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心境轮回(终)(2/2)
颜青上任的第一天,就把夏国的“贵族榜”贴在了城门上——上面列着一百多个无功受禄的贵族,他要削去他们的封地。
贵族们闹到王宫,举着火把喊道:“颜青是法家门的外人,凭什么管夏国的事?”
颜青站在城楼上,拿着昭王的血诏:“夏国的法,是夏国人的法。有功者赏,有罪者罚——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
他指着老农,他们比你们更需要封地!”
百姓们欢呼起来,贵族们的火把渐渐熄灭了。
那天晚上,颜青坐在书房里,摸着老周的“法刃”剑,忽然笑了——他终于把法刃插进了乱世的裂缝里。
颜青在夏国的三年,是“法刃”最锋利的三年。
他先推行“废世袭”:把贵族的封地收归国有,设立郡县,派官员治理。
有个叫姬成的贵族,是昭王的堂兄,不肯交出封地,还煽动家丁闹事。
颜青按照“战时法”判他“谋反罪”,昭王犹豫了三天,最终咬着牙签了死刑令。
行刑那天,姬成的母亲跑到法场哭泣,颜青站在旁边说:“夫人,您儿子不是死在颜青手里,是死在‘不守规矩’里——如果他肯把封地分给农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接着是“农战法”:农民耕织多的人免徭役,士兵杀敌一人赏爵一级。
夏国的粮食产量三年翻了三倍,军队从三万扩充到十万,连匈奴都不敢轻易来犯。
有次匈奴单于派使者来求和,说“夏国的法太狠,我们的牧民都不敢抢粮了”。
颜青笑着回敬:“不是法狠,是你们的规矩错了——抢来的东西,从来留不住。”
最让颜青骄傲的,是他开办了“法学堂”。
他在夏国各郡设立学堂,教平民子弟读书认法,还规定“每县选一个平民子弟当县丞”。
有次他去冀州视察,遇到个叫李牛的学生——这孩子父母死于匈奴之手,靠讨饭为生,现在成了县丞,正带着农民修水渠。
李牛看见颜青,跪下来磕头:“先生,我以前以为法是大人的事,现在才知道,法是让我们能吃饱饭、能护着家人的东西。”
颜青扶起他,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当年老周摸自己的头一样。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终于实现了老周的愿望:让法脉照进最黑的巷子里。
但繁华背后,暗流从未停歇。
第一个反对他的是昭王的弟弟——公子昭。
公子昭是贵族们的“领头羊”,颜青削了他的封地,还把他派去做“守陵人”(看管先王的陵墓)。
公子昭表面顺从,暗地里却勾结楚国的间谍,到处散播谣言:“颜青要谋反!他想废了昭王,自己做夏王!”
第二个反对他的是儒家弟子——严悔的后代严融。
严融现在是夏国的“太傅”,负责教昭王读书。
他天天在昭王面前说:“颜青的法太严苛,会失去人心。严子说‘宽则得众’,大王应该施行仁政。”
昭王本来就对颜青的“酷法”有些畏惧,听了孔融的话,开始疏远颜青。
第三个反对他的是盗家——绿衫女子。
她现在成了盗家的首领,手下有几千人。
她来找颜青,说:“你的法让贵族不敢抢粮,我们的‘劫富济贫’没法做了。而且你杀了那么多盗匪,我手下的人有一半死在你剑下。”
颜青看着她,忽然说:“我理解你,但我不能停。如果我不行法,夏国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匈奴来抢,贵族来欺,百姓还是要饿肚子。”
绿衫女子沉默了很久,扔给他一把匕首:“这是你师父的‘法刃’剑碎片——我当年抢秦使者的剑时,砍断的。你要是后悔了,就用它自尽吧。”
颜青接住碎片,指尖被划破,血滴在碎片上。
他想起老周的话:“法是要坚持的,哪怕全世界都反对。”
颜青二十八岁那年,灾难降临了。
那天早上,颜青刚走进王宫,就被侍卫按住。
公子昭拿着一封密信,喊道:“颜青!你竟敢通楚!”
信是颜青的笔迹,内容是“楚王若助我谋反,我愿割夏国三郡之地”。
颜青看了半天,忽然笑了——那封信的墨色不对,是最近才写的,而他的笔早就换了新墨。
“这是伪造的!”颜青喊道,“我可以跟你对质笔迹!”
公子昭冷笑:“笔迹可以模仿,但信上的蜡印是楚国王室的——这是楚王给你的回信!”
颜青这才发现,信尾的蜡印是真的——是楚国间谍偷了楚王的印玺盖的。
他转头看向昭王,昭王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说:“颜卿,寡人……寡人不得不信。”
那天晚上,颜青被关在天牢里。
牢房的墙面上刻满了“法”字,是他当年教狱卒写的。
他摸着墙上的字,想起老周的话:“法是要受委屈的,但委屈不能毁了法。”
绿衫女子来看他,扔给他一把刀:“我可以救你出去,但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再行法。”
颜青摇头:“我不能。如果我逃了,夏国的法就完了,百姓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
严融也来了,端着一杯酒:“颜青,只要你认罪,我可以求大王饶你不死。”
颜青接过酒,泼在地上:“严太傅,你当年在稷下学宫说‘仁政优于法治’,现在又来劝我认罪——你到底是信仁政,还是信权力?”
严融的脸白了,转身离去。
颜青二十九岁那年冬天,被押赴刑场。
那天雪下得很大,刑场周围围了几千百姓。
李牛带着法学堂的学生们跪在前面,喊道:“先生是好人!他没有谋反!”
颜青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他想起十八岁那年在漳水边上,老周说“法是要杀开一条血路的”;想起二十岁那年救的农家女,送他的枣子甜得像蜜;想起二十五岁那年昭王的血诏,想起二十七岁那年李牛磕头的样子。
监斩官问:“颜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颜青举起手里的“法刃”碎片——那是绿衫女子给他的:“诸位记住,法不是刀,是灯。哪怕灯灭了,光也会留在心里。”
刽子手的刀落下时,雪刚好停了。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颜青的脸上,他的眼睛睁着,望着远处的法学堂——那里的孩子们正在读书,朗朗的读书声飘过来,像老周的教诲,像稷下学宫的墨香。
颜青死后第三年,夏国爆发了“复法起义”。
李牛带着法学堂的学生们,拿着颜青的《夏国变法策》,推翻了公子昭的统治,拥立昭王的儿子继位。
新国君自幼听闻颜青事迹,深知法治对国家的重要性,不仅恢复了颜青制定的法度,更下令将《夏国变法策》刊刻成书,分发至各郡县,让“法”的种子在夏国每一寸土地上扎根。
李牛被任命为司法卿,执掌夏国法务。
他时常带着学生们去颜青的墓前祭拜,讲述着夏国的新貌:农田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士兵们斗志昂扬,百姓们终于能在安稳的日子里劳作、生息。
每当这时,风拂过墓前的松柏,仿佛都带着回应的暖意。
…………………………
“原来如此啊!”青木猛地醒转,依旧坐在那块惨白的石头上,周遭仍是一片荒寂。
道家之学,重本我之道,立志于超脱世外,方能看清天地与众生的本相。也称之为超脱俗世之道也。
佛家之学,重他我之道,于世俗中保持独立,以自身慈悲度化他人、融通彼此。又称之为入世修心之道矣。
法家之学,重规矩与法度,轻尊卑与人情,理顺阴阳善恶,铸就道德底线。是以,法家之学便是因果报应之能事也。
而我,做好我自己就好!
青木缓缓起身,举起那柄黑白分明的斩魄刀,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刀尖划过之处,一道黑色丝线悄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