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厉兵秣马，暗夜潜流（2/2）
他用绝对的冷静和威严压制了下属的异议，强行推动了战争机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看不到其中的巨大风险和潜在内耗。只是在他冷酷的权衡中，维护龙头至高无上、不容置疑的权威，远比一时的损耗和部分人的不满更重要。林峰，必须成为那只被杀来儆猴的鸡，要用他的覆灭来警告所有心怀异动的人。
“……拿命来换？”蒋天生望着窗外那片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璀璨灯火，轻声自语，眼神冰冷坚硬如万年寒铁，“那我就要看看，你有多少条命够填。”
……
与此同时，湾仔洪安堂口。
与洪兴总部那压抑的平静不同，这里的气氛紧张而高效，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战斗堡垒。林峰那句“让他们来”的宣言，像是一剂强心针，也像是一道明确的动员令。
核心骨干们再次聚集在那张巨大的湾仔地图前。林峰的目光锐利，逐一扫过众人。
“蒋天生强行推动，战争不可避免。最快明天，最迟后天，他们的第一波攻击一定会到。”林峰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冷静，“太子、耀哥主攻，洪乐飘哥的人会当先锋。深水埗肥妈和观塘兴叔也被要求出人，但他们未必情愿。”
他手指精准地点在地图上的几个交通要道和战略节点。
“飞机。” “峰哥！”飞机挺身而出，眼神凶悍。 “铜锣湾隧道口，交给你。地势窄，一夫当关。我给你一百五十个最能打的兄弟，配上双倍家伙，钢管、砍刀、自制盾牌（用厚木板和铁皮钉成），简易路障给我堆起来！我要这里变成绞肉机，让他们每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放心峰哥！除非我死了，否则他们别想从这儿过去！”飞机咬牙，重重点头。
“东莞仔。” “在！”东莞仔上前一步。 “红磡隧道出口及周边三条街，归你。这里开阔，压力最大。我给你两百人，多备‘远程武器’——找建筑工地弄来的钢筋磨尖了当标枪，用强力轮胎皮做的投石索，收集一堆砖头瓦块。占据两边楼顶和窗口，给我居高临下往死里砸！拖延、消耗，把他们拖死在进入湾仔之前！” “明白！保证让他们寸步难行！”东莞仔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飞全。” “峰哥！”飞全早已按捺不住，声音洪亮。 “你和你的兄弟，是我们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后的防线。作为机动部队，哪里被突破，哪里告急，你就带人给我捅回去！反冲锋！要把他们的气势打掉！有没有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峰哥放心！”飞全兴奋地低吼。
“阿霆。” “峰哥！”年轻的阿霆神色紧张却坚定。 “你带一些机灵、跑得快的兄弟，分散到各个据点，带上对讲机（林峰通过特殊渠道搞来的少量民用对讲机），负责联络和侦查。眼睛放亮一点，耳朵竖起来，一旦发现他们主力的主攻方向，或者太子、耀哥这些头目的位置，立刻报告！” “是！保证完成任务！”
“刀仔明。” “峰哥。”刀仔明推了推眼镜，神色凝重。 “你的任务最杂最重。后勤保障，所有兄弟的饮食要跟上，受伤的兄弟立刻转移到我们控制的私人诊所，钱不是问题。抚恤金提前准备好，翻倍。还有，想办法多搞一些跌打损伤药和止血纱布。” “明白，峰哥，我会尽全力！”
众人领命，迅速散去，各自带领手下紧张地投入备战工作。堂口外，传来搬运路障、分发武器、人员奔跑呼喝的嘈杂声音，一股大战将至的肃杀气息笼罩了整个湾仔。
堂口内暂时只剩下林峰和负责情报的刀仔明。
“峰哥，”刀仔明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压低声音，“我刚才收到外面兄弟传回来的风，韩宾和十三妹果然怨气很大，回去后似乎真的在约束手下。深水埗肥妈和观塘兴叔那边，好像也对蒋天生强压他们出人非常不满，底下怨声载道。”
林峰听完，脸上非但没有忧色，反而露出一丝尽在掌握的冷笑：“意料之中。蒋天生太过独断专行，仗着龙头身份强压，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了。这样更好，他们人心不齐，各怀鬼胎，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对刀仔明吩咐道：“阿明，你想办法，找绝对可靠机灵的生面孔，或者通过中间人，暗中给肥妈和兴叔手下带队的头目递个话。”
“话不用说得太明。就暗示他们，湾仔是块硬骨头，没必要为了太子的功劳和蒋天生的面子，把自家兄弟的命填进去。只要他们进攻的时候‘稍微’慢一点，‘稍微’惜力一点，遇到抵抗‘稍微’坚决一点就后撤……事后，每人300万。”
刀仔明眼睛一亮：“峰哥，您这是要……釜底抽薪？”
“不算釜底抽薪，只是给他们一个更轻松、更有利的选择。”林峰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没人愿意为别人的野心和面子去白白送死。我们要巧妙地把这场仗，从‘洪兴清理门户’变成‘太子派系与我们的私怨’，最大限度分化他们，孤立太子和耀哥的真正主力。”
“高明！峰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想办法安排，保证做得干净隐秘！”刀仔明由衷佩服，立刻转身匆匆离去。
林峰独自一人，再次走到后院。夜幕已然降临，维多利亚港的霓虹灯光勾勒出对岸九龙繁华的轮廓。他缓缓活动着手脚，感受着体内宗师境带来的那生生不息、磅礴欲出的力量，以及那种对危险近乎预知般的敏锐感知。
空气冰冷，仿佛凝结着大战前的死寂和肃杀。
他知道，这将是他自立以来最严峻的一战，是洪安社的存亡之战。但同样的，危机中也蕴藏着巨大的机遇。一次打破洪兴旧有秩序、真正奠定他林峰和洪安社江湖地位的机遇！
“来吧。”他望着那片璀璨而冰冷的光海，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冷静到极致的战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湾仔的夜晚，暗流汹涌，杀机四伏。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布局谋划。一场足以影响港岛江湖未来格局的龙头与新枭之间的碰撞，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