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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晨光中的前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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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部还有几分生机,须根紧紧抓着泥土,但叶片已经开始枯萎,边缘发卷,而且叶脉里藏着细微的黑色丝线——那是毒素的痕迹,不能吃。

他收回手,又换了一株贴地生长的植物,叶片圆圆的,像小小的铜钱,表面有一层细毛。指尖刚碰到叶片,感应传来的信息就清晰了:“鲜活无毒,可食用,叶片含水分,味微甜。”他甚至能“看到”叶片里流动的水分,像细小的溪流。

林恩心里一喜,小心翼翼地把这株野菜连根拔起——根须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他轻轻抖了抖,把泥土抖掉。他又在溪边找了找,陆续发现了几株同样可食用的野菜,都小心地放进布包里的干草堆里,避免被压坏——这样一来,就算黑面包吃完了,他也能靠这些野菜撑几天。

“果然,母亲说的没错,枯荣感应不是鸡肋。”他小声嘀咕着,指尖还残留着植物的触感,有点涩,却带着生命的温度。以前在灰石镇,他只用这能力找能换钱的草药,从没想着用它找吃的,现在才明白,母亲教他这能力时,或许早就想到了他有一天会独自在外求生。

母亲当年教他枯荣感应时,总让他闭着眼,“不要用眼睛看,用手去感受,植物也有呼吸,也有情绪。”那时他还不懂,现在指尖碰到植物的瞬间,他好像真的能“听”到植物的呼吸,微弱却坚定。

林恩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石头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贴在后背很舒服。他从衣领里拿出吊坠,轻轻打开——吊坠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地图。羊皮纸摸起来很厚实,边缘已经磨损,是被他反复折叠磨的,上面的墨线虽然有些褪色,但路线还是很清晰:

从灰石镇出发,经过他昨晚过夜的山洞,再往前走三个时辰,就能到一个叫“青禾镇”的小镇,然后从青禾镇转大路,就能往阿斯托利亚城的方向走。地图上还画着几个小符号:

灰石镇是个小圆圈,山洞是个三角形,青禾镇是个小房子,阿斯托利亚城是个小小的城堡,很可爱,像是母亲画的。

他对照着太阳的方向,抬手遮在眼前——太阳已经升得有些高了,在东边,地图上的路线也是朝东,他没有走偏。想起昨天遇到的流民说的话,“沿途有贵族关卡,还有劫掠者,没身份证明根本过不去。”他心里又紧了紧,指尖攥着羊皮纸,把纸边都捏得发皱。他没有魔力结晶,也没有身份证明,要是遇到关卡,该怎么过去?总不能一直躲着走吧?

林恩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冰凉的金属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母亲留下的地图,父亲的“凯”字(父亲的名字里有个“凯”字,小时候父亲总在地上写给他看),还有灵植家族的冤屈,这些都像绳子一样系在他心上,拉着他往前走。

就算前面有再多危险,他也不能停下——他要去阿斯托利亚城,找到父亲,查清当年家族被诬陷的真相,不能让母亲白白被冤枉,不能让灵植家族就这么消失在世上。

他把地图折好,仔细塞回吊坠里,又把吊坠塞进衣领,紧贴着心口。然后,他扛起布包,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朝着青禾镇的方向走去。

林间的小路比昨天走的乡间小路更窄,最多只能容一个人过,偶尔会有横生的树枝挡住去路。

有的树枝是枯的,一掰就断;有的是活的,还带着叶子,他只能弯腰绕过去,或者用手把树枝拨开——有一次没注意,树枝上的小刺划破了他的手背,渗出一点血珠,他没在意,只是用袖子擦了擦。他的鞋底早就被路上的石子磨薄了,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能清楚地感觉到石子硌着脚底,脚后跟也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像有小针在扎。

但他没有放慢脚步。他知道,越是耽误时间,粮食就越不够用,遇到危险的概率也越大。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偶尔会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太阳已经移到了东南方,说明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他没有偏离方向。

路边的树林里偶尔会传来小动物的动静。一只松鼠从他脚边跑过,棕红色的毛,蓬松的尾巴,跑过时带起几片落叶,窜上树时还掉了颗松果下来,“咚”地砸在地上,然后滚了几圈,停在他的脚边。

林恩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松鼠已经蹲在树枝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尾巴还在轻轻晃。他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

在灰石镇,平民们每天都在为粮食发愁,脸上满是疲惫,连笑都很少,更别说这么灵动的小动物了。松鼠看了他一会儿,又窜进了树林深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颗松果在地上躺着。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林恩闻到了远处传来的炊烟味。不是草木的清香,是柴火燃烧的味道,有松木柴的香,还有点稻草的淡味。

他抬头往远处看,透过树林的缝隙,能看到几缕淡蓝色的烟柱升向天空,有的烟柱很直,有的被风吹得微微弯曲。那应该是青禾镇方向的炊烟吧?

他心里想着,脚步又快了些——只要到了青禾镇,他就能把布包里的草药卖掉,换点粮食,最好能再换双鞋子;还能打听一下去阿斯托利亚城的大路到底有没有关卡,该怎么应对,总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瞎猜。

又走了半个时辰,脚底的水泡越来越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牵扯着整个脚底板都疼。

林恩不得不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树干很粗,他得张开双臂才能抱住,树皮粗糙,贴在后背能稍微缓解些疲惫。他弯腰脱下鞋子,鞋子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湿,脱下来时,能听到袜子粘在皮肤上的“撕拉”声。

他低头一看,脚后跟的水泡已经破了,袜子上沾着淡红色的血迹,有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的印子。

他从布包里拿出那株止血的凝血草,小心地撕下一片叶子——叶片很脆,一撕就断,他把叶子放进嘴里,慢慢嚼烂,嘴里立刻漫开一股草药的苦味。

嚼烂后,他吐在手心,轻轻敷在水泡破了的地方,清凉的感觉瞬间传开,稍微缓解了痛感——母亲说过,凝血草的汁液有止血消炎的作用,外敷很管用,小时候他在山上摔破了膝盖,母亲就是这么给他敷的。

敷好草药后,他又穿上鞋子,虽然还是疼,但比之前好多了。他靠在树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心里默念:“母亲,我快到青禾镇了,很快就能去阿斯托利亚城了。你等着,我一定会查清真相的,不会让我们家族白白受冤。”

风从树林里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林恩深吸一口气,把布包扛得更稳些,又迈开了脚步。

阳光越升越高,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小路的尽头——那里,就是他要去的方向,是真相和希望所在的方向,是他必须走下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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