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箱第三格在滴水(2/2)
没有,什么都没有。
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黏腻的感觉让我愈发焦躁。
时间不多了,他随时会回来。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指尖在翻动一本《本草纲目》时,触到了一处异样的凸起。
书页的边缘,被人用指甲反复刮擦过,留下了一道极浅的、不连贯的痕迹。
我屏住呼吸,将书页对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
那痕迹很乱,根本不是字,更像是一种……地图?
不,不对。
我猛然想起他写字时的一个习惯。
他的小指会微微翘起,用指甲无意识地在纸张边缘划动。
这只是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没有任何意义。
我颓然地将书扔回原位。
巨大的挫败感淹没了我。
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难道就止步于此?
我靠在书架上,大口喘息,试图平复情绪。
目光再次落在那只上了锁的木箱上。
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了我。
许明远是个控制狂,他信奉的逻辑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么,打开这把锁的钥匙,会不会就在……锁本身上?
我蹲下身,凑近那把黄铜锁。
锁很小,是老式的弹子锁。
在锁孔下方,有一圈细密的装饰性花纹。
我用指甲轻轻抠挖着花纹的缝隙,忽然,一小块金属片被我抠动了。
它不是花纹的一部分,而是一个伪装起来的暗格!
我心跳加速,用尽力气将那块金属片拨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被折成了钥匙的形状。
这就是他的钥匙!他把钥匙藏在了锁里!
我颤抖着手,将那根铁丝捅进锁孔,轻轻转动。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嗒”,锁开了。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混杂着樟脑和旧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叠叠用牛皮筋捆好的信件和病历。
最上面的一份病历,封皮上用隽秀的钢笔字写着一个名字——林文博。
我的父亲。那个在我十岁时,因为“抑郁症”在水库自杀的父亲。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为什么父亲的病历会在这里?
我迫不及待地翻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是父亲的日记。
但夹杂在日记中的,是一份份诊断报告,上面反复出现一个药物编码——Zt - 9374。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窒息。
我来不及细看,胡乱将东西塞回箱子,锁好,把一切复原。
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书房,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耳边是巨大的轰鸣。
我扶着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需要一个正常的、日常的行为来掩饰我此刻的失魂落魄。
对,洗东西。
我端起早上用过的脏水盆,走到院门口,蹲下身,从盆里捞出一块抹布。
冰冷的井水瞬间浸透指骨,刺骨的寒意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我用力地搓洗着抹布,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心里的震惊和恐惧全部揉进这块肮脏的布里。
风从巷口吹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远处传来了拖拉机发动的声音。
一切都那么寻常,可我知道,我的世界已经彻底坍塌,又在废墟之上,燃起了复仇的烈火。
许明远,你到底是谁?
你对我父亲,究竟做了什么?
就在我将所有思绪都拧成一团乱麻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像骤雨般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瞬间击碎了这伪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