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回村（1/1）

砂隐村为期两日的停留，在肃穆与逐渐平复的哀伤中度过。千代婆婆的葬礼庄严而隆重，这位传奇长老的逝去，仿佛为砂隐村一个旧时代画上了句点。木叶众人在葬礼上表达了哀悼与敬意，两村之间的纽带，因这场共患难与牺牲而变得更加牢固。

临行前的短暂空隙，佐助独自立于砂隐村高处的风蚀岩台上，俯瞰着下方在夕阳余晖中逐渐亮起灯火、如同沙漠中顽强堡垒的村庄。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忙碌的身影，最终，不经意地定格在了正在下方广场上与勘九郎低声交谈的手鞠身上。

夕阳的金辉勾勒出她利落的短发和挺拔的身姿，她似乎正在部署村子的防务，神情专注而干练，眉宇间已然有了肩负重任的沉凝气质。

（佐助\/钟明内心：手鞠……砂隐如今实际上的高层决策者，冷静、果决，拥有不俗的实力和领导力。她与我爱罗、勘九郎一起，正引领着砂隐走向一条与以往不同的道路。）

看着这样的手鞠，一个念头悄然浮上佐助的心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佐助\/钟明内心：我选择的道路，注定是要打破现有的、建立在尾兽平衡与大国妥协基础上的脆弱秩序，重塑整个忍界的规则。这条路，必然会触及所有大国的利益，包括砂隐……）

他想到了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想到了理念的冲突与利益的纷争。手鞠，作为砂隐的支柱，届时会站在哪一边？

（佐助\/钟明内心：真希望……在未来不可避免的动荡与抉择中，不要与她，以及她所守护的砂隐，最终走向兵戎相见的对立面啊。）

这并非怯懦，而是一种基于现实考量与一丝微妙认可的惋惜。他清楚，像手鞠这样的对手，一旦成为敌人，将会是何等棘手与令人遗憾。风掠过岩台，卷起细微的沙尘，佐助收回目光，将这份思绪埋入心底，转身融入即将启程的木叶队伍阴影之中。未来的路，还很长。

回到木叶，完成了繁琐而沉重的任务交接，提交了那份记录着风影被掳、千代牺牲以及最终那震撼人心的以命换命的报告。当所有流程走完，一切似乎暂时尘埃落定，只留下无声的叹息与哀思在空气中弥漫。

夜深人静，佐助独自立于宇智波老宅荒芜的庭院中，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细长。他回溯着这次任务的整个过程，一个微小的、不为人知的遗憾在他冷静的心湖中悄然泛起涟漪。

（佐助\/钟明内心：可惜了……谋划了这么久，最终却没能让封印空间里那只嚣张跋扈的狐狸，亲眼看一看守鹤被晓组织强行抽离、被外道魔像无情吞噬的那一幕。那份源于同类的、最直接的绝望与痛苦，那份存在被彻底抹除的恐惧，想必会比任何言语的警告和威胁都更具冲击力，更能让它刻骨铭心地认识到自己未来可能面临的绝境……那才是最完美、最无可辩驳的震慑。）

他原本的算计，便是利用守鹤的凄惨下场作为最血腥的教具，给九尾带来最直观的灵魂冲击，进一步打压其不可一世的气焰，或许还能在未来的某些谈判或交锋中，为自己争取到更有利的筹码。然而，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九尾最终未能成为那一幕的“现场观众”。

但佐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鸣人体内那阴暗潮湿、镌刻着巨大封印符文的意识空间深处，铁笼之后，九尾妖狐——九喇嘛此刻的心境，与他所设想的“遗憾”截然相反，甚至更为剧烈。

根本不需要亲眼目睹！

当守鹤的查克拉本源在遥远之地被暴力撕扯出人柱力躯体、最终彻底湮灭、融入外道魔像那贪婪巨口的那个瞬间，作为九大尾兽中查克拉感知最为敏锐、彼此联系也最为玄妙的存在，九喇嘛清晰地、无可逃避地、从灵魂深处感应到了！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同源同根力量的骤然崩解与消失，如同它自身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斩断、吞噬，在整个尾兽那无形却存在的集体感知网络中，留下了一道冰冷、空洞、令它毛骨悚然的印记。

此刻，这只平日里总是用咆哮填充空间、用嘲讽掩饰内心、散发着无尽恶意与怨恨的赤色巨兽，正前所未有地安静。它甚至不再维持那故作姿态的匍匐，而是有些颓然地蜷缩在笼牢最深的阴影角落里，那双总是燃烧着暴戾与毁灭欲望的猩红兽瞳，此刻竟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连它自己都感到羞耻、却无法驱散的……惊惧。

守鹤……那个整天吵吵嚷嚷、自称大爷的臭狸猫，真的……没了。

不是被击败，不是被重新封印，而是彻底的、从存在层面上被吞噬、被消化、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晓组织……那些穿着黑底红云袍的疯子，他们不是在开玩笑！他们是真真切切地在狩猎尾兽，并且拥有着能够彻底“处理”掉它们这些所谓“不灭”存在的能力和手段！

这份冰冷彻骨的认知，如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吹散了九尾心中不少虚张声势的火焰和侥幸心理。它不再无能狂怒，不再叫嚣着不灭，一种沉甸甸的、关乎自身存亡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无形却坚固的枷锁，牢牢扼住了它的咽喉，甚至让它感到一阵阵源自灵魂的战栗。它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庞大查克拉和强大力量，在那些掌握着轮回眼和未知诡异手段的敌人面前，可能并非绝对的保障，甚至可能成为招致彻底湮灭的祸源。

它被吓到了，而且被吓得肝胆俱裂，惶惶不可终日。这份源于同类湮灭所带来的、最直接的生存恐惧，远比佐助所期望的“亲眼见证”，要来得更加深刻、更加真实、也更加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