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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议会厅里的数字匕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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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漫进旅馆房间时,詹尼的皮鞋跟在橡木地板上敲出细碎的响。

她发梢还沾着夜雨后的水珠,却已将两份沾着墨香的报告摊在乔治面前——牛皮纸边缘被她攥得微卷,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艾米莉的加急信。她指尖点着第一份,纸张因潮湿而发皱,子弹铅锡比是7:3,和费城兵工厂三年前报废的灰背隼批次完全吻合。乔治的拇指摩挲过报告上的火漆印,那枚被压得变形的鹰徽像道伤疤——报废军火本该熔毁重铸,如今却出现在袭击他的子弹里,意味着有人在兵工厂的熔炉前开了后门。

第二份报告更厚些,封皮上沾着机油渍。马丁带着十二个人拆了百台收割机。詹尼的声音放轻,没装故障装置,但三台差分机外壳有撬痕。她抽出一张素描,铅笔线条勾勒出外壳缝隙里的细痕,用的是钟表匠的三角刀,手法很稳。

乔治把两份报告叠在一起,指节抵着下巴。

窗外的麻雀掠过窗棂,他忽然笑了:他们不怕我们发现,就怕我们不反击。

詹尼的睫毛颤了颤。

她见过太多对手在乔治这种笑里栽跟头——那是猎人确认陷阱位置时的笑。

看这个。乔治从抽屉里取出枚锈钉,是昨夜亨利·摩根来访时留下的。

老农机商拍着桌子说机器再精巧,犁地还得靠铁,走时却把这枚钉在旧犁铧上的钉子落在了茶盘里。

此刻锈迹在晨光里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

旧时代的人总以为钉子只能钉木头。乔治用钢笔尖挑起锈钉,其实也能钉进棺材。他将钉子按进报告边缘,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去查三年前兵工厂的报废记录,谁签的字。

再让马丁盯着那三台差分机——撬锁的人还会来。

詹尼点头,转身时裙角扫过椅背。

她走到门口又停住:要带护卫吗?

今天我要当费城的晨雾。乔治已经摘下领结,换上粗呢外套,太浓的雾会招人警惕,太淡的......他指节叩了叩窗玻璃,雾色里传来修鞋匠的吆喝,正好能渗进砖缝。

工人区的石板路还沾着潮气。

乔治把礼帽揣进怀里,路过街角修鞋摊时,老鞋匠正用锥子挑开磨破的鞋底。师傅,可听说过曙光农机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鞋钉,铜钉在掌心沉甸甸的。

老鞋匠抬头,浑浊的眼睛先扫过他的袖口——那里没有丝质衬里。咋没听说?他用围裙擦了擦手,我家二小子在曙光的齿轮车间,上个月领了双新皮靴。他压低声音,比给地主家修犁耙强多了,至少冬天手不会冻裂。

乔治继续往前走,面包店飘出的麦香裹着主妇们的闲聊。隔壁约翰家的闺女在装配线拧螺丝,系蓝布围裙的女人把面包塞进竹篮,一个月挣的比她爹在地里刨一年还多。另一个女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可别让卡梅伦的人听见,他们说机器抢饭碗......抢的是饿死人的饭碗!蓝围裙提高嗓门,我男人去年在农场扛麦袋,一场雨烂了半仓,东家只给半工钱——机器再冷,会扣我闺女的饭钱么?

乔治摸出硬币买了块面包,面包师找零时多塞了块姜饼:给您家小少爷的。他没否认,把姜饼收进外套内袋——秘密记录员的羽毛笔正藏在那边,此刻应该已经记下了蓝围裙的每句话。

当市政厅的钟敲响十下时,詹姆斯·奥唐纳的马车停在了巷口。

这位费城警察局长摘下警帽,帽檐内侧沾着咖啡渍:康罗伊先生,您要的人......

十名便衣,中午前到议会大厦外。乔治咬了口面包,碎屑落在粗呢外套上,让他们聊机器带来的工作机会,要像邻居拉家常。他指了指奥唐纳的警徽,记得提醒他们,别把警棍露在裤袋外。

奥唐纳的喉结动了动。

三个月前这个男人还只是个来谈农机合作的英国绅士,如今却能让他这个局长在雨里等半小时——但当乔治说出您夫人的药铺需要市政厅特批的进口许可时,他就知道,有些钉子一旦扎进去,就得跟着转。

议会大厅的穹顶在晨雾中显露出轮廓时,乔治正站在更衣室镜子前系领结。

渡鸦徽章在领口闪着冷光,他对着镜子调整角度,直到那只金属渡鸦的眼睛正好对准讲台方向。

门被推开时,罗伯特·卡梅伦的钻石袖扣先闪了进来。

这位宾夕法尼亚农业联盟的领袖穿着深灰西装,马甲上别着三枚共济会徽章。康罗伊先生,他的声音像打磨过的胡桃木,听说您昨晚遇袭了?

真该让您见识下本土工匠的手艺——至少不会用报废子弹吓唬人。

乔治系好最后一个领扣:吓唬人的从来不是子弹,是打不准的手。他转身时,卡梅伦的目光扫过他怀里的厚册——封皮上烫金的宾夕法尼亚农业调查报告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辩论开始时,卡梅伦的声音像敲响的铜钟:我们的铁匠在打制犁铧,木匠在拼接车架,这些是能攥在手心的温度!他举起一只铁犁,可机器呢?

它们吞掉铁料,吐出冷冰冰的零件,让我们的孩子只能对着齿轮发呆!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乔治注意到第三排有位老妇人抹了抹眼角——那是卡梅伦特意安排的受害家属。

轮到他时,他没有走向讲台,而是先绕到旁听席前。这位夫人,他停在老妇人面前,您儿子在农场做工时,一年能挣多少?老妇人愣住了,手指绞着帕子:三......三十镑。去年呢?乔治翻开调查报告,根据兰开斯特郡记录,您儿子在曙光2型引入前,因雨季减产被克扣了八镑工钱。他转向全场,温度?他敲了敲讲台上的铁犁,这犁铧割破过多少人的手?

这木架在雨天会发霉,让马掌打滑——温度,是冻僵的手指,是饿哭的孩子。

他终于站上讲台,厚册被翻到贴满图表的一页:兰开斯特郡引入曙光2型后,小麦产量上升47%,农业失业率仅增加1.3%。他的指尖划过数据,真正流失的岗位,是那些一年劳作八个月却养不活三口人的家庭。

机器不是敌人,是......他的目光扫过窗外——那里有十个便衣正和路人交谈,是让更多人能在冬天围着火炉,而不是在地里啃冻硬的黑面包的钥匙。

卡梅伦的指节在桌沿敲出急促的鼓点。

他注意到乔治翻开了下一页,图表边缘用红笔标着曙光——那个词被突然响起的议会铃声截断。

休会半小时。议长的声音像根细针,扎破了紧绷的空气。

乔治合上厚册时,手指停在红笔标记处。

窗外的便衣还在说着什么,路人的点头比掌声更响亮。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姜饼,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这是比数据更烫的钉子,正慢慢扎进旧时代的棺材板。

议会大厅的穹顶在晨光里泛着珍珠白,乔治的指尖划过调查报告上的红笔批注,羊皮纸边缘因反复摩挲起了毛边。

他能听见罗伯特·卡梅伦喉间压抑的轻咳——那是老牌政客被戳中痛处时的惯常反应。

曙光收割机,乔治将图表转向旁听席,黄铜镇纸压着的纸页发出脆响,在宾夕法尼亚州创造了6.8个配套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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