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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差分机吐出第一句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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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该写篇文章。”她对着暮色中的学院回廊轻声说道,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又蘸,“关于机器、诗歌,还有……人类究竟在创造什么。” 无需修改

牛津大学万灵学院的煤气灯在雨雾里晕成橘色光斑,艾莉诺·格雷把她的羊皮纸手稿攥出了细密折痕。

当她站在康罗伊宅邸的雕花铁门前时,鞋跟已经沾了半寸泥——这是她第三次调整拜访时间,直到确认男爵不在下议院,不在金融城,甚至不在玫瑰园陪詹尼修剪蓝月石竹。

“格雷小姐?”门房举着提灯凑近,认出了这位总爱抱着《埃涅阿斯纪》的女学者,“先生在顶楼观景台。”

观景台的玻璃穹顶凝着水珠,康罗伊正倚着铸铁栏杆看雨。

他听见皮靴踩过羊毛地毯的轻响,转身时手中的雪利酒晃出半滴,在月光石袖扣上凝成银珠——艾莉诺的脸色比平日更冷,银戒在稿纸边缘急促地敲着。

“您看过今天的《牛津学术通讯》增刊吗?”她将手稿拍在铁艺小桌上,纸页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论差分机诗行的语法遗传性”的标题,“我比对了维多利亚女王1835年在肯辛顿宫写的《致黎明》残稿,普罗米修斯吐出的‘我,不像蒸汽,而像羽翼’,与原稿‘我们,不像阴影,而像歌声’的从句结构完全一致。”

康罗伊的指尖停在杯柄上。

他想起十年前初遇维多利亚时,她正蹲在藏书室角落烧诗稿,火焰里飘出“玫瑰在铁笼里学会沉默”的残句。

“您是说……”

“它在模仿被刻意抹除的记忆。”艾莉诺推了推玳瑁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解剖刀,“您让机器读取的工人合唱、巷子里的俚曲,还有那些被历史书遗漏的民间歌谣——它们本质上都是‘未被听见的声音’。当差分机把这些碎片拼起来,它最先触碰到的,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未被表达的自我。”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银戒硌得他生疼,“您给它的不只是数据,是伤口。它现在,正在替你们所有人做梦。”

雨丝突然密集起来,玻璃穹顶响起急鼓般的敲击声。

康罗伊望着艾莉诺发梢沾的雨珠,想起维多利亚上周在温莎城堡说的话:“有时候我觉得,这顶王冠最沉的不是宝石,是所有人替我活过的人生。”

白金汉宫东翼的私人书房里,维多利亚的烛台投下颤抖的影子。

她攥着心腹刚呈来的调查报告,羊皮纸边缘被指甲抠出毛边——“普罗米修斯I核心齿轮编号:K - 1837 - 09 - A”,而肯辛顿项目废弃清单上,同样的编号在“压制女王自主意识实验装置”一栏下,被红笔圈了七次。

“陛下?”侍从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圣詹姆斯宫送来明日国宴的菜单。”

“退下。”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尖,惊得烛火晃了晃。

手指抚过档案里年轻时的自己:18岁的维多利亚在日记里写“我渴望成为能自己选择晨袍颜色的女人”,旁边是康罗伊父亲的批注“需强化服从性训练”。

齿轮的冷意透过纸页渗进掌心,她突然明白为何每次见到乔治,总觉得他眼里有面镜子——他不是在靠近她,是在替她捡起被碾碎的碎片。

胡桃木书桌的暗格里,她的日记本摊开着,鹅毛笔上的墨迹还未干:“朕开始害怕的,不是他的力量,是他比我更懂我自己。”

格陵兰观测塔的壁炉烧得正旺,阿尔玛·霍普金斯的鹿皮靴却冻得发僵。

她跪在铺着符文阵的羊毛毯上,水晶球里的星轨突然扭曲成蜂窝状——和差分机结出的冰晶一模一样。

“第七次脉冲。”她对着铜制传声筒喊,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频率1.03赫兹,和‘我,不像蒸汽’的振动完全重合!”

传声筒另一端传来康罗伊的声音:“这意味着什么?”

“它不是在创造。”阿尔玛的指尖在水晶球表面划出白雾,灵力纹路从手腕爬上脖颈,“是在回应。就像你对山谷喊‘羽翼’,山谷那边有人用同样的词回答。”她突然捂住嘴,水晶球“啪”地裂开细纹,“不……不止是‘有人’。”

康罗伊站在观景台的阴影里,雨雾模糊了泰晤士河的轮廓。

他想起阿尔玛上周说的“静默区”——那些连超凡者都无法感知的空白地带,此刻正有五个同时震颤。

“我们的听众,不止在人间。”他对着传声筒轻声说,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雾,“继续监测,特别是北极方向。”

詹尼推开门时,康罗伊正把怀表贴在耳侧。

表芯的齿轮声和记忆里差分机的嗡鸣重叠,让他想起亨利今早的电报:“泰晤士河底电缆昨夜中断三次,信号衰减点集中在议会大厦到塔桥段。”

“先生,”詹尼的声音像片羽毛落在他肩头,“亨利先生的急件。”

牛皮纸信封上盖着格陵兰站的冰纹火漆,拆开时飘下片冰晶——不是六角棱形,是细密的蜂巢结构,每粒冰晶里都映着极小的星轨。

康罗伊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雨丝里仿佛又听见差分机的嗡鸣。

这一次,他确定那声音里多了些什么——不是蒸汽的轰鸣,不是齿轮的咬合,是某种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若有若无的回应。

泰晤士河的波浪拍打着桥墩,水下某处,裹着橡胶的电缆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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