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堆白花花的蛇蛋(1/2)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村口的鸡刚叫了两声,宋仁泽就起了。院子里的柴火堆上还冒着昨夜未灭的灰烟,他蹲下烤了会儿手,转头朝屋里喊道:
“二虎,起来了,走山!”
屋里传来一阵翻身的声响,紧接着李二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老宋,这么早啊?昨天折腾到半夜,我这腿还发软呢。”
“早起好走,山里路滑,太阳高了就不好走了。”宋仁泽说着,提起昨晚洗净的砍刀,往腰间一插。
王三水揉着眼睛从隔壁走来,嘴里叼着旱烟杆:“你俩这是又要上山?我还以为今天能歇口气呢。”
宋仁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蛇不是一条。昨晚我想了半夜,咱遇见的那条是公的,鳞子厚,头大。可它腹里那胆子鼓得不对,像是快要产卵。”
李二虎瞪大眼:“你的意思是……它雌的那条还在?”
“嗯,”宋仁泽点点头,“八成在洞里。它出来找吃的,可能是因为窝里的小蛇没了食物。”
王三水“啧”了一声:“那要真还有一条,那可比昨天那畜生还凶。老宋,你这不是往火坑里钻?”
“总得去看看。”宋仁泽系紧绑腿,语气很平静,“这山就在村后头。蛇在那儿安窝,迟早要下山。出了事,吃亏的是咱村的人。”
李二虎咽了口唾沫,挠挠头:“那咱带点火油,万一真遇上,火最怕它。”
“带上。”宋仁泽说完,扛起竹篓。
三人踏着露水上山。晨雾缭绕,山林安静得出奇,连鸟叫都显得远。路边的竹叶上挂着一层水珠,阳光透过薄雾,照在上头闪闪发亮。
王三水咬着烟杆,低声嘀咕:“老宋,这路你确定没走错?昨晚那条蛇就是从这边逃的?”
“看地。”宋仁泽蹲下,用刀背拨开一堆湿叶。
“还真有。”李二虎弯腰一看,忍不住咂舌,“这印子可深,起码有百来斤重。”
“顺着这痕迹走。”宋仁泽一边走一边看,脚步极稳。
走了约半个时辰,前头林子愈发密,地面湿滑。王三水拿火把挑开藤条:“这地儿我以前打野鸡也来过,可没见过这么多蛇皮。”
他话音刚落,李二虎抬头一看,树枝上果然挂着一层灰褐色的旧蛇皮,风一吹,轻轻摆动。
“有窝。”宋仁泽沉声说。
三人慢慢靠近。前面是一处石洞,洞口被杂草遮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
李二虎皱鼻子:“这味儿真冲。准在里面。”
王三水压低声音:“要不点火烟它出来?”
宋仁泽摇头:“洞深,火烟逼不动它,反倒惊了。咱先进洞探探,留一个守在外头。”
“我守外头。”王三水立刻举手,“我这腿不利索,跑得快点儿还能喊人。”
宋仁泽点头:“行。二虎,跟我进去。”
洞内阴暗,湿气扑面。二人举着火把慢慢深入,石壁上渗着水珠,一滴滴落在地上。
“这洞可真深啊,”李二虎压低嗓子,“要不是跟你来,我一个人可不敢进。”
“别出声。”宋仁泽竖起手指。火光映在他脸上,冷静而专注。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嘶嘶”的声响。李二虎浑身一紧,火把抖了一下。
“来了!”
宋仁泽眼神一凛,火把往前一照,只见洞底一团庞大的黑影缓缓蠕动,那双竖瞳在火光里闪着幽绿的光。
李二虎吓得倒退一步:“真他娘的在这!”
蛇的身子足有水桶粗,鳞片泛着油光。它昂起头,嘴角一张一合,吐出的信子带着血腥气。
“退到洞口!”宋仁泽沉声喝道。
二人边退边举火把,那蛇猛地冲来,尾巴一甩,火光一晃,火把被打落在地。
“二虎!”宋仁泽大喝,猛地跃起,一刀劈向蛇头。
“当!”火星四溅,刀口崩开一个缺口。蛇怒吼般嘶叫,尾巴再次横扫,砸在石壁上,洞里震得沙土直落。
李二虎扑倒在地,险些被扫中。他捡起火把,奋力朝蛇身拍去:“畜生,看我不烧了你!”
火焰舔上蛇鳞,冒出一阵焦味。那蛇疯狂扭动,撞得洞顶乱石纷飞。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了!”王三水在洞口大喊,“老宋,要不要我进来帮忙?”
“别进来!”宋仁泽一声喝止。
他趁蛇怒向二虎扑来时,翻身上前,一脚踩住蛇背,双手紧握长刀,照着七寸狠劈。
“喝——!”
一刀下去,蛇血狂喷,热浪扑面。
蛇身抽搐翻滚,撞得宋仁泽飞出几步,重重撞在石壁上。他闷哼一声,手臂都麻了。
李二虎冲上去,又补了一刀,刀口深陷血肉。
“死了没?!”王三水大喊。
“快了!”李二虎喘着气,一边躲着乱甩的尾巴,一边吼。
又过了好一阵,那蛇终于不再动。洞里弥漫着一股腥味和焦糊味,火把的光在血迹间摇晃。
李二虎坐地上,满脸是汗:“他娘的,这一辈子够了。”
宋仁泽靠在石壁上,慢慢站起,擦了擦脸上的血:“还没完。”
“啥?”王三水愣在洞口。
“看那边。”宋仁泽抬刀指向洞底。
火光照去,石缝间有一堆白花花的蛇蛋,足有上百个。
李二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全毁了。”宋仁泽声音低沉,“不然过几个月,全村都要遭殃。”
“眼红有啥用?靠胆子和力气换的。”宋仁泽眯着眼望天边,“天黑之前得走快点,山里夜路不好走。”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低洼的草地。风里带着咸味,远处能听见潮水拍岸的声音。
李二虎忽然道:“哥,你说咱赶海去咋样?我听人说滩上现在有海螺、花蟹,能卖钱。”
“你还真想去?”
“咋不想。打猎是累,赶海还能顺带捡点贝壳卖给供销社。”
宋仁泽想了想:“也不是不成。等把猪肉分了,明儿歇歇脚,就去看看。”
“那我今晚得回家修个网兜。”李二虎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要是能捞几斤花蟹,我娘都得笑疯。”
“行了,先把这猪弄回去。你一想到钱就走不动路了。”
“嘿,那不是得奔着好日子去嘛。”
到了村口,几条狗跑出来乱叫,小孩跟在后头吵吵嚷嚷。有人远远喊:“仁泽!打着猪啦?”
“打着啦!大肥猪!”李二虎得意地喊,声音在夕阳下回荡。
一群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看热闹。村支书刘老三也出来,眯着眼一看,笑得胡子都抖:“行啊,仁泽,这下村里又有肉吃了。”
“该分的我明早就送过去。”宋仁泽笑着说。
刘老三点点头:“你这人厚道,村里人都服你。”
李二虎插嘴:“那必须的,咱哥一枪一个准。”
“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宋仁泽笑骂一句。
众人一阵笑,围着那头猪议论半天,直到天色全黑,才各自散去。
夜里,宋仁泽和李二虎在院子里忙活。灶膛里火光跳动,猪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哥,你说以后咱要是能常打着这玩意,是不是能去镇上卖?”
“想得倒美,猎枪子弹都得批文。被抓住可不好说。”
“那也比种田强啊,一年忙到头才几百块。”
宋仁泽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总得找个法子。山里东西多,靠手艺也能活下去。”
李二虎点点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那就先从赶海开始。”
火光映在两人脸上,风从山那边吹来,带着潮气。村头的狗叫声渐渐远了,天上星星亮起来,像无数猎人的眼。
宋仁泽抿了一口酒,轻声说:“等明早潮落,咱去看看海滩的路。”
“好嘞。”李二虎笑着应,“这次我不怕了。”
宋仁泽瞥了他一眼:“少吹牛,真碰上海蛇,看你还不吓得上树。”
“嘿,那到时候你得拉我下来。”
“沉得很,全是蛏子和花蟹,哎哟,今天这趟可值了!”李二虎喘着气,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整个人栽进水里。
“慢点,脚底有青苔。”宋仁泽伸手一把拉住他,“这滩上年年涨沙,
李二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道:“要不是你提醒,我这裤子准得泡个透。”
“你啊,心太急。”宋仁泽看着天边的霞光,笑了笑,“潮还在退,再往前半里就有一片老蛏沟,那才是宝地。”
“走!”二虎提了提裤脚,篓子挂在肩头,甩得泥水乱溅。
脚下的滩涂软得像豆腐,踩上去咯吱作响。退潮后的海风里有股腥味,夹着海藻晒干的苦咸。远处几只白鹭在浅滩上啄食,不时被人声惊起,扑棱棱飞到更远的地方。
走到那片蛏沟,泥滩上满是细小的气泡眼。宋仁泽蹲下身,用竹锥轻轻一戳,泥面立刻往下塌,冒出细水。
“这眼活!”他眯着眼笑,“这沟子肯定没人踩过。”
“快插标记,别让后头的人抢了。”李二虎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竹筐放下,拿起锥子猛扎几下,泥水翻出一股股,几只蛏子被逼得往外钻。
“看这个大蛏!怕有手指那么粗。”他用手抠出来一只,泥浆糊满指缝。
“留点力气,一会还得挖蟹洞。”宋仁泽笑着提醒。
“放心,今天我得多弄几斤,回去换点盐巴和灯油。”
他们两个一边干一边说话。潮水退得越来越远,滩面露出更宽。几个村里的男人女人陆续也来了,远远能听见有人喊:“这边有花蟹!快来!”
“二虎,你去看看,记得别走太远。”宋仁泽头也没抬,只顾着掏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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