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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乱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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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殿内静了一瞬。

皇后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天朝公主下嫁和亲,也属常事。回头从宗室里挑一个品性样貌皆好的女孩儿,封了和硕公主,风光地嫁了便是。”

“若真这么简单,朕也不必烦心了。”皇帝揉了揉眉心,“他们此次,点名要求娶嫡亲公主,而非宗室女子。”

“嫡亲公主?”

愉贵人沈眉庄眉尖一蹙,冷声道:“准格尔不过是我大清边疆一小小部族,肯下嫁公主已是天大的颜面,竟还敢挑三拣四,实在得寸进尺!”

孙妙青放下茶盏,慢悠悠地接了一句:“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愉贵人说的是,我大清兵强马壮,何时轮到一个边疆部落来指手画脚了?”

这话听着解气,皇帝的脸色却更沉了。

皇后看了皇帝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和亲多是选宗室女,不过……臣妾记得,先帝爷确曾将亲生的蓝齐公主嫁与准格尔。”

“正是因为有此先例,朕才不好强硬回绝。”皇帝叹了口气,“朕登基不足三年,西北刚刚平定,准格尔一向悍勇。若此事处置不当,边境必起战事。再动兵戈,国库钱粮皆有不足,非上上之策。”

一直沉默的曹贵人听到这里,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皇上!温宜……温宜是您亲生的,可她才多大,如何能去和亲啊!”

皇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但语气依旧坚决:“温宜若是足岁,朕也不必为此烦心。为今之计,和亲是唯一的办法。只是朕膝下,淑和与温宜公主太过年幼,实在……”

众人看着跪倒的曹贵人,都有些不忍。

皇后却适时开口,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皇上所言甚是,一切当以朝政为重。”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准格尔只说求娶嫡亲公主,却未必非要皇上亲生的不可。”

皇帝像是才反应过来,故作迟疑:“你是说……先帝最小的女儿?”

“正是。”皇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朝瑰公主正当妙龄,尚未定下人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可那毕竟是朕最小的妹妹啊。”

“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连自己都付出去了,又怎能再怜惜一个异母所生的妹妹?”皇后柔声劝道,“况且朝瑰公主的生母只是先帝的一位贵人,即便日后由皇上指婚,也不过是在朝中寻个中等人家。又怎比得上远嫁准格尔,做可汗的王妃来得体面尊贵?”

这一唱一和,听得孙妙青差点没忍住冷笑出声。

好一出双簧。准格尔那可汗都六十好几了,都能做朝瑰公主的爷爷了,还体面尊贵?真是把别人当傻子耍。

甄嬛传这背景真是奇怪,按历史自己这包衣家庭应该小选,也不知是不是皇帝为了笼络或是敲打包衣世家,自己和夏冬春才要参加这个大选。

若按甄嬛传发展,躲了这次还有下次,若不能进宫自己只有和孙家像原文中一块败落的路径。

那为何不进宫闯一把。

左右也不能更坏了。

但是自己再坏遇到的皇帝也就算中年。

朝瑰公主更是可怜,遇到老头子,行将就木。

皇帝沉吟片刻,终于拍板:“皇后说的是。朕只有这么一个未嫁的妹妹,不能不为她打算。如此想来,准格尔可汗倒也算上佳人选。既然朝瑰是唯一的人选,那便由j敬妃操办,十日后下嫁准格尔。”

他又补充道:“既然是和亲,朝瑰原是和硕公主,便晋封为固伦公主,按固伦公主的礼制去办。”

“臣妾遵旨,定会为公主打点好一切。”敬妃恭敬应下。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甄嬛忽然开了口:“公主的嫁妆事关国体,一丝一毫都出不得差错。人多事忙,臣妾瞧着曹姐姐向来心细,不如就请曹姐姐帮着公主准备,也好为皇上分忧。”

还跪在地上的曹贵人身子一僵,猛地抬头看向甄嬛。

她嘴唇哆嗦着,连连摇头:“臣妾……臣妾实在不懂这些,怕是有负皇上和妹妹的美意。”

让她亲手准备嫁妆,送另一个女孩儿去那虎狼之地?这和亲手推她女儿入火坑有什么区别!

皇帝却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不耐烦地一挥手:“你的心是细,就这么定了。其余的,由敬妃和慧嫔从旁拿着主意。朕前朝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皇上。”

皇帝一走,殿内那股紧绷的弦霎时断了。

曹贵人还瘫在地上。

皇后看也没看她,只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对着身边人吩咐:“曹贵人也是爱女心切,一时失了分寸。剪秋,还不快扶曹贵人起来,赐座看茶。”

那语气,温和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剪秋应声上前,半扶半架地将曹贵人弄到一旁的椅子上,曹贵人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妙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便转向了殿内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坐着欣常在。

从头到尾,这位大公主淑和的生母,除了起身行礼,一个字都没多说。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手里捧着一杯早就凉透了的茶,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今天这场惊心动魄的和亲大戏,跟她没半点关系。

可谁心里不清楚,准格尔要的是嫡亲公主,温宜公主年纪太小,那下一个不就是她的淑和公主?

孙妙青心里冷笑一声。

曹贵人聪明,可她的聪明都用在了算计人心上,却忘了最要紧的,是藏起自己的软肋。她把温宜看得比天大,就等于把自己的命门交到了别人手上,谁都能来捏一把。

再看这位欣常在,不争不抢,不言不语,活像个隐形人。宫里这么多嘴碎的,竟很少有人提起她。这才是真正的聪明,在这吃人的地方,被遗忘,有时候是福气。

齐妃早就看不下去了,凑到富察贵人耳边嘀咕:“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女儿已经上了去准格尔的花轿了。”

富察贵人拿帕子掩着嘴,嗤笑一声:“哭有什么用?没本事护着,就别生。生了,就得认命。”

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曹贵人耳朵里。她身子一僵,脸色又白了几分。

孙妙青收回目光,懒得再看这场闹剧。

甄嬛这一手,当真漂亮。既让曹贵人亲手操办这桩“丧事”,日日受着煎熬,又把她彻底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往后谁提起和亲,都得想起她曹贵人这个“帮凶”。

真是杀人诛心,不见血的刀子才最疼。

请安散了,众人陆续走出景仁宫。孙妙青经过曹贵人身边时,那人还失魂落魄地坐着,像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

走到宫门口,正巧与欣常在并肩。

“慧嫔娘娘。”欣常在福了福身,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

孙妙青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再说话。可那沉默里,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回到春熙殿,塔斯哈刚喝完奶,正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帐顶的流苏。孙妙青走过去,在他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立刻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她抱着儿子,心里那点因景仁宫而起的烦躁,瞬间散了大半。

这宫里,生女儿是债,生儿子……是劫。

曹贵人的债,是怕女儿被送走,被人当成安邦定国的棋子。

而她的劫,却是怕儿子将来没路走,又或是路太多,条条都是通往深渊的死路。

她轻轻拍着塔斯哈的背,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债也好,劫也罢。

谁敢动她的儿子,她就让谁先去渡劫。

***

请安散了,甄嬛与沈眉庄并肩走在出宫的夹道上,汉白玉的栏杆在冬日里泛着清冷的光。

“刚才在殿里,你半天不吭声,最后怎么想起提议让曹贵人去办和亲的嫁妆?”沈眉庄先开了口,她侧头看着甄嬛,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

甄嬛的目光落在远处光秃秃的宫墙上,声音很轻:“姐姐,我若出声,又能说什么?说这门婚事不该成吗?”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当然不赞成,可我也知道,这事改不了。皇上和皇后一唱一和,早就定了调子,咱们说什么都没用,反而惹一身腥。我只是……心疼朝瑰公主。”

“是啊,”沈眉庄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愁绪,“准格尔不过是边疆部族,若能嫁个如意郎君,远些又何妨?可偏偏是那个英格可汗……都六十多岁了,做公主的祖父都绰绰有余。”

一想到那如花似玉的公主,要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沈眉庄就气不打一处来。

“年羹尧不是号称骁勇善战吗?怎么不派他去平定准格尔的边患?反倒要牺牲一个女子的终身!”

甄嬛闻言,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眼神平静得有些吓人。

“姐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能用一个女子平息的战事,皇上为何要动用千军万马?国库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再者,派年羹尧去?”甄嬛唇边逸出一丝冷峭的笑意,“若是输了,损的是我大清的国威,付出的可就不止一个公主了。若是赢了……姐姐你觉得,皇上会乐意见到一个军功更盛、功高震主的年大将军吗?”

沈眉庄怔住了,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和亲是皇上唯一的选择,也是必须走的路。”甄嬛一字一句,将这冰冷的现实剖开在她面前。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沈眉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看着甄嬛,语气复杂:“我明白皇上的难处了。可是……你又何苦把曹贵人推出去?她那副样子,魂都快吓没了。你明知温宜是她的命。”

“我就是知道温宜是她的命,才要让她去。”

甄嬛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根冰锥,直直扎进人心底。

“姐姐,你忘了她是怎么帮着华妃算计你的吗?你忘了她是如何看着我们落难,自己却撇得一干二净的吗?”

“她把温宜当成护身符,人人都道她爱女心切,可她也最会利用这份爱女之心来博取同情,达成目的。这宫里,谁比她更会拿孩子当筏子?”

甄嬛看着前方宫道的尽头,目光悠远而冰冷。

“我就是要让她日日对着那些嫁妆,一针一线,都亲手准备。让她每一次拿起那些喜庆的红绸,都能想到自己的女儿将来或许也会有这么一天。”

“让她时时刻刻都受着煎熬,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沈眉庄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妹妹,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嬛儿,你……”

你变了。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

甄嬛却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转过头,迎上沈眉庄的目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姐姐,在这宫里,有仇不报,不是慈悲,是蠢。”

她轻轻拍了拍沈眉庄的手,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我如今,只是不想再当那个好人了。”

***

景仁宫内,众人散去,那股因和亲之事而起的紧绷气息却未完全消散。

殿里熏着的瓜果清香,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冷意。

皇后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拨弄着果盘里的贡橘,头也未抬。

剪秋在一旁收拾着茶盏,动作轻得听不见声响。

整个大殿安静得可怕。

皇后忽然停下动作,视线并未从果盘上移开,声音却飘向了角落。

“剪秋,本宫怎么瞧着,殿里还多着一个人呢?”

角落里,一个身影瑟缩了一下,正是方才在人群里几乎毫无存在感的玉答应。她挪动着早已麻木的双腿,重新伏低身子。

“臣妾……臣妾无能,惹娘娘心烦了。”

皇后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温度。

“本宫倒不觉得心烦。只是替你可惜,”她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银签,“方才皇上坐了这么久,可有正眼看你一眼吗?”

玉答应的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臣妾蒲柳之姿,不敢奢求皇上垂爱。”

“蒲柳之姿?”皇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一声,放下了银签,”本宫记得,莞嫔失宠那阵子,皇上也常翻你的牌子。怎么,这才多久,就忘了得宠是什么滋味了?”

一句话,戳中了玉答应心底最深的痛处。她猛地抬头,眼圈瞬间就红了。

“臣妾无能,不能……”

“不是你无能,”皇后拿起帕子,擦了擦并无一物的指尖,“是莞嫔太能干。她还没彻底复宠呢,就已搅得满宫风雨。等她真站稳了脚跟,这后宫里,还有你站的地方吗?”

“臣妾……臣妾……”玉答应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后看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语气反而缓和下来,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

“你瞧瞧新晋的淳贵人。她做了什么?不过是皇上在碎玉轩受了气,她恰好递去一碗姜汤。就这么一碗姜汤,换来了一个贵人之位。”

皇后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一记一记砸在玉答应心上。

“机会,都是自己争来的。皇上也是男人,被莞嫔晾了这几日,心里正憋着火呢。这火,总得有个地方泄。就看谁是那个聪明人,能递上那杯恰到好处的温茶了。”

玉答应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光。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膝行两步,急切道:“臣妾愚钝,但请皇后娘娘赐教!”

皇后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却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本宫能教你什么?这宫里,最重要的就是‘用心’二字。你若有心,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她顿了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殿外。

“本宫瞧着,莞嫔身边那个碧官女子,倒是个有心思的。那双眼睛,就差长在皇上的龙袍上了。你若再不动,怕是连个没品级的官女子都争不过了。”

说完,她便不再看玉答应,只对剪秋道:“送玉答应出去吧。外头天冷,别冻着了。”

玉答应浑浑噩噩地被请出景仁宫,冷风一吹,她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皇后的话,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

淳贵人……姜汤……碧官女子……

她的手在袖中死死攥紧,那点被宠爱过的记忆,和如今的冷遇屈辱交织在一起,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凭什么?

凭什么她方淳意能凭一碗姜汤就成贵人?

凭什么她甄嬛能把皇上拒之门外,皇上还上赶着去?

凭什么连一个丫头出身的碧官女子,都能被皇后娘娘看在眼里?

而她,却要在这里跪着,被人当成空气!

玉答应抬起头,看向碎玉轩的方向,那双原本彷徨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不顾一切的狠劲。

不就是用心吗?

不就是争吗?

她会的。

她一定要让皇上,再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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