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深渊皇冠的陨落（2/2）
“不！卡雷！不能硬拼！” 吉安娜失声惊呼，声音被狂风撕扯得破碎。她太了解卡雷的骄傲和此刻的愤怒。她双手急速舞动，强大的传送法术光芒在她指尖凝聚，空间在她面前如同水波般荡漾。她必须去阻止他！去到他身边！即使面对的是古神本体，她也不能让卡雷孤身犯险！
凛雪的意志冰冷地掠过这些分散于世界各处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抵抗画面。她的感知核心，依旧死死锁定在尼奥罗萨降临的中心——纳沙塔尔！艾萨拉女王！
此刻的艾萨拉，悬浮在永恒王宫剧烈震荡的核心祭坛之上。她精心编织的仪式长袍在狂暴的虚空能量流中被撕扯成碎片，露出下方覆盖着虹彩鳞片的完美胴体，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俗理解的、混合了极致诱惑与终极恐怖的妖异之美。她精致的面容因极致的狂喜和力量的奔涌而扭曲，珊瑚皇冠在她额前碎裂、坠落，象征着旧日精灵帝国的一切束缚彻底崩解。她六条手臂高高举起，每一条手臂的掌心都凝聚着一团旋转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微型黑洞，那是高度浓缩的虚空奇点！她不再是仪式的引导者，而是化身为了虚空能量涌入艾泽拉斯现实位面的终极导管！她的口中发出的不再是祷言，而是混合着尖锐狂笑和痛苦嘶吼的、非人的啸叫！
“苏醒吧！我的主人！您的时代降临了！让这卑微的世界，沐浴在您无边的智慧与荣光之下！吞噬它！重塑它！让它成为您宏伟身躯上，最闪耀的脓疮！” 艾萨拉的声音通过虚空能量的共振，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刺入所有心智尚存者的意识深处。
随着她这最后的、癫狂的献祭宣言，她掌心的六个虚空奇点猛地膨胀、融合！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仿佛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能抹除的终极黑暗光束，从她的掌心爆射而出，精准地轰击在尼奥罗萨那蠕动着的、如同巨大心脏的核心区域！
噗呲——！
一声令人灵魂冻结的、仿佛亿万脓包同时破裂的闷响，传遍了艾泽拉斯的每一个角落！尼奥罗萨核心处，那层粘稠的、不断流动的黑暗护盾被艾萨拉献祭自身本源力量的一击，轰开了一个短暂的、如同巨大伤口般的裂口！一股无法形容的、粘稠到如同活物的、散发着无尽疯狂与饥渴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从这个裂口中汹涌喷出！
恩佐斯！古神的本体意志，在这一刻，彻底挣脱了泰坦遗留的最后枷锁，完全降临于尼奥罗萨！它的意志不再是低语，而是化作了席卷全球的、足以让物质本身尖叫的精神海啸！
“我… 即是… 终焉… 我… 即是… 真理… 拥抱… 虚无… 归于… 永恒…”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重锤砸在灵魂之上！暴风城圣光大教堂的光罩应声破碎，本尼迪塔斯如遭重击，口喷鲜血，踉跄后退！奥格瑞玛的萨鲁法尔大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狂暴的怒火被瞬间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窒息感！达纳苏斯的泰兰德闷哼一声，月神屏障剧烈闪烁，一丝暗红的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正在施法传送的吉安娜，法术光芒瞬间溃散，她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法师塔顶跌落，幸而被一股及时涌起的奥术能量托住，但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灵魂仿佛被撕裂！就连冰冠堡垒王座厅内，伯瓦尔、弗丁、达里安等强者也齐齐身体剧震，圣光黯淡，死亡寒气紊乱！伯瓦尔头盔下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弗丁以灰烬使者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圣剑的光芒微弱如萤火。达里安和黑锋骑士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整齐地后退一步，盔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猩红的灵魂之火剧烈地明灭，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唯有王座之上！
“呃——！” 凛雪的身体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晃动！巫妖王的头盔下，一缕冰蓝色的、如同液态宝石般的血液，从她紧抿的嘴角缓缓渗出，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下颌划过一道刺目的轨迹，滴落在霜之哀伤的剑柄上，瞬间冻结成一朵微小的、凄美的冰花。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整个星球的重量和无尽的疯狂。恩佐斯本体意志的冲击，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统御亿万亡灵的意志核心，试图撕裂她的理智，污染她那由“守护誓言”淬炼而成的寒冰意志。冰冠堡垒核心深处，那承载着巫妖王力量源头的寒冰王座本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细微却清晰可见的裂纹，如同黑色的毒蛇，自王座基座悄然向上蔓延！
她的眼前，幻象如狂潮般涌现。不再是模糊的诱惑，而是血淋淋的、精准打击她灵魂弱点的终极梦魇！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不是破碎的灵魂，而是她记忆中那个在金辉闪耀的洛丹伦王庭，手持圣光的白银之手战锤，笑容温暖如阳光的金发王子。但下一秒，这完美的幻象开始腐烂！金色的发丝变得枯槁灰白，湛蓝的眼眸被浑浊的黑暗吞噬，温暖的笑容扭曲成巫妖王那标志性的、充满无尽痛苦与憎恨的狞笑！他手中的圣光战锤融化、变形，化作了流淌着黑暗与冰霜的魔剑——霜之哀伤！幻象中的阿尔萨斯举起魔剑，剑尖直指凛雪的眉心，他的声音不再是王子的清朗，而是混合了耐奥祖的嘶哑、巫妖王的冷酷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恩佐斯的粘腻低语：“看看你守护的一切！徒劳！虚妄！是你…将我推入深渊…现在，轮到你了…加入我们…永恒的…安眠…就在…噬渊的…最底层…”
天灾的终结： 庞大的冰霜巨龙军团如同被点燃的纸片，在污秽的紫黑色天空中燃烧、坠落，骸骨在虚空的火焰中化为灰烬。无数她亲手统御、灌注了守护意志的亡灵战士，无论是强大的死亡领主还是低阶的骷髅，都在恩佐斯的紫光中溶解、畸变，化作了流淌着脓液的、向她蹒跚爬来的无面怪物。它们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对她的憎恨，无声地质问着她为何带来这永恒的诅咒。冰冠堡垒在崩塌，寒冰王座在融化，象征她力量根基的霜之哀伤，剑身上幽蓝的符文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最终彻底熄灭，断裂！
盟约的背叛： 伯瓦尔·弗塔根，这位她最信任的盟友，白银之手的圣骑士，此刻他的圣光不再温暖，而是变成了一种灼烧灵魂的、充满审判意味的酷刑之火！他高举着被虚空污染的灰烬使者，眼中不再是理解与信任，而是彻底的厌恶与冰冷的决绝。他身后，是无数联盟与部落的士兵，他们的武器不再是挥向古神，而是对准了天灾军团，对准了她！弗丁、萨尔、吉安娜…所有盟约的基石人物，他们的脸上都刻着同样的仇恨和唾弃。他们的口型在无声地呐喊：“怪物！骗子！带来毁灭的巫妖王！”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那充满讥诮的冷笑声在幻象边缘回荡，如同毒蛇的嘶鸣：“看吧，我说过！她终将毁灭一切！”
“不！！！”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混合了无尽痛苦、愤怒与绝对不屈意志的尖啸，如同极地最狂暴的冰风，从凛雪的口中迸发！这声尖啸瞬间冲破了恩佐斯精心编织的、直指她灵魂弱点的精神牢笼！
霜之哀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不再是幽蓝，而是近乎纯白的、带着绝对零度毁灭气息的极寒之光！以她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由纯粹寒冰意志构成的冲击波轰然扩散！王座厅内翻涌的紫黑色虚空能量如同遭遇沸汤的积雪，瞬间被冻结、粉碎、净化！冲击波穿透堡垒厚重的冰壁，横扫整个冰冠冰川！那些正在畸变的天灾士兵，身体上鼓动的肉瘤被瞬间冻结、化为齑粉；狂暴的憎恶被冰封在原地，保持着挥舞武器的姿势；天空中被虚空苔藓侵蚀的冰霜巨龙发出一声解脱般的龙吼，体表的污秽被冰晶覆盖、剥落！凛雪的冰蓝色长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每一根发丝都如同冰晶利刃，切割着污浊的空气。她的眼眸深处，那翻涌的痛苦风暴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坚硬的东西取代——那是历经万载冰封而不灭的磐石，是燃烧在绝对零度中的不灭烈焰！那是“守护”的意志，在古神终极的精神污染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被淬炼得更加纯粹、更加坚不可摧！
她猛地从寒冰王座上站起！霜之哀伤直指前方，剑尖仿佛要刺穿虚空，直抵尼罗萨那颗搏动的核心！她的声音不再低沉，而是化作了响彻整个诺森德、甚至穿透了虚空风暴、清晰传入所有盟约核心成员灵魂深处的冰雷轰鸣！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每一个词都如同用寒冰刻在现实法则之上：
“以诺森德万古寒冰之名！以统御万千亡者之权柄！以我凛雪——巫妖王——永不背弃的守护誓言之名！”
“《凛冬盟约》——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天灾军团——”
“——全军！出击！！”
“目标——尼奥罗萨！碾碎那黑暗的心脏！为了艾泽拉斯！！”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诺森德大陆，仿佛一头沉睡的冰霜巨兽，彻底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