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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佛音与窥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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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阴床头,那盏歪斜丑陋的纸灯,如同一个沉默的、沾满污迹的见证者,在昏黄的油灯光晕下投下扭曲而怪诞的影子。

陈七童僵立在床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肋骨的束缚!掌心被篾片刺破的细小伤口,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眉心印记深处传来的那股阴冷悸动更让他魂飞魄散!

判官笔!

那冰冷、锐利、带着无形勾画之意的悸动感,如同淬毒的针尖,从眉心那冰凉的烙印深处悄然刺出!它太微弱,太短暂,如同幻觉,转瞬即逝。

但陈七童无比确信——那不是幻觉!那是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死亡印记,对那支无形勾魂之笔的恐惧本能!

慧明师傅的警告如同冰冷的符咒,瞬间在耳边炸响:“非福反祸,恐引更深沉之暗!”

更深沉之暗……果然来了!他放下的这盏灯,引动了玉佩的暖流,似乎护住了阿阴命星那一丝微弱的跳动,却也像黑夜中的一点萤火,引来了……幽冥深处的窥伺?!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猛地后退一步,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死死捂住眉心,仿佛这样就能将那点致命的印记抠出来!目光惊恐地盯着那盏丑陋的纸灯,又看看阿阴死寂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他做了什么?!他自以为找到了一线生机,一个可能帮助阿阴的办法,却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引来了更可怕的灾厄!爷爷、瞎婆、纸马用魂飞魄散换来的这条命,难道就要断送在自己这愚蠢的尝试上?!

“不……不能留……” 他嘶哑地低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他踉跄着扑上前,一把抓起那盏纸灯!粗糙的篾片再次刺痛掌心,他却浑然不觉!他要毁了它!立刻!马上!把它撕碎!烧掉!扔得远远的!绝不能让这祸根再留在这里!

就在他手指发力,准备将这脆弱的纸壳彻底揉烂的刹那——

“阿弥陀佛。”

一声平和清朗的佛号,如同定海神针,穿透了陈七童几乎崩溃的意识,清晰地在他身后响起。

陈七童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保持着抓握纸灯、准备撕毁的姿势,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禅房门口,慧明师傅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双手合十,静静地站在那里。清癯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那双澄澈温和的眼眸,如同古井深潭,清晰地映照出陈七童此刻惊恐万状、狼狈不堪的模样,以及他手中那盏被抓得变形、摇摇欲坠的丑陋纸灯。

慧明师傅的目光在纸灯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缓缓抬起,平静地落在陈七童捂住的眉心印记上。

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陈七童感觉眉心的冰凉和悸动都仿佛被暂时安抚了一瞬。

“小施主,何故惊慌?” 慧明师傅的声音平和依旧,听不出丝毫责备,只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陈七童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块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毁灭冲动在胸腔里激烈冲撞,让他浑身颤抖。

他想大喊:判官笔来了!它感觉到了!这灯是祸根!快让我毁了它!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惊恐绝望的眼神死死盯着慧明师傅。

慧明师傅缓步走了进来。

他没有去看陈七童手中那盏危险的纸灯,也没有去碰它。

他的目光越过陈七童,落在了床头阿阴那死气沉沉的身体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再次看向陈七童,眼神变得极其深邃。

“灯,是引子,亦是容器。” 慧明师傅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光由心生,暗亦由念起。毁灯易,灭心中之妄念、恐惧、引暗之因……难。”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陈七童的眉心印记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阴寒蚀骨,怨戾缠魂。此非寻常寒气,乃幽冥死寂本源之力,已与神魂纠缠。若不清源固本,只恐……为渊驱鱼,引火自焚。”

清源固本!引火自焚!

慧明师傅的话,如同当头棒喝!

陈七童猛地一震!是啊,他眉心这印记,这忘川带来的阴寒,才是真正的祸根!这盏灯,或许只是个引子,一个放大了他自身隐患的媒介!就像瘸叔说的,童子血是引子,是钥匙!他自身,才是那扇随时可能被“勾魂笔”画开的大门!毁掉这盏灯容易,但他眉心的烙印,灵魂深处的阴寒,内心的恐惧和妄念,才是真正招来“更深沉之暗”的源头!

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清源固本?怎么清?怎么固?他只是一个神魂受损、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孩子!

“师傅……救我……” 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祈求,手中的纸灯无力地垂落下来。

慧明师傅看着眼前这瘦小、颤抖、被巨大恐惧和伤痛淹没的少年,眼中悲悯之色更浓。

他缓缓伸出手,不是去接那盏灯,而是轻轻地、按在了陈七童瘦削而冰冷的肩膀上。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平和的暖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透过那枯瘦却有力的手掌,瞬间传递到陈七童的身体里!

这暖意与他玉佩发出的暖流截然不同。玉佩的暖流带着一种温润的守护,而慧明师傅掌心的暖意,则带着一种宁静、澄澈、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与不安的力量!

这股暖意极其微弱,转瞬即逝,却像在陈七童冰冷绝望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定心石,瞬间抚平了部分剧烈的恐惧波澜。他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地稍稍平复了一些。

“阿弥陀佛。” 慧明师傅收回手,声音带着一种安抚的坚定,“欲清源,先静心。欲固本,需明性。心若妄海,性若浮萍,何以抵挡幽冥蚀骨之寒?”

他指了指禅房中央那块冰冷坚硬的蒲团:“坐。”

陈七童茫然地看着那块蒲团,又看看慧明师傅。坐?静心?明性?这……就能对抗那来自忘川的阴寒和判官笔的威胁?

巨大的疑惑和一种被推着走的茫然感涌上心头。但他此刻已如溺水之人,慧明师傅的话语和刚才那一丝暖意,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那盏已经变形的纸灯,拖着虚弱的身体,踉跄地走到蒲团前,艰难地盘膝坐下。冰冷的蒲草透过单薄的衣料,带来刺骨的寒意。

慧明师傅走到他对面,同样盘膝坐下,身形挺拔如松。昏黄的灯光在他清癯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让他看起来宝相庄严。

“闭目。” 慧明师傅的声音平和而具有引导性,如同山涧清泉流淌,“观鼻,观心。息长……息短……随它去。如云卷云舒,如潮涨潮落。”

陈七童依言闭上双眼。眼前并非黑暗,而是爷爷胸口那片刺目的暗红,是纸马湮灭前的最后凝望,是忘川河底冰冷的墨色和那点绝望的猩红……恐惧和悲伤的潮水瞬间再次汹涌而来!

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额头冷汗涔涔。

“妄念纷飞,如风中落叶。” 慧明师傅的声音如同定风珠,及时响起,“不拒,不迎。观之,任之,自消散。”

陈七童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这一次,他努力不去抗拒那些恐怖的画面,只是“看着”它们在脑海中翻腾,如同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噩梦。爷爷的血……纸马的灰……忘川的墨……它们依旧清晰,带来的恐惧和悲伤依旧尖锐,但慧明师傅那平和的声音仿佛构筑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不再被这些画面完全吞噬。

“呼吸……长……深……” 慧明师傅的声音引导着,“气沉……丹田……想象……一缕暖阳……自顶门灌入……”

陈七童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将气息沉下去。他想象着慧明师傅掌心的那缕暖意,想象着阳光……然而,眉心那点冰凉的印记如同一个顽固的冰核,不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不断干扰着他的意念。那寒意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脊柱蔓延,试图将他刚刚凝聚起的一点点暖意驱散。

“阴寒……如影随形……” 慧明师傅似乎能感知到他的困境,声音依旧平和,“莫强驱。如……水遇顽石,绕之……化之。以……心之暖阳,温之……融之。”

绕之?化之?温之?融之?

陈七童似懂非懂。他不再强行想象全身暖阳,而是将全部意念集中在对抗眉心那点冰核上。

他想象着那缕微弱的暖意,小心翼翼地靠近冰核,如同用呵气去温暖一块寒冰。

冰核纹丝不动,寒意依旧刺骨。甚至因为他的专注“挑衅”,那印记猛地一跳!一股更强烈的阴冷悸动瞬间扩散开来!忘川河底那粘稠冰冷的触感、无数亡魂若有若无的哀嚎、以及……判官笔那无形的锐利笔锋感……再次清晰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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