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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王府夜宴藏玄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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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王府夜宴藏玄机

“咚…咚…咚…”

那催命似的铜钟声,像跛脚老牛拉的破车轱辘碾过石板路,一声声碾在信王府暖阁里每个人的心尖上。方正化那张常年阴柔的脸上,第一次绷得像块冻硬的豆腐皮,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也顾不得擦。

“王爷!”他声音尖得变了调,“这钟……敲得不对!比刚才更急!更乱!宫里……宫里怕是要出大事了!”

李若琏的腰板挺得笔直,眉头却拧成了个疙瘩:“卑职也觉蹊跷。司礼监报时,向来分秒不差,钟声清越。今日这般急促杂乱……恐非吉兆。”

沈廷扬更是坐不住了,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胖脸上肥肉直哆嗦:“我的老天爷!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龙……”后面那个字他死活不敢吐出来,生生咽了回去,噎得直翻白眼。

朱由检却像没听见那催魂钟似的,手指依旧在紫檀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平稳,眼神沉静得可怕。他目光扫过眼前三个心腹——方正化的惊惶,李若琏的凝重,沈廷扬的六神无主——嘴角竟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急?”他声音不高,却像定海神针,瞬间压住了满屋的浮躁,“急就对了。天塌不下来。塌了,也有个子高的顶着。”

他站起身,掸了掸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得像在吩咐晚上加个菜:“方伴伴,去传话。就说本王今日新得了两件稀罕的西洋玩意儿,心里高兴,请宋先生、陈先生,还有……嗯,把工坊里那个新来的火器匠头鲁大也叫上,今晚在‘听涛轩’小聚,赏玩新器,顺便……烤只鹿,暖暖身子。”

方正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惊惶瞬间褪去,换上惯常的阴柔恭顺:“奴婢遵命!这就去安排!保证让几位先生……吃得舒坦,看得尽兴!”他躬身退下,脚步轻快,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慌乱。

李若琏和沈廷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但见朱由检如此镇定,也只好按下心头不安,静候吩咐。

夜色如墨,信王府深处,临水而建的“听涛轩”却灯火通明。轩外寒风凛冽,轩内却暖意融融。四个巨大的黄铜炭盆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炭火驱散了冬夜的寒气。轩中央,一只肥硕的梅花鹿被架在特制的铁架上,由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缓缓转动着。鹿肉被烤得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腾起阵阵带着焦香的烟雾,弥漫在整个轩内。

宋应星、陈子安(那位江南来的秀才账房)、还有新晋的火器匠头鲁大,三人围坐在一张紫檀圆桌旁,都有些局促不安。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但三人的心思显然不在吃上。宋应星不时偷眼瞄向轩外,陈子安则紧张地搓着手,只有鲁大,这个满脸络腮胡子、手指关节粗大的匠人,盯着那烤鹿肉,喉结上下滚动,显然是真饿了。

“来来来,都别拘着!”朱由检一身家常便服,笑容可掬地坐在主位,亲自拿起一把银亮的小刀,从烤鹿腿上片下薄薄一片焦香四溢的肉,放到宋应星面前的青花瓷碟里,“宋先生尝尝,这是京郊猎场新送来的,肉质鲜嫩得很。配上本王秘制的蘸料,包你吃了还想吃!”

宋应星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王爷厚爱,学生愧不敢当!”

“坐坐坐!”朱由检摆摆手,又片了两片,分给陈子安和鲁大,“陈先生精于算学,为本王府库理财,劳苦功高。鲁师傅手艺精湛,新式火铳能成,你居功至伟!都该犒劳!”

鲁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也不客气,抓起肉片蘸了蘸那红褐色的酱料就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顿时亮了:“香!真他娘的香!王爷这酱料……绝了!比俺们老家过年炖的肉还够味!”

陈子安也小口尝了,赞道:“咸鲜微辣,回味悠长,确实独特。”

朱由检哈哈一笑:“喜欢就好!这酱料啊,里头加了点工坊新制的‘味精’,提鲜的玩意儿。”他端起酒杯,“来,本王敬诸位一杯!感谢诸位为本王分忧!”

众人连忙举杯相迎。几杯温酒下肚,轩内的气氛总算热络了些。宋应星也渐渐放松,开始和朱由检探讨起工坊里新改进的水力锻锤的效率问题。陈子安则小声向鲁大请教燧发枪某个零件的加工难点。鲁大一边啃着鹿腿,一边含糊不清地比划着,唾沫星子横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挑,李若琏和沈廷扬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一身寒气,脸色凝重。

李若琏径直走到朱由检身边,俯身低语:“王爷,辽东有变。熊廷弼已被押解进京,下了诏狱!魏忠贤授意刑部、都察院,要速审速决,以‘通敌’罪论处,斩立决!”

朱由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沈廷扬也凑过来,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王爷,陕西那边有动静了!咱们放出去的风起了效果!晋源号、通泰丰那几家,一听有‘贵人’要敞开收粮,跟红了眼的赌徒似的!把最后的老本都押上了!正疯狂扫货!湖广、河南的粮价被他们硬生生又抬高了半成!市面上能动的粮食,快被他们包圆了!”

朱由检轻轻“哦”了一声,抿了一口酒,仿佛在听两个不相干的故事。他放下酒杯,拿起小刀,慢条斯理地又片下一片鹿肉,蘸了蘸酱料,却没有吃,只是看着那红亮的肉片。

“李若琏,”他声音平静,“本王让你放出去的‘火’,点着了吗?”

李若琏眼中寒光一闪:“回王爷,点了!而且烧得很旺!都察院江西道御史杨所修、福建道御史李应升,还有六科廊几位给事中,今日午时,联名上疏!弹劾户部仓场侍郎崔文升勾结阉党,票没辽东军饷三十万两!弹劾王化贞纵容属下克扣军粮,致使辽东将士缺衣少食!弹劾晋陕奸商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言辞激烈,证据确凿!奏疏已直送通政司!”

“好!”朱由检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终于将那片鹿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味着什么,“通政司是魏忠贤的干儿子顾秉谦管着吧?他压得住吗?”

李若琏露出一丝难得的讥讽:“压?他敢压,后面还有更多!卑职已联络了十几位被魏阉打压、赋闲在家的原东林官员,以及部分勋贵子弟。他们的奏疏,明日一早就会如雪片般飞入通政司!内容更劲爆!包括崔呈秀收受晋商贿赂,为其囤粮大开方便之门的铁证!卑职倒要看看,他顾秉谦有几个胆子,敢把这么多勋贵、清流的折子都扣下!”

“干得漂亮!”沈廷扬忍不住拍了下大腿,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缩回手。

朱由检点点头,目光转向沈廷扬:“老沈,粮价被他们抬得越高越好。让他们囤!敞开了囤!本王倒要看看,他们的银子,能撑多久!你继续放风,就说那位‘贵人’……准备再加一成价!”

沈廷扬眼睛一亮:“再加一成?王爷,这……这会不会太狠了?万一他们……”

“万一他们吓破胆,不敢囤了?”朱由检轻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放心,贪婪会蒙住他们的眼睛。他们只会觉得,是有人急了,要跟他们抢食!只会更疯狂!记住,我们的粮食,走的是‘御药供奉’的暗线,神不知鬼不觉。他们的粮食,可是堆在明处的粮仓里!等本王这把火……烧到他们屁股底下的时候,看他们怎么哭!”

他顿了顿,看向一直沉默的方正化:“方伴伴,熊廷弼那边?”

方正化立刻躬身,声音带着一丝阴狠的得意:“王爷放心!诏狱里咱们的人传话出来,熊蛮子虽然吃了点皮肉苦头,但筋骨无碍!奴婢已经打点好了,绝不会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在里头!另外……”他压低声音,“天启爷那边……太医说,怕是……就这三五天了!”

最后这句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轩内瞬间死寂!连烤鹿肉的滋滋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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