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常规赛的前夕 片刻的平静（2/2）

在停顿的瞬间，科比的眼神往右侧偏了 15°，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整个“拜佛过人”的关键。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这一小片阴影不仅让他的眼神更具迷惑性，也让对手难以判断他的真实意图。

最后，当科比变向突破时，他的脚掌擦过地板，留下了半道浅白的痕迹。这道痕迹的长度和颜色都恰到好处，仿佛是他与地板之间的一场默契对话。而这半道痕迹的摩擦系数，也恰好能够稳住他的重心，让他在突破时如履平地。

“就像你在 b2 区遇着的阻力一样。”科比用篮球轻轻敲了敲黎景辉的护膝，球身的震动顺着护膝传到了他的膝盖。“用假动作给对手造个‘粘滞时刻’，他一慢，你就过去了。”科比的话语简洁而有力，他用这个生动的比喻，让黎景辉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拜佛过人”的精髓。

在最后一小时的一对一训练中，这里仿佛变成了“疼痛记忆法”的专属训练场。训练馆的灯光渐渐暗去，大半都被熄灭，只留下头顶的两盏射灯，如聚光灯一般，将球场中央照亮。

黎景辉全神贯注地防守着，每一次成功的滑步防守，他的后脚跟都会与地板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而这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科比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战术板，每当黎景辉完成一次完美的防守站位，他就会用战术板轻轻拍打黎景辉的旧伤处。那木板的硬边与球衣摩擦，带来一阵刺痛。

“7 级痛感 = 完美防守站位——疼得记牢了，场上才忘不掉。”科比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中回荡，仿佛是一种激励，也是一种警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如墨，缓缓漫进训练馆。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宛如一串光珠，点缀着这片黑暗。而此时，训练馆内只剩下篮球撞击地面的单调声响，以及黎景辉沉重的呼吸声。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黎景辉的肌效贴已经从原本的白色，渐渐被汗水浸透，变成了深灰色。上面布满了科比用红笔标记的防守要点，有些笔画因为用力过猛，几乎要戳破那薄薄的布料。

晚餐的地点定在训练馆旁边的一家墨西哥餐厅，餐厅的木门上悬挂着一串彩色的玻璃风铃，当奥尼尔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是在欢迎他的到来。这声音与奥尼尔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碰撞出美妙的和弦。

走进餐厅，一股煎牛肉和芝士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餐厅里有几张桌子，客人们正安静地低头享用着美食，偶尔有人抬起头来，看到奥尼尔，脸上露出微笑，然后又迅速低下头继续吃饭。

“菜鸟，坐我边上。”奥尼尔热情地拍了拍他身旁的座位，椅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吱”的一声。他面前的餐盘里，牛肉塔可堆积得像一座小山丘，旁边还撒着金黄色的玉米片。“这玩意儿每口都能补充 1.2 克蛋白质，比队里的营养棒好吃十倍都不止呢！想当年我刚进联盟的时候，就是靠吃这个长力气的。”奥尼尔得意地向菜鸟介绍道。

佩顿正用玉米片蘸着鳄梨酱，那绿色的酱汁顺着玉米片的边缘流淌下来，仿佛是一片被遗忘的翠绿草地。就在这时，他突然伸出手，紧紧按住了黎景辉准备举起杯子的手。

黎景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也跟着摇晃起来，里面的冰茶像是被惊扰的鱼儿，在杯中不安地游动着。

佩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只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手腕，手肘绷得笔直，就像一根绷紧的弓弦。

“防守时胳膊得这么架着，呈 90° 角，手腕发力的时机……就像现在这样。”佩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教导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随着他手腕的抬起，冰茶也跟着晃动起来，一些水珠被甩了出来，像调皮的小精灵一样，在空中跳跃着。最终，这些水珠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餐巾纸上的战术草图上，晕开了一小片湿痕。

坐在一旁的费舍尔见状，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迅速翻开，然后将笔尖放在纸上，“唰唰”地快速记录着。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仿佛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这是第 47 种防守暗号了，回去得赶紧抄进战术本里。”费舍尔边写边自言自语道，生怕自己会忘记这个重要的细节。

窗外的洛杉矶已亮起华灯，橘黄色的光漫过窗沿，在桌上投出模糊的影。马龙拿刀叉在餐盘边划了道刻度，金属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看见那栋紫大厦没？” 他抬手指向远处，斯台普斯中心的轮廓在暮色里泛着淡紫的光，“那儿的灯比训练馆亮 30%，投球时光线晃眼，到时候你投篮弧度得加 2°，不然准头得偏。” 黎景辉顺着他指尖望过去，篮球馆的轮廓在暮色里像头沉睡着的巨兽，窗玻璃反射着漫天的星光。

餐后的城市闲逛，本应是轻松惬意的时光，却意外地变成了一场移动战术课。科比驾驶着他的SUV，沿着沿海公路疾驰，海风从半开的车窗中钻进来，带来了咸湿的气息，让人感到一丝凉爽。

当车辆缓缓停下，停在了威尼斯海滩的篮球场边时，场地上正热闹非凡。三个黑人小孩光着脚丫在水泥地上奔跑嬉戏，其中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24号球衣，正笨拙地模仿着后仰跳投的动作。

“看见那个穿24号球衣的小鬼了吗？”黑曼巴斜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一瓶尚未开封的矿泉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孩身上，“他投篮时手肘外翻了15度，这和你上午练球时的动作一模一样，而且他的手腕还没有发力，就已经先歪了。”

黎景辉闻言，仔细观察着那个小孩的动作，果然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指着小孩的脚说道：“不仅如此，他的重心也没有踩稳，右脚太飘了，这样会影响他的投篮稳定性。”

就在这时，科比的嘴角微微上扬，难得地挑了一下，他的眼中映照着球场的灯光，似乎对黎景辉的观察和分析表示认可。

回程时路过珠江药业的广告牌，霓虹灯管把 “蜂巢肌效贴” 几个字照得发亮。奥尼尔突然把车停在路边，刹车时轮胎蹭过地面。“知道为啥选这牌子的肌效贴不？” 他指着广告牌上放大的蜂巢图案，灯光在他脸上投出明暗的纹路，“跟咱防守体系一个理，每个小格子都分 21% 的力，谁也不独扛，才撑得久。” 黎景辉猛地反应过来 —— 盐湖城绷带上 “承重≤21%” 的字，原是这意思，不是限制，是共生。

午夜的训练馆准时灭了灯，只有走廊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黎景辉最后一个走，手里攥着湿透的毛巾，见科比的战术板落在长椅上，板边还沾着片干枯的草叶。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着：防守滑步 = 旧伤记忆点 + 3 厘米重心降低，拜佛过人 = b2 区阻力 x 节奏变化，红笔写的 “实战调整” 四个字圈在最末尾。月光从窗缝溜进来，给这些公式镀上层银辉，倒像给快开场的常规赛备好了铠甲，泛着冷而亮的光。

更衣室的储物柜里，那股淡淡的汗味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让人不禁想起曾经在这里挥洒汗水的运动员们。黎景辉缓缓地打开柜门，凝视着里面的一切。

他轻轻地撕开肌效贴的封口，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在自己的肌肉上，仿佛这不仅仅是一块普通的肌效贴，而是承载着某种特殊的力量和记忆。

左边的位置，马龙用黑色马克笔留下了“顶硬上”三个字，那笔锋粗粝有力，墨痕深深地渗进了布料的纹路里，仿佛是马龙在赛场上勇往直前、毫不退缩的精神写照。

右边则是科比用红笔标注的防守角度参数，那些数字旁边还画着小小的箭头，仿佛是科比在比赛中对防守策略的精准把握和果断决策。

而在夹层里，盐湖城的血绷带静静地躺着，它的边缘已经被血迹染成了黑色，那是曾经在赛场上拼搏留下的痕迹。b2区的坐标和洛杉矶的霓虹，在这布料的褶皱里，似乎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接。

就像那些从高原带回来的疼痛一样，它们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而是在黎景辉的身体里慢慢沉淀，变成了一种能够攥在手里的底气，支撑着他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