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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雪夜咖啡馆与哈佛少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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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汪言记忆中《这个杀手不太冷》时期长开了许多,婴儿肥褪去,下颌线条清晰利落。浓密的深棕色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标志性的、过于聪慧冷静的大眼睛。没有化妆,皮肤在冷空气里冻得微微发红,却更显得干净通透。她身上有种奇特的混合气质——属于顶尖名校学子的书卷气,和童星历练出的、面对镜头时本能的敏锐与疏离。

“汪!久等了!”古斯塔大嗓门打破咖啡馆的爵士乐背景音,热情地拍着汪言的肩膀,“介绍一下,我们未来的朱诺,娜塔莉!娜塔莉,这就是吓尿全美的天才导演,汪言!”

娜塔莉的目光落在汪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好奇。她伸出手,声音清亮,语速略快:“你好,汪先生。我是娜塔莉·波特曼。我看过《鬼影实录》。”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在朋友家的家庭影院,用枕头捂着脸看完的。”

汪言起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但干燥有力。

“汪言。叫我Yan就行。”他声音平静,“枕头是个明智的选择。”

三人落座。古斯塔迫不及待地招呼侍者点单,要了双份浓缩和一大块芝士蛋糕。娜塔莉只要了一杯热可可。

“所以,”娜塔莉双手捧着温热的马克杯,目光直接看向汪言,开门见山,“《朱诺》。剧本我看了大纲和前三场戏。很有趣。一个用冷笑话和漫画书武装自己,面对意外怀孕和周围人愚蠢反应的十六岁女孩。”她微微歪头,眼神锐利,“但汪先生,你只有十六岁(她显然查过公开资料)。你怎么理解一个女孩面对身体变化、社会眼光和……孕育一个生命的恐惧与勇气?”

问题尖锐,带着哈佛预科生的逻辑拷问和童星的职业质疑。

古斯塔正往嘴里塞蛋糕的动作僵住,紧张地看向汪言。

汪言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看着娜塔莉那双过于清醒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不需要‘理解’她,波特曼小姐。”

娜塔莉挑眉。

“我需要的是‘成为’她。”汪言放下杯子,目光沉静,“或者说,让观众相信,你就是她。理解是编剧和导演的功课。而演员的功课,是让角色从纸上活过来,用她的眼睛看世界,用她的嘴巴说话,用她的心跳去感受。”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朱诺不是符号。她不是‘未婚先孕的少女’,她是朱诺·麦高夫。她会在b超屏幕上第一次看到那个‘小海蜇’时,骂一句‘holy testicle tuesday!’(神圣的睾丸星期二!)。她会在决定把孩子送给‘完美’养父母后,躲在卫生间里听着隔壁派对的笑声,无声地掉眼泪。她会挺着肚子,穿着帆布鞋,在秋天的树林里大步流星,对一切指指点点竖起中指。”

他看着娜塔莉的眼睛:“恐惧?勇气?这些词太大了。朱诺的武器是她的幽默感,她的满嘴跑火车,她用漫画书和摇滚乐筑起的围墙。拆掉这堵墙,让观众看到里面那个会害怕、会疼、但最终选择扛起责任的十六岁灵魂——这是你的战场,波特曼小姐。而我,负责给你最好的武器——一个真实的剧本,一个让你自由发挥的片场,一个相信你就是朱诺的导演。”

咖啡馆里流淌着慵懒的爵士钢琴。

娜塔莉捧着热可可,久久没有说话。她看着汪言,那双过于冷静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继而燃起一簇明亮的火焰。

“holy testicle tuesday……”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剧本里的台词,嘴角第一次真正弯起,露出一个带着点叛逆和了然的笑容,“我喜欢这句。”她抬起头,直视汪言,“那么,导演先生,你打算怎么给我这个‘武器’?以及,你确定一个刚拍完恐怖片的新手导演,能驾驭这种细腻的……‘活过来’的过程?”

“用镜头呼吸。”汪言回答得简洁,“不炫技,不煽情。镜头跟着朱诺走,像她的影子。捕捉她翻白眼时的促狭,她沉默时的茫然,她最后抱着新生儿时,手指的颤抖和眼神的坚定。”他顿了顿,“至于新手导演……《鬼影实录》里没有鬼,只有人心。《朱诺》里没有说教,只有生活。本质上,都是关于‘真实’。”

古斯塔终于把蛋糕咽下去,长舒一口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谢天谢地!你们俩总算对上频道了!那么,娜塔莉,你觉得……”

“我需要看完整剧本。”娜塔莉打断他,目光依旧锁在汪言身上,“还有,我要和汪导演单独聊聊朱诺。现在。”

古斯塔一愣,随即咧嘴笑了:“当然!当然!艺术家需要空间!我去吧台再续杯咖啡!你们慢慢聊!慢慢聊!”他识趣地端起杯子溜走。

窗边的座位只剩下两人。

阳光透过积着雪的窗棂,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娜塔莉从她那个看起来像二手书店淘来的帆布包里,拿出打印的《朱诺》前三场剧本,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问题。

“朱诺和保利(男友)在沙发上的那场戏,”她指着剧本,“朱诺说‘怀孕让我像个充气娃娃’,保利只会傻乎乎地问‘那我们还能不能……那个?’。这里的幽默感,你是希望演员用夸张的肢体表现,还是用面无表情的冷淡来制造反差?”

“后者。”汪言毫不犹豫,“朱诺的幽默是她的盾牌。越尴尬的时刻,她越要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世骇俗的话。”

“她和继母布伦的关系?”娜塔莉追问,“剧本里布伦支持她,但朱诺总带着点刺。这种复杂的依赖和抗拒,你倾向用肢体语言(比如拒绝拥抱)还是台词里的潜台词来表现?”

“眼神。”汪言点了点自己的眼角,“朱诺看布伦的眼神。有感激,有愧疚,有青春期固有的不耐烦,还有一丝害怕让这个唯一支持她的人失望的脆弱。镜头会给特写。”

“高潮分娩戏,”娜塔莉翻到最后一页大纲,“没有嚎叫,没有戏剧化挣扎。只有汗水,紧握的手,和最后那声像叹息又像解脱的‘嘿,小海蜇’。你确定这种近乎‘平淡’的处理,能压住全场的情绪?”

“不是压住,是释放。”汪言声音低沉,“前面所有的毒舌、伪装、迷茫,都在那一刻被真实的疼痛和新生击碎。平淡,才是最大的力量。观众会跟着朱诺一起,完成那声叹息。”

一问一答,精准犀利。

娜塔莉的问题直指表演核心,汪言的回答则像精准的手术刀,剖开角色的肌理。咖啡馆的背景音仿佛远去,只剩下两个灵魂在光影和文字构建的战场上,用专业术语和直觉进行着无声的搏杀与共鸣。

当古斯塔端着第三杯咖啡回来时,看到的是娜塔莉合上剧本,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疲惫和满足。而汪言,依旧平静,只是眼底多了几分锐利的光芒。

“怎么样?”古斯塔搓着手,像个等待宣判的赌徒。

娜塔莉端起早已凉透的可可,喝了一大口,然后看向汪言,眼神明亮而坚定:

“导演先生,你比我想象的更……矛盾。”她微微歪头,像在评估一件有趣的艺术品,“十六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能把人心掰开揉碎的老灵魂。朱诺交给你,我放心。”她放下杯子,语气干脆,“片酬按新人导演合作价,我没问题。档期配合《星战》补拍后,四月到六月。只有一点——”

她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汪言:

“拍摄期间,请叫我朱诺。”

窗外,风雪已停。

夕阳的金辉穿透云层,将格林威治村积雪的屋顶染成一片暖橘。

咖啡馆里,爵士钢琴换了一首轻快的曲子。

汪言看着眼前这个聪慧、早熟、带着锋芒的哈佛少女,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穿着帆布鞋、挺着肚子、在秋天树林里大步流星的朱诺·麦高夫。

他端起早已冰冷的黑咖啡,对着娜塔莉,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致敬般的举杯动作。 “成交,朱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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