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卸甲！（2/2）

不。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用手背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看着林峰，声音虽然还带着哽咽，却字字清晰：

“我不在乎。”

她重复了林峰之前的话，却赋予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我不在乎危不危险，也不在乎你的世界有多黑暗。”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只知道，离开这里，离开你，我去哪里都一样。与其回去被他们当成货物一样卖来卖去，或者一个人在外面担惊受怕地活着，我宁愿……宁愿留在你身边。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她的话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有一种飞蛾扑火般的痴傻。

林峰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被泪水洗涤后更加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脸上那份混合着恐惧与坚定的复杂神情。他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发出了细微的“嗤嗤”声。

该说的，他都说了。利弊，他也分析得清清楚楚。

既然她还是如此坚持……

林峰不是柳下惠。他年轻，血气方刚，有着正常的欲望。苏念瑾的容貌、气质，以及此刻这份孤注一掷的深情（或者说依赖），对他而言，并非没有吸引力。之前只是被他用理智和冷漠强行压制了下去。

现在，那层隔阂，似乎被她的勇气和泪水融化了。

他站起身，走到苏念瑾面前。

苏念瑾仰头看着他，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林峰伸出手，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审视或命令，而是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他的动作有些生涩，却异常温柔。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以后，没有后悔药。”

苏念瑾用力地点头，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混杂着喜悦和释然的泪水。

林峰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苏念瑾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坚实的胸膛里，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他抱着她，走进了二楼的卧室。

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这一夜，露台上的清水渐渐凉透，楼下的喧嚣也渐渐平息。而在那间简单的卧室内，一场灵魂与身体的交融正在悄然发生。冰冷的面具被彻底卸下，坚硬的心防被温柔叩开。一段始于胁迫与拯救，历经恐惧与考验，最终在血火与夜色中确认的关系，就此尘埃落定。

对林峰而言，身边多了一个需要他分出心神去庇护的女人，是负担，也是牵绊。

对苏念瑾而言，选择留在恶魔身边，是沉沦，也是新生。

未来的路注定荆棘密布，但此刻，他们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