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我们联手，杀死了世上最爱我们的人（1/2）

紫金符文的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仿佛能照进灵魂的最深处。那浩瀚威严的气息弥漫开来，静心殿内的时间与空间都似乎变得粘稠、凝滞。

殿外五人，甚至暂时忘却了方才涌入识海的、那些令人心碎神伤的记忆碎片，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枚正在缓缓成形的符文所吸引。

熟悉……太熟悉了！

并非记忆中的某个具体画面或声音，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共鸣，仿佛这枚符文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是她们道基深处缺失的那块基石！

苏瑶感到自己丹田内的丹火在不受控制地轻轻摇曳，仿佛朝拜君王；赤练血脉中属于妖皇的力量在低声咆哮，既是敬畏又是渴望；墨璇眼中的阵道推演光芒疯狂闪烁，试图解析那符文中蕴含的至理，却只觉得如同仰望星空，渺小无比；妙音仿佛听到了宇宙初开的第一缕道音，让她残破的心弦为之震颤；星眸更是感到自己那被遮蔽、被干扰的天命之力，在这符文光芒的照耀下，竟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就连殿内蜷缩在地、几乎被悔恨淹没的凌霜，也在这股熟悉的召唤力下，茫然地抬起了泪眼。霜华剑在她手边发出低低的、近乎呜咽的轻鸣，剑锋指向那紫金符文，流露出一种孺慕之情。

“这……这是什么？”赤练喃喃自语，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手掌贴在那依旧存在的屏障上。这一次，屏障没有将她推开，那紫金符文的光芒流转，似乎让屏障的性质发生了某种改变。

“是我们的……本源？”星眸扶着廊柱艰难站起，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她窥探天机，对自己的命格本源再熟悉不过，可这符文的气息，竟与她，与每一位师姐的本源都如此契合，仿佛同根同源！

墨璇瞳孔骤缩，一个惊人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难道……我们的天赋，我们的命格，并非天生？而是……被赋予的？”这个想法太过骇人，若真如此，她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她们赖以成名的根基，难道也是师尊计划的一部分？

就在众人心神震撼，猜测纷纭之际——

那紫金符文终于彻底凝聚成形！

它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而像是一枚活着的、缓缓旋转的微型宇宙，内部有星辰生灭，有法则交织，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

符文成型的刹那，六道细如发丝、却凝练无比的紫金光束，猛地自符文中射出，无视了静心殿的屏障，精准无误地没入了凌霜、苏瑶、赤练、墨璇、妙音、星眸六人的眉心！

“嗡——！”

六人浑身剧震，只觉得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冲刷着她们的经脉，滋养着她们的神魂，甚至……在补全着她们道基中某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瑕疵！

但这并非醍醐灌顶的传功，更像是一种……本源的回归与唤醒！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涌入，海量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她们的识海！

这一次，不再是某个温情或伤感的瞬间，而是更加宏大、更加残酷、也更加……令人绝望的真相！

她们“看”到了——

无尽的虚无与混沌之中，一点紫金色的光芒如同种子般炸开，分化出六道稍小一些、属性各异的光粒。这六道光粒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

她们“看”到了——

一个模糊而强大的身影（那身影的气息，与孤辰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以自身无上道果为代价，将这六缕源于混沌本源的、本该消散的“先天之灵”稳住，并耗费无穷心血，为她们塑造命格，寻找合适的载体（转世），将她们送入轮回。那身影在完成这一切后，变得无比淡薄，几乎消散。

她们“看”到了——

孤辰，承接了那道模糊身影的遗泽，或者说，他就是那道身影为了完成未尽之事而分离出的、行走于现世的“身”。他从她们懵懂初生时便开始守护，引导她们踏入道途，不仅仅是为了应对那所谓的“灭世大劫”，更深层的原因……是为了让她们这六缕“先天之灵”能够顺利成长、补全，最终……回归本源！

而她们命格相连会引发的“灭世大劫”，其本质，竟是这方天地法则对她们这些“不应存在”的先天之灵的排斥与抹杀！孤辰所做的一切，转移劫难，承受反噬，引动她们的恨意联手“弑师”……这一切逆天之举，不仅仅是为了让她们活下来，更是要以这场“以下犯上”、“逆天弑尊”的极端行为，作为一种献祭与欺骗，瞒过天地法则，为她们争取最后一线生机，也为那紫金符文的最终凝聚，争取时间！

那枚紫金符文，就是她们六人缺失的、最核心的先天本源印记！是她们真正的“根”！

孤辰封印静心殿，珍藏那枚桃木发簪，并非仅仅为了私情。那发簪，是凌霜凡尘心意的凝结，是六人中最早与他产生深刻因果联系的物件，以其为引，才能最稳妥地隐藏和温养这枚关乎她们生死的本源符文！

他所做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她们！不是为了天下苍生（那或许只是顺带），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大道，仅仅是为了让她们——这六缕他视若性命、甚至不惜以自身存在为代价去守护的“先天之灵”，能够活下去，能够完整地存在下去！

“嗬……嗬……”

凌霜双手死死抠着地面的石板，指甲崩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原来……连她们的生命，连她们存在的本身，都是他赐予、是他守护的？她们凭什么恨他？她们有什么资格恨他？！

苏瑶瘫软在地，面色惨白如纸。她想起自己炼制的丹药，想起自己丹圣的荣耀……这一切，都建立在师尊耗尽心血为她稳固、补全的先天木灵本源之上！她竟然还想用他赋予的一切去复仇？

赤练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妖力失控地四散冲击，却无法宣泄内心万分之一的痛苦。她的存在，就是原罪？而师尊，是一直在为她这“原罪”扛起天地责罚的人？

墨璇的理性彻底崩塌，世界观碎成了齑粉。阵法？规律？最优解？在师尊以自身为棋子、以天地为棋盘的这场逆天豪赌面前，她的所有推演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妙音抱紧了残琴，泪水滴落在琴弦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音乐？知音？她连自己生命的“音符”都是师尊谱写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艺术与灵魂？

星眸蜷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天命？孤星？她所谓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师尊握在手中，逆天改命？师尊改的不是她的命，是她的“存在”本身啊！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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