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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冰箱第三格在滴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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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被放大了十倍,尖锐得像一声短促的尖叫。

我没有回头,指尖依旧压在那瓶冰冷的Zt - 9374上,感受着玻璃表面凝结的细微水珠,那是我的定心丸,也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卫生间的门锁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一枚石子投入我绷紧的神经之湖。

姥姥从里面走出来,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她没有看我,径直走向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张我看了几十年的脸,此刻却像一张揉皱了的旧地图,每一条纹路都藏着我读不懂的秘密。

“晚照,”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明远……他会很快回来吧?”

我缓缓关上冷冻层的门,发出沉闷的合拢声,将那唯一的真相再次封存于黑暗。

我转过身,对上她的目光。

她的眼睛浑浊,却有一丝异样的、清醒的恐惧,像一潭即将干涸的池塘底,有什么东西在垂死挣扎。

她是在试探我,还是在向我求救?

那迟迟没有按下的报警电话第三位数字,究竟是“0”,还是别的什么?

“会的,”我平静地回答,“镇上卫生所不远,他一向守时。”

我强调了“守时”两个字,这是许明远引以为傲的标签,也是他控制一切的手段。

时间,剂量,物品摆放的角度,任何偏离他预设轨道的细节,都会让他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出现裂痕。

今天,我已经在他精心编织的网上,剪开了好几个口子。

姥姥不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目光却越过我的肩膀,飘向院门外的土路,仿佛能看到许明远离去的背影。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在等待。

只是我们等待的东西,截然不同。

我走到餐桌旁,俯身照看姥爷。

他依旧在昏睡,呼吸粗重,带着不祥的“呼噜”声。

我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嘴角的涎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身上那股衰败的、混杂着药味和尘土的气息,是我这几年最熟悉的安全区,也是囚禁我的牢笼。

许明远用姥爷的病,用这份沉重的“孝道”,给我戴上了最坚固的镣铐。

他以“老师”和“丈夫”的双重身份,扮演着这个家的拯救者,而我,则是那个需要被他规训、被他保护的、不懂事的学生和妻子。

可他不知道,学生总有毕业的一天。

我的目光落回姥爷身上,这具衰老的、被药物控制的身体,就是整个事件的核心。

Zt - 9374到底是什么?

它真的是“安神药”吗?

为什么每一次姥爷服用后,都会陷入这种近乎昏迷的沉睡?

为什么许明远对这瓶药的控制欲,到了偏执的程度?

这些问题像毒藤一样在我心里盘踞了太久,今天,我必须亲手把它们连根拔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院子里的鸡开始咯咯地叫唤,邻居家传来模糊的收音机声。

这乡间寻常的晨间奏鸣曲,于我而言却是催命的鼓点。

许明远随时可能回来。

他去镇上,是真的为了配药,还是一个幌子?

他会不会半路折返,杀我一个回马枪?

我不能再等了。

我快步穿过堂屋,走向东侧那间永远保持着整洁与肃穆的房间——许明远的“书房”。

这里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他的圣殿。

每一本书都按照颜色和高度排列,书桌上的钢笔永远与桌沿保持着完美的平行,连一粒灰尘都像是对他的亵渎。

我没有开灯,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房间瞬间陷入昏暗。

我像一个闯入禁地的盗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我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许明远的一切习惯。

他从不锁书房的门,因为他自信没有人敢动他的东西。

但真正的秘密,绝不会摆在明面上。

我的视线扫过一排排书脊,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箱上。

那是他从老家带来的,据说是他父亲的遗物,上面挂着一把小小的黄铜锁。

他从不让我碰那个箱子,有一次我不小心挪动了它,他整整三天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眼神冷得像冰。

秘密一定就在里面。

可钥匙在哪里?

我开始疯狂地搜索。

书桌的每一个抽屉,每一本书的夹页,笔筒,甚至挂在墙上的那副他亲手画的山水画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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