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挖渠排涝计（2/2）

可还没等大家喘口气，了望台的弟兄就高声喊道：“江水涨上来了！很快就要到闸门了！”

陆承宇立刻下令：“关闭闸门！所有人检查支渠和主渠，有漏水的地方赶紧修补！”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关闸门，有的巡查渠岸，有的加固田埂。林晚秋带着人在支渠里撒上石灰，防止积水滋生蚊虫和病菌。

中午时分，江水终于涨到了闸门处，浑浊的江水拍打着闸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但闸门牢牢挡住了江水，没有一丝倒灌。田里的积水则顺着排水涵缓缓排出，稻苗终于露出了水面，虽然有些萎靡，但保住了性命。

周大人站在闸门旁，看着排涝渠感慨道：“灵泉码头的百姓真是了不起！三天挖通这么长的渠，还修了闸门，这在江南也是头一份。以后这排涝渠不仅能防洪水，平时还能灌溉，真是一举两得。”

雨停的时候，江水也开始回落。村民们纷纷跑到田里查看，见稻苗虽然有些发黄，但根须还很结实，都松了口气。李伯捧着稻穗，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多亏了这排涝渠，俺家的稻子保住了！晚秋姑娘，陆当家，俺给你们磕头了！”

陆承宇赶紧扶住他：“李伯，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

接下来的几天，村民们一边修复被雨水冲坏的田埂，一边给稻苗施肥。林晚秋用秸秆调肥法做了新的水肥，过滤后浇在稻苗上：“这水肥能补充营养，让稻苗尽快恢复长势。”盐穗娘则带着人在田里焚烧艾草和菖蒲，烟气弥漫在稻田上空，防止虫害滋生。

老秀才则忙着整理《挖渠排涝纪要》，把挖渠的尺寸、坡度、闸门的修法、渠岸的加固技巧都详细记了下来。周大人临走时，特意把纪要抄了一份带走：“我要把这法子上报朝廷，让更多地方学到灵泉码头的智慧。”

半个月后，灵江稻田的稻穗重新变得饱满金黄，瑞禾地的稻子也长势喜人。吴掌柜的商船再次靠岸时，看到新修的排涝渠，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渠挖得真气派！以后再也不怕洪水了！”他带来了好消息，江南府已经开始推广灵泉码头的挖渠排涝法，不少州县都派人来学习。

秋收时，灵泉码头的灵江稻亩产达到了一千二百斤，再创历史新高。庆丰收会上，陆承宇把一块新的匾额挂在晒谷场的木柱上，上面写着“渠通民安”四个大字。

林晚秋站在匾额下，看着眼前欢笑的村民，心里满是温暖。她望向远处的排涝渠，渠水清澈，正缓缓流向灵江。江风拂过，带着稻禾的清香，远处的灯塔亮了起来，铜铃声清脆悦耳。

陆承宇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碗新酿的米酒：“尝尝，用今年的新米酿的。”林晚秋接过米酒，喝了一口，清甜的酒香在舌尖散开。

“你说，明年咱们还能改进些什么？”林晚秋问。陆承宇望着排涝渠，笑道：“可以在渠边种些柳树，柳树根能固土，还能遮阳挡雨。再在支渠上修些小闸门，方便控制水量。”

老秀才抱着刚印好的《挖渠排涝纪要》走来，笑着说：“晚秋姑娘，陆当家，这‘六宝书’成了！以后不管是种稻、堆肥，还是防灾、排涝，咱们都有章可循了！”

林晚秋看着手中的米酒，又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忽然明白，这排涝渠挖的不仅是水道，更是灵泉码头人对美好生活的期盼。那些在风雨中挖渠的日夜，那些众人齐心的汗水，都化作了沉甸甸的稻穗，化作了越来越红火的日子。

江风渐起，吹动了晾晒的稻谷，发出沙沙的声响。林晚秋知道，挖渠排涝计只是灵泉码头故事的又一页，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大家心齐，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日子也会像这不断流淌的渠水，越来越通畅，越来越甘甜。

冬雪消融时，陆承宇果然带着村民们在排涝渠边种上了垂柳。刀疤脸扛着锄头挖坑，老石扶着树苗，林晚秋则用灵泉水兑了些稀释的水肥浇在树根：“柳树枝条软、根系旺，开春就能发芽，到了夏天渠边就能撑起一片阴凉。”盐穗娘在一旁插了句：“柳叶还能入药，晒干了泡水喝能清热，这树真是全身是宝。”

刚种完柳树，沉沙村的村长就带着几个村民扛着铁锹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背着罗盘的老工匠。“陆当家，俺们村想照着你们的法子挖支渠，连通主渠，以后再也不怕田里积水了！”村长搓着手笑道，“这是俺们从城里请来的王工匠，帮着看地形、算坡度。”

王工匠围着主渠转了一圈，又用罗盘测了测方位，对着林晚秋的羊皮地图点头：“灵泉码头的渠挖得太规整了，坡度正好是三寸，水流得快还不冲岸。俺们就按这个标准来，支渠宽两尺、深三尺，保证能把沉沙村的积水全引过来。”

林晚秋特意把《挖渠排涝纪要》借给王工匠：“这里面记了渠岸加固的法子，用秸秆混黏土，再铺草帘，比单纯砌石头省料还结实。”老秀才也凑过来补充：“还有闸门的尺寸，小支渠用两寸厚的木板就行，记得留排水涵，防倒灌！”

接下来的半个月，沉沙村的支渠挖得热火朝天。陆承宇派了刀疤脸带着几个护江队的弟兄去帮忙，教他们火烧硬土、树枝做渠撑的法子。王工匠看着村民们用简易法子解决了硬土难题，忍不住赞叹：“你们这土法子比官府的章程还实用，俺回去得把这些都记下来！”

新安村的李伯也动了心思，带着村里的人来学挖渠。林晚秋特意去新安村看了地形，发现村里有片洼地总积雨水，便建议道：“可以在洼地挖个蓄水池，连通支渠，平时存水浇地，雨季还能当缓冲，减少主渠的压力。”

李伯一听眼睛发亮，立刻组织村民挖蓄水池。蓄水池挖好那天，他特意挑了两筐用新渠水浇过的青菜送来：“晚秋姑娘，你看这菜长得多水灵！以后俺们村不仅不怕涝，还不愁浇地的水了！”

开春后，排涝渠的作用越发明显。几场春雨过后，周边村镇的积水都顺着支渠流进主渠，再排入灵江，唯有灵泉码头的稻田干干净净，连田埂边都没积半点水。周大人派来的农吏考察后，回去写了份奏折，把灵泉码头的“渠网排涝法”夸得天花乱坠，朝廷特意赏赐了五十斤优质稻种，还赐了块“江南农范”的牌匾。

陆承宇把牌匾挂在灵泉门旁，村民们路过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刀疤脸叉着腰笑：“咱们这排涝渠不仅救了稻子，还得了朝廷的赏赐，真是长脸！”老秀才则在《挖渠排涝纪要》的扉页上记下了赏赐的日子，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

林晚秋却没闲着，她发现主渠的水流到下游时会带走不少泥沙，时间长了怕是会淤塞。她盯着渠水看了半天，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沉沙池”，便拉着陆承宇去主渠中游查看：“咱们在这儿挖个沉沙池，让水流先冲进池里，泥沙沉底，再流进下游，这样渠就不容易堵了。”

陆承宇立刻让人按她的想法挖沉沙池，还在池边修了个小闸门：“平时关上闸门存泥沙，攒多了就打开闸门冲出去，或者挖出来当肥料，一点不浪费。”老石摸着池壁笑道：“晚秋姑娘这脑子真灵光，连泥沙都能变成宝贝！”

入夏后的一场暴雨，彻底检验了沉沙池的用处。暴雨过后，沉沙池里积了厚厚一层泥沙，主渠下游却干干净净，连支渠的水流都很通畅。林晚秋看着沉沙池里的泥沙，灵机一动：“这些泥沙混着渠水的肥力，和堆肥拌在一起肯定是好料！”

她带着妇女们把泥沙挖出来，晒干后混进新堆的肥里。没想到这“泥沙堆肥”效果出奇地好，撒在菜园里，黄瓜结得又长又直，西红柿红得发亮。张老板把这些菜运到江南府，被士绅们一抢而空，回来后特意找到林晚秋：“晚秋姑娘，下次再有这泥沙肥，可得先给俺留着！”

秋分时，灵江沿岸遭遇了十年一遇的秋雨，连下了七天七夜。周边不少没挖渠的村镇稻田被淹，唯独灵泉码头和连通渠网的沉沙村、新安村安然无恙。吴掌柜的商船冒着雨靠岸，远远就看到排涝渠里的水哗哗流着，稻田里的稻穗金灿灿的，忍不住惊叹：“这渠网真是顶用！今年就你们这儿的稻子没受影响，订单得再加三万斤！”

陆承宇站在闸门旁，看着渠水顺利排涝，又望向远处的垂柳——柳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柳条垂在渠面上，随风轻轻摆动。林晚秋端着一碗新煮的米粥走来，里面加了用泥沙堆肥种的莲子：“尝尝，这莲子又粉又甜。”

陆承宇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散开。他看着渠边的垂柳、池里的泥沙、远处的稻田，忽然明白，这排涝渠早已不是一条单纯的水道，而是灵泉码头人智慧的纽带，把田地、村镇、人心都连在了一起。

江风拂过，带着稻谷的清香和柳叶的清新，远处的灯塔亮了起来，铜铃声清脆悦耳。陆承宇知道，排涝渠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在渠边种下的柳树，那些流进渠里的汗水，都会像这不断流淌的渠水，滋养着灵泉码头的日子，一年比一年更兴旺，一年比一年更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