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密的图书馆(2/2)
埃默里的脊背瞬间绷直。
他猛地拽着乔治拐进侧门,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时,乔治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慢慢消失在楼梯口。
“她在跟踪。”埃默里的额头抵着门板,呼出的白气在冷玻璃上凝成雾,“从图书馆出来就没甩开过。”
乔治摸出差分机,金属外壳的温度几乎灼手。
视野边缘的数字从81%跳到87%,红色警告在视网膜上跳动。
他突然想起老管家说过的话:“康罗伊家的孩子天生带星轨印,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因果线。”此刻颈间的螺旋印记正贴着皮肤发烫,像有人用红炭在他锁骨处画圈。
“去我房间。”他拉着埃默里往二楼跑,靴跟磕在楼梯上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煤炉的暖意裹着旧书皮的味道扑面而来,乔治反手锁上门,从床垫下抽出个黄铜匣——里面是他用体内魔金差分机拆解出来的微型齿轮,它正在侵蚀白银块。
乔治已经发现自己从后世带过来的差分机的零件可以任意随自己的意志重铸,甚至可以随意志化为液体附魔在其他金属上,慢慢的可以通过自行吸纳星力渗透侵染其他金属,直至全部变为一样的神秘金属成分,这样的成分被自己命名为魔金。
但全品质的魔金差分机组件可以随时收回主角体内,化为液体附魔在其他金属上就不可以收回到体内,直到全部被浸染为魔金方可。
这个过程大概是同体积的纯金需要10天,同体积的纯银需要15天,同体积的黄铜需要30天,同体积的钢铁需要100天。
因此刚开始由于带过来的差分机模型比较小,实际魔金不超过10磅,因此乔治选择的是用纯银转变为魔金。
但从此乔治就有了一个存放在自己体内的差分机,并且可以任意根据研发图纸迭代。
这个差分机就是自己在新世界的外挂。
乔治一般都把原始差分机的输出端表盘像怀表一样戴在身上。
乔治发现黄铜匣里面还有半本前身从伦敦旧书店淘来的《机械神秘学》。
“阿尔杰农的日记,地下室的地图,米歇尔夫人的画......”他把羊皮地图摊在褪色的拼花地毯上,手指划过“圣杯之座”的银粉标记,“哈罗公学地下藏着的不是什么骑士宝藏,是邪神的祭坛。”
埃默里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地图边缘的血渍:“你早知道?”
“上周汤姆喝了掺月桂粉的水,吐出来的不是胃里的东西。”乔治想起那夜他守在汤姆床边,少年吐在铜盆里的是半透明的黏液,混着细小的鳞片,“我让人拿出去研究过,黏液里有超凡能量残留。”
埃默里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米歇尔夫人的灰裙正从楼下的玫瑰丛前闪过,药箱提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得找个人帮忙。”乔治的指节抵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教务长哈丁先生。”
“那个总在礼拜堂抄祷文的老学究?”埃默里挑眉,“他能有什么用?”
“上个月我替父亲送文件去校长室,看见他躲在走廊尽头烧纸。”乔治从匣子里取出张皱巴巴的纸页,是他偷撕的烧剩边角,“上面画着和地下室一样的倒五芒星,还有‘停止献祭’的血字。”
埃默里盯着纸页,喉结动了动:“所以他......”
“在调查。”乔治把纸页塞回匣子里,“而且他讨厌米歇尔夫人。
上周校医室丢了瓶鸦片酊,他查都没查就说’肯定是米歇尔的错‘。“
两人对视一眼,埃默里突然笑了:“你这脑袋瓜,连这种细节都记着。”
下午四点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教务长办公室的胡桃木书桌上。
查尔斯·哈丁推了推金丝眼镜,羊皮地图在他布满老茧的手指下展开时,他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圣杯之座......”他的声音发哑,抬头时乔治看见他眼底的血丝,“二十年前,我刚进哈罗当助教时,有个学生失踪了。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礼拜堂地下室。“
他站起身,走到书柜前抽出本皮面账簿,翻到1833年的记录页:“每年五月十七,都有学生’因病退学‘。
米歇尔夫人来校的第一年,退学名单突然多了七个名字——和地图上的’血祭七子‘完全吻合。“
乔治的差分机表盘在口袋里震动得更厉害了。
他摸出那枚青铜牌,“卡美洛”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地下室石桌上的日记写着,祭坛雕像的眼睛会动。
您见过吗?“
查尔斯的手突然攥紧账簿,指节发白:“三十年前,我还是学生时,偷溜进过那间地下室。”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雕像的眼睛是两颗绿宝石,可我发誓,它们跟着我转了一路。”
窗外传来晚祷的钟声,悠长的余音里,埃默里突然猛地扯了扯乔治的袖子——走廊里响起熟悉的鞋跟声,拖沓中带着点刻意的轻盈。
“是她。”埃默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查尔斯迅速合上地图,塞进抽屉锁好。
他走到门前拉开条缝,正撞见米歇尔夫人端着药盘站在外面,珍珠发卡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哈丁先生,我来送您的晚间药。”
“不必了。”查尔斯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我自己会去取。”
米歇尔夫人的嘴角扯出个笑,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乔治身上。
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线,像某种捕食的兽类,然后又迅速恢复成温和的校医模样:“康罗伊少爷,您脸色不太好,需要我帮您看看吗?”
“不用。”乔治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强迫自己直视她的眼睛,“我很好。”
门“砰”地关上时,查尔斯的后背抵着门板,额角渗出汗珠:“她发现你们了。”
“所以我们得更快。”乔治摸出差分机表盘,金属齿轮在掌心转动的声音像心跳,“明天午夜,礼拜堂地下室。
我需要你们帮我引开米歇尔夫人,我下去看看雕像的眼睛。“
埃默里立刻点头:“我去校工房偷钥匙,说要修钟楼的钟摆。”
查尔斯从抽屉里取出把铜钥匙,放在乔治手心里:“这是礼拜堂地下室的备用钥匙,藏在圣母像背后的暗格里。”他的手指重重按了按乔治的手背,“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别碰祭坛上的东西。”
晚风吹动窗帘,乔治的影子在墙上晃成模糊的一片。
他回到宿舍时,月亮已经爬上了钟楼尖顶,颈间的螺旋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衬衫。
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耳边突然响起细微的低语,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却又听不清内容。
意识逐渐模糊时,他看见眼前浮起一片银白的雾。
雾里有齿轮在转动,每个齿尖都刻着螺旋纹,和他颈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乔治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锁骨处的印记,在睡梦中皱起了眉。
黑暗中,那枚螺旋纹正发出幽微的光,像一颗即将被点燃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