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沉冤昭雪苍狼至??,铁证如山罪孽诛?(1/2)
死寂的花厅里,白薇薇——白战的义妹,小皇帝嫡亲的姑姑,同时也是先帝亲封的监国长公主,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呼,如同投入凝滞冰湖中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静默。
她端坐在白战左下首的紫檀木圈椅中,此前一直冷眼旁观,雍容华贵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此刻却因为极端的震惊而微微前倾,修剪精致的黛眉高高挑起,那双与皇帝有几分相似的凤眸里射出锐利如刀的光芒,直刺地上抖如筛糠的刘嬷嬷:“刘嬷嬷!你?!……你不是早在十年前,”
她的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就因为在宫中犯下重罪,被陛下亲自下旨,处以?五马分尸之刑?,?曝尸荒野?了吗?”
她刻意加重了“五马分尸”和“曝尸荒野”几个字,字字如冰凌坠地,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揭露真相的锋芒,“当日行刑,本宫与陛下皆在城楼观刑,亲眼所见!那刑场之上,碎尸残骸,岂能有假?怎得如今……你还好端端地跪在这里?说!你是人是鬼?!”
“轰隆——!”
如果说白战之前的指控是抽魂鞭魄的骨鞭,那么白薇薇这石破天惊的揭露,便是一道实实在在劈在刘嬷嬷心口上的惊雷!远比白战的话更直接、更具毁灭性!
她忘了抽气,忘了发抖,连绝望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那本就死灰色的脸上最后一丝生气也被彻底抽干,双眼暴突,瞳孔涣散放大,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地狱之门在眼前洞开。
十年前的“死亡”是她偷生的最大依仗和保护壳,是她能苟活至今的唯一屏障!
这层伪装被长公主殿下以如此权威、如此具体的方式无情撕开,?暴露在春日料峭却足以冻裂骨髓的寒风里?,让她连最后一丝辩解的可能都彻底断绝。
“嗬……嗬……”她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绝望的嘶鸣,身体猛地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如同一摊真正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烂泥。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失禁。
厅内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在瘫软的刘嬷嬷、面沉如水的白战以及威严凛然的白薇薇之间惊骇地来回扫视。
这秘闻一个比一个惊悚骇人!定国公府昔年的五姑娘被贩卖为奴已是惊天巨案。
而本该死无全尸的罪奴嬷嬷竟还活着?这背后牵扯的宫廷欺君、偷天换日、以及当年那场“处决”的真相……足以颠覆整个朝堂!
白战的唇角,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早已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更加深沉的酷厉杀机。
他微微侧首,目光掠过义妹那震惊而愤怒的侧脸,最终重新落回地上那滩“烂泥”身上,声音平静得如同冻结的死水,却蕴含着比惊涛骇浪更恐怖的力量:
“听到了吗,刘嬷嬷?”他轻声问,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针,“长公主殿下在问你……是人是鬼?”
他的目光,比那穿堂而过的倒春寒风还要刺骨,“或者,本王该问……当年替你去死、碎尸万段、曝尸荒野的……又是哪个无辜替你填了那‘死人坑’的可怜虫?”
定国公刘衍的身体剧烈一晃,手边的茶杯“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泼溅在他华贵的袍服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摊烂泥般的刘嬷嬷,脸上不仅仅是死灰,而是彻彻底底的、坠入无尽深渊的绝望和恐惧。
这个他府中多年的老奴,竟然背负着如此滔天的隐秘和欺君之罪!
这是足以让整个定国公府?在这早春时节,被连根拔起、挫骨扬灰?的弥天大祸!
白战那淬毒的尾音还在死寂的大厅里幽幽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巨石,狠狠砸在刘嬷嬷早已崩断的心弦上。
“嗬……啊……不……不……” 刘嬷嬷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鸣,枯瘦的手指抠抓着冰冷光滑的地砖,青筋暴突,仿佛想要抓住一根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她浑浊的眼珠因极致的恐惧几乎要脱眶而出,涣散的瞳孔拼命聚焦,却只倒映出白战那双深不见底、蕴藏着风暴的寒眸。
十年前的噩梦,那撕裂血肉的剧痛、围观人群的尖叫、城楼上冰冷俯视的目光……所有被刻意遗忘的恐怖碎片,被白薇薇和白战联手掀起的巨浪狠狠拍回她的意识里,瞬间将她残存的理智彻底碾碎。
替死鬼……替死鬼!
那个名字,那张脸,那段绝不能见光的秘密……是她最后的、也是通向更可怕深渊的催命符!
她浑身剧烈痉挛,一股浓重的腥臊味儿猛地弥漫开来,污秽的液体在她身下迅速洇开,与泼洒的茶水和昂贵的地毯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极致的恐惧让她彻底失禁了。
“呕——” 旁边几位离得近的官员忍不住掩鼻干呕,纷纷嫌恶地后退,看向刘嬷嬷的眼神已不再是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团散发着腐朽恶臭、即将引来灭顶之灾的祸根。
定国公刘衍的脸色已非死灰,而是呈现一种濒死的青紫色。
他听着白战那句句诛心的拷问,看着刘嬷嬷这不堪入目的崩溃,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捏得他几乎窒息。
那摔碎的茶杯,泼溅的茶水,如同他此刻碎裂的功勋和即将崩塌的国公府基业。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里衣,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华贵的锦袍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怒斥这老奴背主,想撇清关系,可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白薇薇的亲证,白战的步步紧逼,刘嬷嬷的丑态……这一切都构成了无法挣脱的铁证!任何否认在此刻都苍白无力,只会显得更加愚蠢和欲盖弥彰。
厅内其余众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椅子里消失。
长公主的威严,战王的冷酷,定国公的绝望,刘嬷嬷的惨状……这花厅已不再是议事的场所,而是变成了一个风暴中心,一个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审判场!
欺君之罪!宫廷秘辛!偷天换日!每一桩都是足以引发朝野震荡、抄家灭门的滔天大祸!此刻,明哲保身是唯一的本能。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白战缓缓从他那张象征着无上权柄的主座上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躯如同覆盖着寒霜的山岳,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瘫软在地的刘嬷嬷完全笼罩。
他没有看几乎瘫倒的刘衍,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短匕,死死钉在刘嬷嬷抽搐的脸上。
他向前迈了一步,靴底踏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得令人心颤的声响。
“不肯说?”白战的语调依旧是那种近乎平和的冰冷,但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看来,那可怜虫替你受尽千刀万剐、粉身碎骨之苦,在你心里依旧不值一提。也好。”
他突然转头,目光如电,精准地刺向面无人色的刘衍。
“刘国公,” 白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气,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花厅:
“你定国公府,好大的本事!竟能瞒天过海,在大内天牢里玩一手偷梁换柱!不仅能将本该五马分尸的罪奴藏匿府中十年之久,还能找来一个心甘情愿替她粉身碎骨的‘死人’!这份通天的手段,这份视君命、视王法如无物的胆魄……”
他微微一顿,周身骤然爆发出令人战栗的凛冽气势,那是一种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本王倒要看看,你定国公府,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瞒着陛下,瞒着朝廷!”
他猛地抬手,指向烂泥般的刘嬷嬷,也如同指向了摇摇欲坠的整个定国公府,“今日之事,若不能给陛下、给本王、给天下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白战的嘴角,那抹冰冷至极的弧度再次勾起,眼中寒光爆射,一字一句,如同宣告灭顶判决:“那本王,不介意亲手替你刘府上下……掘好那座足以容纳所有‘死人’的‘万人坑’!”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寒流席卷了整个花厅。
白战那“万人坑”三个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丧钟,带着森然死气,重重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寒冰,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和呼吸。
“噗通!”
定国公刘衍眼前彻底陷入漆黑,仅存的一丝意志被这灭顶的宣告碾得粉碎,再也支撑不住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贵族尊严,双膝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断,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这一跪,砸碎的不仅是他的膝盖,更是整个定国公府数代积累的赫赫威名和看似坚不可摧的根基。
滚烫的茶水浸透了他华贵的袍服下摆,紧紧贴在小腿上,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惊的黏腻冰凉,却远不及他心底蔓延开来的寒意万分之一。
“王爷!王爷息怒!臣……臣……” 刘衍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濒死的呜咽,他挣扎着想抬头,想辩解,想抓住哪怕一丝渺茫的生路。
可白战那居高临下、毫无温度的目光,如同万载玄冰,将他所有的话语都冻僵在喉咙里。他只能徒劳地、绝望地望着白战,嘴唇剧烈地哆嗦。
而地上的刘嬷嬷,在听到“万人坑”的刹那,身体骤然爆发出最后一丝回光返照般的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拉到极限的声响。
浑浊的眼白猛地翻起,竟是被这极致的恐惧彻底吓得晕死过去,彻底瘫软在那摊污秽之中,再无一丝声息。这景象,更显出几分地狱般的惨怖。
花厅内落针可闻,只剩下刘衍粗重绝望的喘息和门外呼啸而过的、带着料峭春寒的风声。
那些平日里在朝堂上或侃侃而谈、或明争暗斗的官员勋贵们,此刻一个个面色惨白如纸,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尘埃,消失在沉重的空气里。
长公主白薇薇带来的宫廷秘辛、欺君铁证,战王白战冷酷无情的步步紧逼和灭族威胁……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朝堂倾轧,而是足以引发滔天血浪、彻底清洗权力格局的雷霆风暴!
没有人敢在此刻发出一丝声响,唯恐那带着血腥味的寒刃下一刻就落到自己头上。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在这片仿佛凝固了时间的死寂中,白战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瘫跪在地的刘衍身上。
他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掌控一切的漠然,仿佛眼前跪着的不是一个堂堂国公,而是一具早已被宣判了死刑的枯骨。
“息怒?” 白战的薄唇终于再次开启,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般刺穿死寂,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微微俯身,玄色王袍的衣角纹丝不动,压迫感却如同实质的山峦般倾泻而下,“国公爷,你让本王如何息怒?”
他的目光转向地上散发着恶臭、已然昏死的刘嬷嬷,如同在看一团肮脏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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