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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集:偶遇西域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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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集:偶遇西域僧

戈壁的风裹着沙砾,打在师徒二人的粗布行囊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双经渡牵着那峰从商队处受赠的老骆驼,见它鼻翼翕动着吐着白沫,便示意徒弟取出水囊:“慢点喂,渴极了的牲口,猛灌水会伤了脾胃。”徒弟应着,将水囊的小口凑到骆驼嘴边,看着那干裂的嘴唇一点点濡湿,忽然轻声道:“师父,这绿洲走了已有三日,再往西,连骆驼刺都少见了。”

双经渡望向天边,日头正斜斜挂在赭红色的岩壁上,把影子拉得老长。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连日来的风沙吹得他眼目干涩,便是用骆驼刺熬的药膏每日涂抹,也难抵这戈壁的燥气。“《内经》说‘地有高下,气有温凉’,河西走廊自东向西,燥气渐盛,到了这酒泉左近,怕是更要难熬。”他顿了顿,从行囊里摸出半块干饼,掰了些碎末喂给脚边跟着的一只瘦狗——那是在废弃军营外捡的流浪狗,赵勇走时想带它,却被它咬着双经渡的裤脚不肯松口,便一路跟了来,徒弟给它取名“沙枣”。

沙枣叼着饼末,尾巴在沙地上扫出浅浅的印痕。徒弟正低头给它捋顺打结的毛,忽然抬头指向远处:“师父,你看那石堆上,是不是有人?”

双经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赭红色的岩壁下,突兀地立着几块风蚀的巨石,其中一块稍平的石台上,果然坐着个身影。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褐色僧袍,背脊挺得笔直,手里似捧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辨不清字句。

“看衣着,倒像是西域的僧人。”双经渡眯起眼,“这戈壁荒无人烟,怎会有僧人在此打坐?”

徒弟已经牵起骆驼往前走:“不管是何人,总归是个活物。咱们去讨碗水喝,也好歇歇脚。”

两人一驼一狗,慢慢朝着石堆靠近。越走越近,那僧人的模样渐渐清晰——他约莫五十上下年纪,肤色是常年受日晒的深褐,额头刻着几道深深的纹路,鼻梁高挺,眼窝微陷,眼珠竟是少见的浅褐色。他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经卷,正低头诵读,嘴唇开合间,那断续的声音终于能听清几个字:“……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是《金刚经》的句子。

双经渡脚步微顿,示意徒弟停下。他自己则放轻脚步,走到巨石旁。那僧人似是察觉到有人,却未曾抬头,只是诵读声稍歇,缓缓道:“东土来的医者?”他的汉话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过,却意外地清晰。

双经渡拱手行礼:“在下双经渡,携弟子西行。见大师在此诵经,不敢唐突。”

僧人这才抬起头,浅褐色的眼珠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定定地打量着他:“‘双经渡’……以医经疗身,以佛经渡心,倒是个好名号。”他放下经卷,指了指身旁的一块平整石头,“坐吧,戈壁的风烈,站久了伤气。”

双经渡谢过,在石上坐下,徒弟也牵着骆驼在不远处歇息,沙枣则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看两人说话。僧人望着远方起伏的沙丘,忽然问道:“从长安来?”

“是。”双经渡点头,“自长安出发,经虢州、张掖,一路向西。”

“长安……”僧人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悠远,“二十年前,我曾随商队到过长安西市,见过那里的药铺,摆满了晒干的草药,还有穿长衫的医者,给人把脉时手指轻搭,神情专注。”他转过头,看向双经渡,“你也是那样给人看病?”

“医者之道,大抵相通。”双经渡答道,“望闻问切,辨症施药。只是在下治病时,偶会以佛经开解患者心结,故而人称‘双经渡’。”

僧人闻言,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有趣。我们西域的医者,治外伤用金疮药,治内疾用草药,治心病……则让他们去拜火,说火焰能烧尽烦恼。”他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经卷,“我这经卷,原是给寺里的沙弥念的,却不想在这戈壁,遇上了用它‘治病’的人。”

双经渡亦笑:“烦恼如疾,执念如毒。《金刚经》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能让人放下执念,便是渡了心病。”他看向僧人手中的经卷,见那经文是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书写,便问道:“大师所持经卷,是《金刚经》的译本?”

“是我用本国文字译的。”僧人摩挲着经卷的边缘,语气里带着些珍视,“当年在长安,得一位老僧赠我汉文版《金刚经》,便想着译给族人看。只是这‘应无所住’四个字,译来译去,总觉得少了些味道。”他看着双经渡,“你说,这‘无所住’,究竟是不住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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