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寂灭源核，归墟之秘（1/2）
石殿内部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辽阔许多，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穹顶早已坍塌大半，露出铅灰色的永恒天空，黯淡的天光勉强照亮殿内，却驱不散那沉积了万古的深沉死寂。
空气中弥漫的寂灭道韵精纯到了极点，甚至凝结成了细微的灰色晶尘，在残破的廊柱与倾颓的墙壁间缓缓飘荡。张平每吸一口气，都感觉有无尽的荒芜与终结之意涌入肺腑，若非他身负寂灭之心，恐怕顷刻间便会道基崩毁，化为这死寂的一部分。
他沿着墟界罗盘指引的方向，踏着布满裂纹、积满尘灰的石板，一步步向大殿深处走去。四周散落着一些巨大的骨骸和锈蚀不堪的兵器残骸，它们的主人早已在岁月与寂灭之力下彻底消亡，连一点灵性都未曾留下。
越往深处，那股源自本源的召唤感便越强，寂灭之心的跳动也愈发有力，仿佛游子归家，充满了渴望。
终于，穿过一道断裂的巨大拱门，他来到了大殿的最核心处。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石材砌成，表面光滑如镜，却布满了无数细密玄奥的天然纹路，那些纹路并非雕刻，更像是大道法则在此地凝聚形成的痕迹。
祭坛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棺椁或是遗骸，而是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团约莫拳头大小、不断变幻形态的幽暗光团。它时而收缩如深邃的黑洞，吞噬一切光线与感知；时而膨胀，散发出无数细碎的、如同灰烬般的流光。它没有固定的颜色，仿佛是一切色彩的终结，最终归于的“无”。
一种无法形容的、超越了生与死、存在与虚无的意境，从这光团中弥漫开来。它便是这片荒芜死寂之地的源头，是外界那黑色水漩涡维持的根基，是墟界罗盘渴望的终点，亦是张平寂灭之心共鸣的对象——
寂灭源核！
仅仅是注视着它，张平便感觉自己的神魂、道基，乃至对《归墟源解》的领悟，都在与之共鸣、震颤，仿佛看到了大道终焉的图景。
“这便是……寂灭法则的本源显化？”张平心神震撼，他能感觉到，这团源核所蕴含的力量层次，远超他目前的境界，甚至可能超越了留下此地遗迹的那位大能。
他手中的墟界罗盘此刻已不再是震颤，而是发出了低沉的嗡鸣，罗盘中心的指针死死锁定着寂灭源核，盘面上那些代表空间经纬的线条自动亮起，勾勒出复杂的光图，似乎在解析、记录着源核散发出的法则信息。
张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动，迈步踏上祭坛。
脚步落下的瞬间，他仿佛踏入了另一个层面。周围大殿的景象变得模糊，他的感知中，只剩下那团悬浮的寂灭源核，以及无数从源核中延伸出的、贯穿了时空、连接着无数世界生灭的“线”。
他福至心灵，并未贸然去触碰那团源核，而是盘膝在祭坛上坐下，就在距离源核三丈之外。他闭上双眼，神识不再抗拒，而是完全放开，小心翼翼地、如同朝圣般，去接触、感悟那源核散发出的最本源的寂灭道韵。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意识海中炸开！
无数破碎的画面、混乱的法则信息、万物凋零的悲鸣、星辰崩灭的壮丽……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一个辉煌大世的崛起与鼎盛，看到了无数强者的争锋与道法的绚烂，然而盛极而衰，无法抗拒的寂灭终至，法则崩坏，灵气枯竭，万物归墟，一切辉煌与存在最终都化为了那团源核周围的灰色尘埃……
这不是毁灭，而是轮回的终点，是必然的“归墟”。
《归墟源解》的总纲在心间自主流淌，以往许多晦涩难明之处，在这股本源道韵的冲刷与印证下，豁然开朗。他对于“寂灭”的理解，不再局限于一种力量、一种法则，而是上升到了“道”的层面，是构成宇宙生灭轮回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丹田内的寂灭之心，此刻如同久旱逢甘霖，欢快地脉动着，贪婪地吸收着从源核散逸出的精纯本源之力。心脏的形态变得更加凝实，表面浮现出与祭坛上类似的天然道纹，其跳动的韵律，也开始与那寂灭源核的波动隐隐相合。
他的修为，在这深层次的感悟与本源滋养下，开始不由自主地攀升。炼虚大圆满的瓶颈开始松动，向着那玄之又玄的合体期境界，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周身气息变得更加深邃内敛，归墟道韵愈发圆融。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无上道境之中时，异变再生！
那一直悬浮稳定的寂灭源核，似乎因为他这个“外来者”的深度共鸣与吸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其核心处那极致的“黑暗”微微波动，一道冰冷、淡漠、不含任何情绪，仿佛代表着宇宙本身意志的意念，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轻轻拂过张平的神识。
刹那间，张平感觉自己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被拉入了那万物归墟的终末景象之中！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道基仿佛要瓦解，神魂如同风中残烛，即将融入那永恒的寂灭……这是一种同化！寂灭源核在本能地同化靠近它的、具备寂灭特质的存在！
张平猛地惊醒，额头渗出冷汗。他意识到，机遇与危险并存。感悟这源核，可获无上大道，但若心神失守，或是自身寂灭之道不够纯粹坚定，便会被其同化，成为这祭坛周围无数尘埃的一部分！
“我之道，乃掌控寂灭，而非被寂灭吞噬！”
他眼中闪过决然，全力运转《归墟源解》，识海中观想那包容万物、连终结本身亦可归纳入内的“墟”之真意。寂灭之心剧烈跳动，爆发出强大的吸力，不再是被动接受滋养，而是主动地、有选择地吞噬、炼化那些涌入的本源道韵，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巩固自身的道基。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是自身之道与本源之道的碰撞与融合。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平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墟生灭，万法归寂的景象一闪而逝。他周身的气息彻底稳固下来，虽然未能直接突破合体期，但距离那道门槛，已然无限接近，根基之雄厚，远超同阶。更重要的是，他对寂灭之道的领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缓缓站起身，再次看向那团寂灭源核。此刻，源核在他眼中不再那般不可触及，虽然依旧浩瀚深邃，但他已能初步理解其运行的规律，自身道韵与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既相互吸引，又彼此独立。
他知道，以他目前的境界，还无法收取这团源核。但此番感悟，已是天大的机缘。
而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墟界罗盘，嗡鸣声达到了顶峰，一道微弱的光线自罗盘中心射出，连接到了寂灭源核之上。源核微微波动，一道信息流顺着那光线，反馈回了罗盘之中。
张平心神沉入罗盘，瞬间接收到了一副残缺的、标注着数个类似此地气息波动的星图坐标，以及一段关于“归墟之地”的模糊信息……
那信息流如同冰河解冻，缓慢而坚定地涌入张平的识海。并非具体的语言或文字，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意念传递，混合着星空的轨迹与法则的碎片。
“归墟……并非终结……乃……万法……归藏之地……”
断断续续的意念，带着亘古的沧桑。那副残缺的星图在他意识中展开，浩渺无垠，其中几个坐标点闪烁着与寂灭源核同源、但或强或弱的晦涩波动，如同黑暗宇宙中几盏即将熄灭的孤灯。其中一个坐标点，其气息之古老磅礴，远超其他，甚至让张平的神识刚一接触，就感到一种自身渺小如尘埃的战栗。
“其他的寂灭节点？还有……真正的归墟核心？”张平心中巨震。墟界罗盘竟然从这寂灭源核中，汲取到了如此惊天的秘密！这罗盘，绝不仅仅是穿梭空间的法器，它更像是一把钥匙，一张通往宇宙终极秘密的残图！
他瞬间明悟，黑水玄宫的先祖，恐怕也并非此地主宰，更像是偶然发现了这处寂灭节点，并借助其逸散的力量建立了道统。而这枚墟界罗盘，或许就是他们试图探索更深层次“归墟”秘密的工具。
就在他沉浸在这惊天发现中时，整个残破石殿，猛地一震！
“嗡——！”
祭坛中央的寂灭源核光芒骤然大盛，那幽暗的光团剧烈地膨胀收缩，仿佛一颗濒临爆发的心脏。一股远比之前狂暴、混乱的寂灭风暴以它为中心，轰然扩散！
咔嚓！咔嚓！
祭坛周围，那些本就布满裂纹的黑色石料，在这风暴席卷下，开始寸寸碎裂，化为齑粉。大殿穹顶，更多的碎石如雨般落下，整个空间都变得极其不稳定。
“不好！是我引动了罗盘，刺激了源核，导致此地平衡被打破！”张平立刻反应过来。此地的寂灭之力积累万古，本就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他之前的感悟和罗盘与源核的交互，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引发了连锁反应。
必须立刻离开！
他毫不犹豫，身形暴退，同时全力催动墟界罗盘。罗盘感受到周围空间的剧烈震荡和狂暴的寂灭之力，盘面上光芒急闪，试图定位稳定的空间坐标，打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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