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每一声“师尊”，都像在自我凌迟（1/2）

那六道融入体内的本源气流，如同久旱逢甘霖，滋养着她们因极致情绪波动而近乎枯竭的经脉与神魂。力量在回升，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精纯、更贴近大道本源。紫府之中，那枚代表着各自道果的印记旁，隐隐多了一丝守护般的紫金光晕。

这本该是万千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本源补全，道基无瑕。

可此刻，在凌霜六人感受来，这每一分增长的力量，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灵魂最柔软的地方。这力量在无声地宣告着：看，这就是他为你付出的证明，这就是你用他的牺牲换来的“成果”。

温暖与充实感，与那蚀骨的冰冷和绝望交织、撕扯，几乎要将她们的精神彻底割裂。

凌霜的手指，终究还是触碰到了那冰凉、粗糙的桃木发簪碎片。没有灵力波动，没有神识残留，就像她凡尘历练时看到的，任何一个普通摊贩上售卖的、一文不值的木簪残骸。

可就是这东西，承载了少女隐秘的心事，也隐藏了关乎她们存在根本的惊天秘密。

她将碎片紧紧攥在手心，木刺扎入掌心的疼痛，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她缓缓抬起头，泪已流干，只剩下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望着东方——归墟的方向。

“集齐碎片……归墟……重塑……”

这断断续续的意念，是绝望深渊中垂下的一根蛛丝，明知可能脆弱不堪，却让她们无法不去抓住。

“大师姐……”苏瑶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她扶着殿门框，勉强站稳。丹圣的灵觉让她比旁人更能感受到那本源回归带来的“完整感”，也更能体会到这“完整”背后，那份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血色恩情。“师尊他……最后的意思……难道是……”

她不敢说出那个词，怕一旦说出口，希望燃起，若最终是更大的绝望，她们将再无活路。

赤练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石屑纷飞，她的手背瞬间皮开肉绽，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满腔无处发泄的狂暴与悲怆。“归墟！那是连上古金仙都有去无回的地方！他留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耍我们吗？还是觉得我们承受的还不够，要我们去那里魂飞魄散才甘心？！” 她的话充满戾气，可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她心底那丝不敢触碰的希冀。

墨璇闭上眼，强行压下识海中翻腾的信息洪流和剧烈情感，试图以理性分析：“‘碎片’……指的是什么？是我们刚才融入体内的本源？还是另有所指？‘重塑’……对象是谁？是我们？还是……师尊？”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如果……如果师尊的‘陨落’，本身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最终瞒过天地，那么……在归墟那种法则特殊之地，是否存在一线……重聚真灵的可能？”

这个分析，让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妙音抱紧残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琴弦，发出一串杂乱无章的音符，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归墟……万道归寂，亦为起源……音律至此，亦当湮灭……或许，也唯有在那等绝地，才有一丝逆转生死、打破既定因果的……契机？” 她对大道本质的感悟，让她隐隐触摸到一丝归墟的特殊。

星眸脸色苍白，她试图凭借刚刚补全些许的天命之力去窥探“归墟”与“重塑”的关联，但看到的只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混乱的黑暗，以及黑暗中，几缕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因果线？那因果线的尽头，似乎……真的指向归墟深处！

“有……线……”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随即猛地捂住双眼，指缝间有血泪渗出，显然强行窥探再次引来了反噬，但这一次，那反噬之力似乎被体内那丝紫金光晕抵消了大半。“看不清……但……不是绝路……”

不是绝路！

这三个字，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凌霜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身形微微晃了晃。她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两片染血的发簪碎片，又缓缓握紧，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去找。”

她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去找碎片，去归墟。”

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无论前路多么艰险，这是师尊留下的最后指引，是她们唯一能做的、或许可以弥补万分之一的事情。哪怕最终等待她们的是彻底的毁灭，也好过留在这里，被无尽的悔恨和自我怀疑凌迟至死。

“可是，‘碎片’究竟是什么？在哪里？”苏瑶蹙眉，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连目标都不明确，茫茫天地，何处寻觅？

凌霜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自己手中的发簪碎片上，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承载……需要承载之物。”她想起那桃木发簪，想起轮回镜，想起师尊留下的种种后手。“与我们相关，与他相关，蕴含特殊因果与力量之物……或许，就是‘碎片’？”

这个猜测，让众人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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