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污水管里的夺命狂奔（2/2）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诸成耳中却如同天籁的机簧弹响声！
成了！
他手腕猛地发力一拧！
“嘎吱——吱呀！”
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生锈关节强行活动的刺耳摩擦声响起！那扇看似锈死、毫不起眼的金属检修门，竟然真的被他从下方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带着铁锈、淤泥和长期封闭腐败的恶臭气息，如同蛰伏千年的毒龙吐息，猛地从那条缝隙里汹涌喷出！瞬间盖过了泵房里所有的机油味和香水味！
“这边！”诸成压低声音狂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他连头都没回，直接就着半蹲的姿势，如同泥鳅般，第一个朝着那散发着恐怖恶臭的黑暗缝隙钻了进去！
陈成在扔出油壶的瞬间，就已经像颗出膛的炮弹，朝着诸成的方向猛扑过去！他根本没去看自己那壶油的战果如何，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就在诸成半个身子挤进门缝的刹那，他已紧随其后，几乎是贴着诸成的后背，连滚带爬地也朝着那地狱般的黑暗入口钻了进去！
“呃…呕…抓住他们！！”被糊了一脸机油、还在拼命抹脸的守卫终于勉强睁开了刺痛流泪的眼睛，透过油污的缝隙，模模糊糊看到了两个身影消失在角落里那个突然出现的黑洞里！他惊怒交加，含糊不清地嘶吼出来！
“什…什么？！”正在疯狂拍打旗袍、检查有没有“耗子”的红姐，猛地被守卫的嘶吼惊得一个激灵！她猩红的眼睛顺着守卫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角落里一个黑洞洞的、散发着恶臭的入口，以及入口边缘，那扇被强行撬开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门！
两个大活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钻进了连她都不知道确切存在的密道？！
“啊——！！！” 红姐发出了比刚才“耗子事件”更加愤怒、更加疯狂的尖叫，那声音已经不是人声，而是野兽濒死般的嚎叫，“给我抓住他们！抓住那两个王八蛋！！活的死的都要！！！”
她气得浑身发抖，精心保养的长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劈断了两个，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她也浑然不觉。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怒火瞬间烧毁了她的理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两个人，不仅看到了不该看的（侍应生的下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雕龙画凤的秘密空间），现在竟然还钻进了连她都未必完全掌控的隐秘通道！这要是让他们跑了，或者在里面发现了别的什么…她红姐的下场，绝对比那个泡肿了的侍应生还要惨烈百倍！
“追！给老娘追！！”红姐完全疯了，如同被激怒的雌狮，指着那个黑洞洞的入口咆哮，“所有人！都给我下去追！抓住他们！扒了他们的皮！！”
几个守卫被红姐那要吃人的样子吓得一哆嗦，顾不上脸上残留的机油恶心感和走廊外那具刚刚被打捞起来的尸体带来的惊悚，抄起家伙就朝着检修门扑了过去！
“等等！”其中一个稍微冷静点的守卫，强忍着呕吐感，试图拉住冲在最前面的同伴，“里面情况不明！要不要先报告雕爷…”
“报告你妈个头！”红姐一个巴掌狠狠扇在那个试图冷静的守卫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等报告完人早跑了！老娘现在就叫你们追！出了事我顶着！追不上，老娘现在就把你们全扔进那池子里陪那个短命鬼！！”她的嗓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撕裂，带着血沫子，眼神里的疯狂让人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
守卫们再不敢迟疑，也顾不了里面是什么龙潭虎穴了，一个个硬着头皮，捏着鼻子，顺着那狭窄的缝隙，鱼贯钻进了散发着恶臭的黑暗之中。
小伍瘫软在地，看着眼见地狱般的混乱和红姐那择人而噬的疯狂，吓得裤裆一热，直接小便失禁，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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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咳咳咳…”
刚一挤进那狭窄的通道，陈成差点被那扑面而来的、如同千年粪坑浓缩精华般的恶臭直接熏得背过气去！强烈的窒息感和剧烈的恶心感让他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眼泪鼻涕哗啦啦地往下流。脚下黏腻湿滑，踩下去软绵绵的，不知道是沉积了多久的淤泥还是更恶心的东西。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绝对的黑暗！只有身后入口处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弱光线，勉强勾勒出前方诸成一个模糊的轮廓。通道极其狭窄低矮，成年人必须弓着腰，甚至手脚并用地爬行，四周是冰冷、湿滑、布满粘腻苔藓的混凝土管壁。空气污浊得如同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腐烂的臭袜子塞进肺里。
“跟紧！弯腰！快！”诸成低沉急促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自己也几乎被熏得窒息，但强大的意志力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行动力。他根本没时间去适应这地狱般的环境，凭借着刚才在泵房灯光下对通道方向惊鸿一瞥的记忆，以及多年在黑暗中练就的方位感，朝着管道深处摸索前进。他甚至连口袋里的手机都不敢拿出来赵明，生怕那微弱的光线会成为后面追兵最好的靶子！现在是纯粹的黑暗求生！
陈成咬紧牙关，把涌到喉咙口的呕吐物强行咽了回去（虽然下一秒又差点被自己这个举动恶心吐了），学着诸成的样子，猫着腰，屏住呼吸（尽管屏不了多久），双手在湿滑冰冷的管壁上胡乱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蹭。脚下的淤泥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像踩在烂泥塘里，发出“噗叽噗叽”令人作呕的声音。
“妈的…这…这他妈是下水道还是化粪池啊…”陈成一边艰难跋涉，一边在肚子里疯狂吐槽，试图用这种精神胜利法来对抗生理上的极限不适，“雕爷这品味…真他娘的…别致！招待贵客用温泉，藏污纳垢用化粪池…呕…”
身后，入口处传来的光亮突然被几个快速移动的黑影挡住了！紧接着，守卫们压抑的怒骂和干呕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操！臭死老子了！”
“妈的！那两个王八蛋钻哪去了？！”
“快！打开手电！追！”
几道刺眼的白光如同利剑，猛地刺破了通道内的黑暗！
糟了！追兵进来了！还带着照明！
陈成的心瞬间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在这狭窄笔直又肮脏不堪的管道里，他们就是活靶子！根本无处可藏！
“趴下！！”诸成一声低吼，如同炸雷在陈成耳边响起！
陈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如同鸵鸟埋沙一样，狠狠地趴进了那黏腻湿滑、臭味冲天的淤泥里！冰冷的、带着腐烂气味的泥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工装裤，糊了他一脸！
几乎就在他扑倒的同时！
“咻！咻咻咻——！！！”
几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带着灼热的气流，贴着他的头皮和后背呼啸而过！子弹打在混凝土管壁上，发出“噗噗噗”的闷响，溅起细碎的水泥渣和泥浆！
“砰！砰！”
枪声在密闭的管道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帮王八蛋真开枪了！而且是毫不留情地扫射！红姐那句“死的活的都要”绝对不是空话！
“操！他们趴下了！打不着！”
“废物！往前冲！靠近了打！”
“小心点！别他妈滑倒了！”
守卫的叫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枪声，在管道里形成可怕的回响，越来越近！手电光柱如同死神的探照灯，在前方的黑暗和淤泥中疯狂扫动！
陈成趴在冰冷的淤泥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耳朵里全是枪声的回音和追兵的叫嚣。刺鼻的恶臭和冰冷的泥水刺激着他的感官，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迫近！
“不能停！快爬！往前！”诸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他自己也匍匐在淤泥中，手脚并用，像一只灵活的泥鳅，朝着管道更深、更黑暗的地方快速蠕动！他刚才看得分明，这条管道并非完全笔直，前方似乎有一个微微向下倾斜的弯道！那是唯一的生机！
陈成被诸成话语中的决绝所感染，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所有的恶心和恐惧！他猛地抬起头，甩掉了脸上的泥浆，学着诸成的样子，四肢发力，像个真正的管道维修工（虽然是最狼狈的那种），在滑腻的淤泥里拼命地往前拱！每一次发力，都带起一片泥浆飞溅。
“噗叽…噗叽…噗叽…”
两人在泥泞中奋力爬行的声音，混合着身后不断逼近的脚步声、叫骂声和零星的枪声（守卫们也不敢在狭窄管道里随意开枪了，怕跳弹伤到自己人），在黑暗恶臭的管道里交织成一曲亡命奔逃的绝命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