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张兰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沈老太骂哭（1/2）

沈老太拽着张兰的手腕往家走，粗糙的指节像铁钳似的掐进她皮肉里，疼得张兰眼泪直流，却不敢挣脱。院门外的槐树叶被风卷着打旋，落在两人脚边，沾着清晨的露水，像撒了把碎冰碴子，冷得张兰后颈发僵。

“你个没用的东西！”沈老太的拐杖在青石板路上戳得咚咚响，唾沫星子随着骂声溅在张兰脸上，“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蠢妇？林晚秋是什么人？她能让你轻易得手？你倒好，上赶着去给她当垫脚石，还想毁她生意——你知道她现在跟公社周书记走得多近吗？真出了事，别说你，连沈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张兰被骂得缩着脖子，手腕上的疼和脸上的火辣辣交织在一起，心里又悔又恨。刚才在林晚秋院子里，众人指责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尤其是王婶那句“良心被狗吃了”，更是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原本以为，只要把巴豆粉倒进豆浆里，等吃豆腐的人闹肚子，林晚秋的招牌就毁了，到时候自己再在村里煽风点火，说不定还能把做豆腐的生意抢过来，可谁知道，林晚秋早就识破了她的计谋，还设了个圈套让她钻。

“娘，俺不是故意的……”张兰哽咽着，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俺就是看着她赚那么多钱，心里不服气，俺想……俺想让她也尝尝倒霉的滋味……”

“不服气？”沈老太猛地停住脚，转过身瞪着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鄙夷，“你有本事自己去赚啊！整天就知道嫉妒这个，算计那个，你看看你，除了会挑拨离间，还会干啥？当初要不是你撺掇着我去找林晚秋要嫁妆，她能跟咱们沈家闹成这样？现在倒好，她生意越做越大，咱们却连口热乎饭都快吃不上了，你还嫌不够乱，非要去惹她！”

张兰被说得哑口无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起自己嫁给沈老大这些年，在沈家当牛做马，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喂猪、下地干活，可沈老太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有好吃的都紧着二房和三房，她连口剩饭都抢不到。这次看到林晚秋赚了钱，她心里才起了贪念，想着要是能把林晚秋的生意搞黄，自己说不定能沾点光，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落得个被众人指责、被沈老太打骂的下场。

两人刚走到沈家院门口，就听见沈老大在屋里咳嗽的声音。沈老大去年冬天得了场风寒，一直没好利索，整天躺在床上，家里的活儿全靠张兰一个人干。张兰心里一紧，生怕沈老大知道这事又要骂她，可沈老太却不管不顾，拽着她就往屋里走。

“老大，你看看你媳妇干的好事！”沈老太一进屋就嚷嚷起来，把张兰推到沈老大床前，“她去给林晚秋的豆浆里加巴豆粉，想害人家，结果被当场抓包，现在全村人都在笑话咱们沈家！你说，咱们沈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丧门星！”

沈老大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蜡黄，咳嗽着问：“真……真有这事？”他看着张兰，眼神里满是失望，“张兰，你……你怎么能做这种缺德事？晚秋她再怎么说也是咱们沈家的媳妇，你就算不帮她，也不能害她啊！”

张兰被沈老大这么一问，哭得更凶了：“俺没有……俺真的没有……是林晚秋陷害俺，她故意设了圈套让俺钻……”

“陷害你？”沈老太冷笑一声，“人家林晚秋现在是什么身份？公社都把她当成致富带头人，她用得着陷害你这么个蠢妇？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去给林晚秋道歉，不然，你就别再进这个家门！”

“道歉？”张兰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抗拒，“俺不去！俺没做错，凭啥要给她道歉？”她一想到要去林晚秋面前低头认错，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难受得不行。

“你不去？”沈老太扬起拐杖就要打她，“我看你是想把咱们沈家逼上绝路！你以为你不去道歉，这事就能算了？林晚秋要是真跟周书记说了，咱们沈家在村里就别想抬头了！到时候，你儿子娶媳妇都没人敢嫁！”

张兰被沈老太的话吓住了。她儿子今年已经八岁了，再过几年就要说亲了，要是沈家名声坏了，确实没人敢把女儿嫁过来。她看着沈老大失望的眼神，又想起儿子天真的笑脸，心里的抗拒慢慢变成了无奈。

“俺……俺去道歉还不行吗？”张兰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满是委屈，“可俺去了，她要是不原谅俺咋办？”

“她原谅不原谅是她的事，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沈老太放下拐杖，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去的时候，多带点东西，态度好点，就说你是一时糊涂，求她大人有大量，别跟你一般见识。只要她不把这事捅到公社去，咱们沈家就还有救。”

张兰点点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她慢慢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看着里面少得可怜的东西，心里一阵发酸。家里除了几个红薯和半袋玉米面，就没别的像样的东西了。她犹豫了半天，才拿出两个最大的红薯，用布包好，揣在怀里。

“娘，俺去了。”张兰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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