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霓裳燃妒，妖影拂尘】（2/2）

四目相对！

慕湘被抓个正着，非但不退缩，反而高高扬起精致的下颌，眼中挑衅与轻蔑如同淬毒的匕首，赤裸裸地、无声地宣告：就是本公主！

厌恶你！

你能如何？！

“啧，”

子露微微侧首，红唇几乎贴上怡鸢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玩世不恭的冷峭，“阿鸢，瞧瞧，那位天家金枝玉叶的小公主……瞧你的眼神，啧，活像你掘了她家祖脉，抢了她心尖上的命根子。”

她舌尖轻舔过唇角，眼底妖异流光一闪，戏谑中透出森然，“或者说，可不就是‘抢’了？”

怡鸢心尖像是被那恶意目光狠狠蜇了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烦闷骤然滋生，如藤蔓缠绕肺腑。

那日云廊上，慕湘紧贴凌归身侧亲昵依赖的姿态，凌归那份超出常人的、近乎纵容的“默许”……一幕幕清晰浮现。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进行这无谓的目光绞杀。

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不适强行压下，妖君应有的冷傲面具重新覆上容颜。

她端起面前剔透玉杯，指尖冰凉，语气刻意染上一种近乎漠然的云淡风轻： “随她去。”

她浅啜一口杯中琼浆，甘冽却化不去心底涩意。

目光投向殿中翩跹仙影，仿佛那恨意滔天的公主只是尘埃，“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耍性子罢了。若真要论个高下……”

怡鸢唇角极缓地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冰冷而锋利，蕴着上位者的绝对自信，“她，还远不够格做我的对手。”

子露闻言，咧开一个近乎嗜血的笑，指节捏得噼啪轻响，眼中妖芒大盛：“自然！她敢动你分毫，我定让她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红’！”

声音虽低，却煞气逼人。

怡鸢的淡然，子露的嚣张，如同滚油，轰然泼入慕湘早已沸腾的妒火！

她看着怡鸢那副云淡风轻、甚至带着居高临下轻蔑的姿态，只觉邪火直冲天灵，五脏六腑都要被这愤怒焚毁！

这卑贱妖女！

竟敢如此轻视她？！

将她堂堂天界公主的怒火视若无物？！

盛典仙乐依旧悠扬，丝竹管弦编织着浮华表相，却再也掩盖不住这一隅汹涌的暗流。

慕湘华袖下的粉拳紧握，丹蔻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状血痕。

怡鸢那句轻飘飘的“随她去”，那自信刺耳的“不够格”，如同最恶毒的咒语在她脑中疯狂盘旋、撞击！

一场由炽烈妒火与滔天恨意点燃的风暴，正在这位被宠坏的天界小公主心海中疯狂酝酿、膨胀。

那风暴裹挟着毁灭的气息，撕扯着虚假的平静，只待一个微小的裂隙，便要彻底撕裂这浮光掠影的祥和，将一切卷入狂乱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