦拭着,动作显出前所未有的细致与笨拙。

垂花帘的光影在他低垂的眉眼间投下深深的晦暗。

拓跋玉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那惯常冷硬如石的轮廓,此刻竟在她眼中模糊起来,仿佛被这氤氲的水汽、他指下矛盾至极的温柔绝望所悄然融化。

浮春僵立一旁,屏息凝神。铜盆中水汽袅袅上升,模糊了她惊惧未定的视线。王爷此刻的沉默,比昨夜的雷霆之怒更让她心胆俱寒。

待白战与拓跋玉梳洗罢,浮春低眉奉铜盆躬身退出内殿。水面余温犹泛涟漪,晨光斜映铜色微明。

锦书恰于此时轻击掌三声,候在廊下的六名青衣小婢鱼贯而入。

众人垂眸屏息,素手翻飞间盏碟轻落无声:缠枝莲纹银箸卧于犀角托,青釉冰裂纹小盅盛着碧梗粥。

并四色水晶肴、椒盐酥饼齐整列于紫檀案。檀香自兽炉氤氲漫开,锦书目示青衣小婢退至帷后,殿内唯剩更漏滴答相和。

二人用罢早膳,白战执起拓跋玉的柔荑温言道:“玉儿,我需入宫理些事务,归府或稍迟。若觉无趣,便唤锦书引你去后园散心。”

拓跋玉慵懒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白战临行时忽俯身轻啄朱唇,见妻子眼波未动,这才含笑拂帘而去。

穿过垂花帘那瞬,他却忽地驻足回眸,唇齿微动似有千言待诉,终化作无声凝望,旋即转身大步流星踏出澄心堂。

镇北王府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将清晨冷冽的空气迎了进来。

白战迈步而出,玄色蟒纹王袍在曦光下流转着沉凝的暗芒。他眉峰如刀,眼神比晨风更锐利。

阶下,苍狼亲卫早已列队如铁,甲胄折射着初升的日光,肃杀之气弥漫。

无须号令,他们簇拥着他们的王,径直走向那辆象征着无上权柄的乌沉木鎏金辕饰王驾。

马蹄踏在清扫一净的御街青石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巨大的车厢在晨光中投下深长的影子。

车窗锦帘低垂,隔绝了外面逐渐喧嚣起来的皇城景象。

车内,白战端坐如磐石,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佩刀冰凉的鲨鱼皮鞘。

车窗缝隙透入的光线照亮了他紧抿的唇角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蕴藏的,是即将揭开的深渊秘密,与车外的天光格格不入。

巍峨宫墙矗立在日光下,金顶琉璃瓦熠熠生辉,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庄严。

在森严的宫门前,即便是镇北王的车驾也需暂驻。

晨曦中,戍卫宫门的禁军将领验过符牌,目光触及车厢内那张毫无温度的侧脸时,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抬手放行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沉重的宫门轧轧开启,又隆隆关闭,将皇城的市声彻底拦在外面,只剩下宫苑内深沉的寂静。

马车并未驶向朝晖沐浴的前廷,而是沿着宫墙内侧那条熟悉的、终年难见阳光的夹道,一路向西。

车轮碾过巨大青石板的声音在两侧高耸逼仄的红墙间被放大、回荡,显得异常单调而孤绝。

即使是在白昼,夹道深处也光线幽暗,只有车辕上方狭窄的一线天光勉强照亮路径。

空气里弥漫着砖石缝隙散发的、挥之不去的阴冷湿气,与御花园飘来的若有似无的花香形成诡异对比。

最终,马车在一处被高大宫墙和角楼阴影完全笼罩的角落停下。这里仿佛是阳光的禁区,即使在明亮的清晨,也显得格外阴郁。

一道嵌入宫墙基座、毫不起眼的黑铁小门紧闭着,门环依旧是那个在幽暗中闪着冷光的狴犴兽首。

几个皂衣狱卒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从门旁的暗处浮现,垂手躬身,死寂无声。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死寂笼罩着这里,清晰地宣告:这便是皇宫大内天牢,帝国最深层的暗狱入口。

白战推开车门,玄色的身影走下马车,靴底踏在冰凉潮湿的石阶上,发出清晰而空洞的回响。他抬眼,目光穿透这片阳光下的阴影,锁定在那道吞噬光明的铁门之上。

白战身后沉默如磐石的楚言,上前一步。他布满薄茧的手掌按在那黑铁兽首门环上,臂膀肌肉贲张,猛地发力。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门轴锈蚀呻吟,沉重的牢门向内洞开,将门外最后一丝天光隔绝。

白战没有丝毫停顿,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门槛,身影径直没入那片彻底的黑暗,楚言紧随其后。

门后并非囚室,而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砌甬道。

两侧壁上每隔十步才嵌着油碗,豆大的火苗被穿堂阴风扯得忽明忽灭,在淌水的石壁投下鬼魅般的乱影。?

靴底踩过积水,两人的脚步声?在逼仄空间里荡出六重回声,像有看不见的尾随者。

甬道尽头豁然展开牢区。腐臭味混着血腥猛地撞上来,数百具枷锁在栅栏后叮当作响。

蓬头垢面的囚犯们蜷缩在草堆里,当玄色蟒袍掠过时,所有呜咽霎时死寂,只剩几双充血的眼球在暗处机械转动,追随那道穿过长廊的身影。

白战未停步。穿过三道包铁闸门后,空气陡然变得凝滞。

这里没有普通囚笼,只有嵌进岩壁的玄铁囚室,门上皆烙着监国司的朱砂符咒。

最深处的囚室前,狱卒早早跪伏在地,手中火把照亮门上九道青铜巨锁。

火光跃动间,可见门内并非黑暗:一双赤足悬在离地三寸处微微晃动,脚踝铁链没入上方阴影,仿佛吊着具没有实体的幽灵。

白战停在最后一级石阶,玄铁门映出他冰雕般的侧脸。火把光影在他眼中碎裂,凝成深渊里两点寒星。

天牢的最深处,隔绝了世间一切声响。这里没有灯火,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硕大夜明珠,散发着幽冷惨白的光,勉强勾勒出冰冷的石壁和粗壮铁栏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铁锈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湿气,混杂着绝望的气息。

一声极度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撕裂了死寂!

那嚎叫声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恐惧,尖利得足以刺穿耳膜,却又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断了喉咙。

白战就站在铁栏外,身姿挺拔如松,玄色蟒袍在幽光下反射着冰冷的质感。

他看着牢房里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身影——正是定国公府那位被拖走的刘嬷嬷。

曾经还算体面的老妇人此刻瘫在一滩粘稠发黑的血污里,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翻卷着皮肉的伤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一只布满血污的眼睛空洞地圆睁着,另一只眼眶只剩下一个血洞。她的喉咙被捏碎,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因为剧痛而间歇性地抽搐。

两个穿着漆黑劲装、脸上戴着狰狞兽牙面具的“血牙”暗卫,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石雕,沉默地侍立在一旁,面具的眼孔里毫无情感波动。

白战缓缓抬起手。他修长的手指上沾染着几滴新鲜的、尚且温热的血珠,在幽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伸出舌尖,如同品尝世间最甘醇的美酒,慢条斯理地舔舐掉指尖那抹殷红。

冰冷的唇勾起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眼底却翻涌着嗜血的红芒和刻骨的恨意。

“这才刚开始。”低沉的声音在空旷阴冷的地牢里回荡,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残忍。

“定国公府……”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一个都跑不了。”

他转身,不再看那摊蠕动的血肉。走出天牢,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身上浓郁的血腥气。

楚言的呼吸骤然凝滞。他看见主子唇齿间那一抹妖异的红,像淬毒的罂粟瓣浸在冷月里——方才溅上指尖的血珠,此刻竟成了他舌尖的祭品。

温热的腥气仿佛穿透空气,黏腻地缠上楚言的咽喉。他指节无意识地扣紧刀柄,冰冷的金属纹路硌进掌心,却压不住脊背上窜起的寒栗。

子时的更鼓碾碎夜色,马车驶离天牢玄铁的巨门。

楚言将云锦帘隙拢紧半寸,隔断牢狱渗出的阴潮气。对面端坐的白战正借着角灯微光批阅军报,玄色蟒袍袖口沾了星点墨渍——那是他方才在天牢提审要犯时,疾书记录留下的痕印。

“王爷,盐税案的主谋已认罪。”楚言低声禀报,将温热的铜胎手炉推向案几另一端,“更深露重,您歇息片刻罢。”

白战抬眸,眼底有血丝却亮如寒星,他指尖在军报某行重重一划,朱砂批注如灼灼红梅绽开。

颠簸忽至,楚言迅疾扶稳案上珐琅笔架,白战却纹丝不动。

车帘外,镇北王府的石狮轮廓渐显,驷马铜车披着月光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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