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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满湖莲香杀机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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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烛火静静燃烧。

皇帝颀长的身影被投在明黄的壁上,宛如一座沉默的山。

殿中伺候的宫人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唯恐一丝声响惊扰了这位心思难测的天子。

皇帝回到御案前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冰凉的紫檀木上,不轻不重地敲击着。

笃。

笃。

笃。

声响沉闷,富有节奏,每一下都敲在殿内所有人的心上。

他并未开口,只将目光投向殿角最深沉的一片阴影。

那片阴影似乎蠕动了一下。

一道黑影从梁柱后剥离出来,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悄然无息地跪伏在地。

血滴子统领,夏刈。

“奴才在。”

皇帝的目光依旧落在御案的奏折上,仿佛只是随口闲聊家常。

“替朕出调两个人。 ”

夏刈头也不抬,声音压得极低:“请皇上吩咐。”

“你带着血滴子的那些人干的不错,”皇帝拿起一支狼毫笔,在指尖把玩着,语气听不出喜怒,“好好替朕盯着前朝,盯着那些有逆反之心的人中。”

他将笔搁下,发出一声轻响。

“ 做的隐蔽些,”

夏刈的头垂得更低了,额头几乎贴上冰凉的金砖:“奴才明白。”

话音落下,他的人便向后退去,重新融入那片深沉的阴影,仿佛他本就是那片黑暗的一部分。

来时无声,去时无痕。

皇帝这才拿起奏折,仿佛刚才下令杀的不是两条人命,只是碾死了两只碍眼的蚂蚁。

……

子时。

整个京城像一具被掐住喉咙的巨兽,死寂无声。

江府门前,那两盏大红灯笼在寒风里苟延残喘,光晕被风扯成破碎的乱絮。

长街尽头,两顶轿子悄无声息地滑来,停下。

轿中人身上的太医官服,在这片阴郁的暗红光影下,显得格外刺眼。

轿帘微动。

一只手从里面伸出,骨节清瘦,准备推开帘子。

就在这时。

“噗。”

门前灯笼里最后一点光,熄了。

不是被风吹灭,而是被掐灭。

浓稠如墨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怎么……”

那个“回”字,被一声黏腻的撕裂声堵回了喉咙里。

没有惨叫。

甚至没有挣扎。

几道影子从墙根、门后剥离出来,他们仿佛就是从凝固的黑暗中挤出的几滴毒液,无声地完成了任务。

“咚、咚。”

是两具人体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

温热的血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炸开,随即,暗色的液体开始蜿蜒,像拥有生命的毒蛇,探索着地面的每一丝缝隙。

直到这时,一个抬轿小厮的喉咙里才挤出半声变了调的尖叫。

“啊——杀……”

夏刈从最深的阴影里踱步而出。

他的靴子踩在血泊边缘,没有沾染一丝污秽。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没有停留,就像人不会在意脚下的两块碎石。

一个绣着“杏林回春”的药包,从一具尸体的袖中滚出,散开。

几味当归、川芎,混着血污,散发出一种荒唐的药香。

那是救人的东西。

夏刈的视线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抬起脚,用靴尖,将那个药包精准地、带着一丝嫌恶地,推进了路边的臭水沟。

污泥吞没了它。

“走。”

一个字,没有温度,没有情绪,轻得像一片雪花,却砸得那幸存的小厮浑身一颤,尿骚味瞬间弥漫开来。

影子们退去,重新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风声,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风里多了铁锈的味道。

翊坤宫的铜兽香炉里,正焚着上好的欢宜香。

烟气被暖气一烘,化作甜腻的、无孔不入的网,将殿外的滤得一干二净。

“皇上驾到——”

内监尖长的唱喏声,像一根针,刺破了这满室的浮华暖意。

华妃一身牡丹云锦宫装,亲自迎至门前,裙裾曳地,环佩叮当。

她扶住皇帝手臂时,指尖有着精心修饰过的微颤。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任由她扶着,在铺着明黄软垫的主位坐下。

宫女奉上新烹的六安瓜片。

他端起茶盏,却不喝,只用指腹感受着杯壁滚烫的温度,目光落在氤氲升腾的白雾上,眼神没有焦点。

华妃屏退了左右,殿内安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

她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栗。

“皇上,您听说了吗?”

“江诚江慎两位太医,昨夜出宫回家,被强盗所杀,连头颅都不知所踪。 ”

她顿了顿,声音更愤怒了些。

“堂堂京师,天子脚下,竟出如此血案,实在是无法纪可言。”

说完,她抬眼,细细观察皇帝的神情。

可那张脸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惊愕,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一块覆着薄雪的万年玄冰。

皇帝终于把视线从茶雾上移开。

他搁下茶盏。

“爱妃”

一声脆响,砸在华妃的心尖上。

“朕知道你心善。此事,天亮前,顺天府和九门提督的折子就都递到朕的案头了。”

皇帝的声线才稍稍回暖,带着一丝安抚的假象。

“朕闻此噩耗也心中惊动,已命人追查此事。 只是两位太医一死,实意之事。 ”

华妃喉咙一紧。

皇帝继续道:“念其二人在时疫中的功劳,朕为表嘉许特赐白银百两,为其置办丧事”

“爱妃,这下可放心了?”

他看着她,目光温和,话语却是一道道不容置喙的圣旨。

每一个字,都是皇恩。

每一个字,又都是拒绝。

华妃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只能顺着台阶往下走:“皇上圣明。只是……宫中时疫未平,少了两位得力的太医,这防疫之事……”

“无妨。”

皇帝截断了她的话。

他知道她接下来要举荐谁,也知道她想安插谁。

“朕已下令,由太医院温实初,即刻接管所有防疫事宜。”

华妃彻底无话可说了。

***

翊坤宫的欢宜香散得快,正如皇恩。

前一夜风中的铁锈味还未散尽,后宫诸人便已挪动到了圆明园。

为莞嫔庆生。

孙妙青怕六皇子年幼,受不得舟车劳顿,也怕园中人多眼杂冲撞了,便将孩子连同奶妈春喜、宝珠,一并送去了寿康宫。太后正愁见不着孙子,乐呵呵地全盘接收,还赏了孙妙青一对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

这算是孙妙青头一回来这万园之园,果然名不虚传。

牡丹台依山傍水,正值花期,姚黄魏紫开得泼辣放肆,灼灼其华。

各宫妃嫔与皇亲国戚分坐两侧,锦衣华服,熏香各异,一张张含笑的脸下,藏着九曲回肠的心思。

皇帝高坐上首,左边是皇后,右边便是今日的主角,新宠莞嫔。

莞嫔今日穿了一身碧色罗裙,衬得人比花娇,眉眼间带着几分初承圣宠的羞怯,却又难掩那份得意。

曹贵人端着茶盏,挪了挪身子,凑近华妃与齐妃,压着嗓子笑道:“姐姐们瞧,这牡丹台可是个好地方,南临福海,西接畅春园。听闻康熙爷在世时,最爱在此赏花,还曾留下‘一庭春色,三代恩荣’的佳话呢。”

孙妙青坐在不远处,听了这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一庭春色,三代恩荣?那不是本朝爷为了孝敬太后,在牡丹台题的字么,怎么就成了康熙爷的佳话了。这曹贵人,平日里瞧着精明,卖弄学问却卖到了马腿上。

她垂下眼,只当没听见。

华妃手里捻着一方云锦丝帕,指上的赤金护甲一下下敲着白玉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莞嫔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凉意。

什么佳话,不过是个由头。

她翊坤宫死了两个太医,皇上不过赏了百两白银,轻飘飘一句“朕知道了”就揭了过去。转过头,就为了给一个嫔位过生辰,动用康熙爷的旧苑,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昨夜那两滩蜿蜒的血迹,仿佛还印在她眼底。

她也配?

齐妃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说啊,华妃妹妹。皇上待莞嫔妹妹,可真是上心。”

这话听着是羡慕,可配上齐妃那不太灵光的脑子,倒有几分火上浇油的蠢气。

华妃冷哼一声,没搭理她。

皇帝的目光在席间扫过,微微蹙眉:“果郡王呢?”

苏培盛连忙躬身:“回皇上,诸位王爷都已到齐,独不见果郡王。奴才这就着人去寻。”

“这个老十七。”皇帝哼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

齐妃凑到曹贵人跟前,声音压得极低,满眼都是新奇:“哎,你看那些命妇,眉心怎么都画了个花儿?咱们宫里倒不兴这个。”

曹贵人掩唇一笑,眼角余光扫过上首的莞嫔。

“姐姐有所不知,这叫‘姣梨妆’。”

“是皇上亲手为莞嫔娘娘画的,如今早已风靡京城了。”

齐妃撇了撇嘴:“什么梨不梨的,不就是个花钿么,瞧着也不怎么好看,跟脑门上落了只红蜻蜓似的。”

这话蠢得厉害。

曹贵人眼底闪过一丝轻慢,嘴上却耐心解释:“姐姐,这妆容好不好看是其次。”

“要紧的是,‘皇上亲手画的’。”

“这份情谊,您还没看出来?”

一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扎在华妃心口。

昨夜那句“不值当”,还言犹在耳。

什么情谊,什么恩宠,到头来,都比不过新人一笑。

此时,莞嫔正侧头对皇帝柔声说着什么。

“皇上,臣妾想去瞧瞧眉姐姐。”

皇帝颔首,语气温和:“好,去吧。”

齐妃眼都看直了:“皇上这也太偏爱莞嫔了吧?席上说走就走。”

曹贵人呷了口茶,慢悠悠道:“这不是偏爱,是上心了。”

“姐姐想想,如今除了莞嫔,还有谁能随意出入养心殿,在御书房里伺候笔墨?”

这话一出,华妃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另一边,莞嫔已起身离席,走向不远处的愉贵人。她刚走近,就见一位亲王福晋正抚着心口,脸色发白,身子摇摇欲坠。

“福晋身子不适?”莞嫔快步上前扶住她。

那福晋见了她,忙要行礼:“妾身失仪,惊扰娘娘了。是心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快坐下。”莞嫔扶着她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既是老毛病,可带着常吃的药?”

“带了,是天王保心丹。”福晋说着便要去取,莞嫔却先一步从她侍女手中接过药瓶,倒出一丸,又亲手递了杯温水过去。

“劳娘娘玉手,妾身实在不敢当。”福晋受宠若惊。

“福晋说的哪里话。”莞嫔声音轻柔,“王爷为国事操劳,福晋更该保重自身才是。”

福晋服了药,气色缓和不少,感激地看着她:“常听闻娘娘最得圣宠,不想竟是这般随和可亲,难怪皇上喜欢您。”

她说着,又瞧见莞嫔眉心的姣梨妆,笑道:“如今京中贵女都以这姣梨妆为美呢。一为效仿娘娘风姿,二为求一个夫妻和顺,真是一段佳话。”

莞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福晋谬赞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莞嫔娘娘!果郡王在后湖备下了贺礼,说要给您一个惊喜,请您与皇上同去一观!”

此言一出,周遭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艳羡、嫉妒、探究,几乎要将人刺穿。

华妃手里的丝帕,被指甲掐出了几个破洞。

莞嫔微微一怔,随即起身应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福晋好生歇着,本宫先告辞了。”

她提裙转身,朝着牡丹台的主位走去。

裙摆在青石板上划出优雅的弧度,每一步都走得极稳,那些目光并未让她动摇分毫。

皇帝看着她走来,眼中竟也染上了几分孩童般的期待。

“老十七最是花样百出,这次不知又搞什么名堂。”

他看着莞嫔,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咱们一块儿去瞧瞧。”

莞嫔呼吸一滞,在皇后与众妃嫔的注视下,将手轻轻搭了上去。

帝后与莞嫔并肩而行,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后湖走去。

华妃的步子有些沉,曹贵人紧随其后,低声道:“这果郡王素来不喜俗物,他的贺礼,怕是不同凡响。”

华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再不同凡响,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哄个没见过世面的罢了。”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莫名地烦躁,像有一团火在烧。

众人绕过一片玲珑假山,眼前豁然开朗。

下一刻,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空气里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齐妃最先失声,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这……这季节,怎么会有荷花?!”

只见眼前湖面之上,碧绿的荷叶层层叠叠,无边无际。

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清香扑鼻而来,瞬间压过了牡丹台所有的芬芳。

这非时令的盛景,如梦似幻。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知是谁喃喃念了一句诗,众人更是心旌摇曳。

华妃的脸,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她费尽心思的排场,她引以为傲的芍药,在这满湖莲花的映衬下,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巨大的、无声的笑话。

此时,悠扬的笛声传来,清越脱俗。

一身王爷常服的果郡王,手持玉笛,从湖边小径缓步走来,对着上首遥遥一拜。

“小王以满湖莲花,恭贺莞嫔娘娘芳辰之喜。”

莞嫔屈膝还礼,声音清澈如玉:“王爷费心了,本宫很是感谢。”

皇帝朗声大笑,指着果郡王道:“好一个老十七!朕让你想点新奇的点子,没想到你办得这么好!”

他随即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只是不知王爷是如何在这季节,催开这满湖莲花的?”

果郡王笑道:“回皇兄,这不难。莲藕是去岁就提前种下的,前些日子,臣弟引了宫外汤泉的一路活水入湖,水暖了,这花自然就开了。”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可谁都听得出,这背后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与心思。

引汤泉水入福海,这手笔。

众人看向莞嫔的眼神,彻底变了。

皇帝显然龙心大悦,他拍了拍果郡王的肩膀,转头看向莞嫔,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骄傲。

“你晋封为嫔,朕心中欢喜。”

“你的家人,自然也该同享这份荣耀。”

此话一出,华妃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皇帝继续说道,声音传遍了整个湖岸。

“朕已下旨,册封你母为正三品诰命夫人!”

皇帝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在每个人心里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湖岸边,那片刻的死寂之后,是再也压不住的嗡嗡议论声。

“诰命夫人!还是正三品!”

“天哪,这可是郡主母家的品级了……”

“一个嫔位,竟有如此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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