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红妆十里（1/2）
二月中旬的断云寨，柳枝刚抽出嫩芽，聚义楼的账房就忙得脚不沾地。桌上堆着厚厚的红帖，用洒金宣纸写成，上面“谨订于三月初三，为小儿曹林与令嫒诸葛红月举行婚礼，恭请莅临”的字样，是曹林亲笔所书，笔力遒劲，透着喜气。
“都核对清楚了？”曹林翻着宾客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名字：云州府王知府、临江府商会会长、清溪县城太爷、黑石部巴图首领、省府诸葛巡抚的同僚……甚至还有京城来的两位御史，是诸葛云天特意请来的。
“回大当家，共三百二十份请帖，已经派快马送出去了。”账房先生擦着汗，“最远的是江南的丝绸商，特意多送了两匹云锦当回礼，说一定准时到。”
曹林点头：“再备些轻便的回礼，每人一份断云烧和肥皂，让他们带回去尝尝。”
请帖送出后，断云寨就开始盼着客人。最先到的是黑石部的巴图，带着二十名护卫，赶着五十匹骏马，还扛着一张整张的白虎皮，说是“给大当家当婚房地毯”。他一进寨就嚷嚷：“曹大当家，你可得多备些酒，我带了草原最能喝的弟兄，要喝到天亮！”
接着是云州府和临江府的官员商户，马车一辆接一辆，送来的贺礼堆在聚义楼前，像座小山：王知府送了一对玉如意，商会会长送了十匹江南丝绸，清溪县城太爷更实在，直接送来一百石新米，说“给婚宴添粮”。
最让人瞩目的是省府来的队伍。诸葛云天坐着八抬大轿，身后跟着三十辆马车，除了诸葛家的亲戚，还有几位省府的高官。红月的嫁妆紧随其后，足足五十辆马车，用红绸盖着，看得人眼花缭乱——有装着金银珠宝的木箱，有摆满书籍的书架，甚至还有两架崭新的织布机，据说能织出最精细的云锦。
“我的乖乖，这嫁妆够寻常人家过十辈子了！”聚宝市的商户们围着嫁妆车啧啧称奇，“红月姑娘真是下了血本！”
婚礼前一天，京城的御史也到了，带来了皇帝御赐的“天作之合”牌匾，让曹林赶紧让人挂在别墅门口。这下，连周边村镇的百姓都涌来看热闹，断云寨的寨门差点被挤破，陈七只好加派士兵维持秩序，划定专门的观礼区域。
当晚，曹林在聚义楼设了流水席，招待提前到来的客人。三百桌宴席从聚义楼一直摆到聚宝市，北境的手抓羊肉、江南的醉虾、省府的烤鸭……菜色南北合璧，断云烧更是管够。
巴图搂着曹林的肩膀，喝得满脸通红：“大当家，你这媳妇娶得值！诸葛家有权有势，红月姑娘又能干，以后断云寨在省府的路，肯定顺顺当当！”
诸葛云天笑着举杯：“曹林，红月就交给你了。她脾气犟，但心眼好，你多担待。”
曹林一饮而尽，郑重道：“岳父放心，我定不负红月。”
宴席散后，曹林回到新房，看着满屋子的红绸和喜字，心里像揣了团火。工匠们正在挂最后一盏水晶灯，灯光透过棱镜，在地上映出星星点点的光斑；梳妆台上，红月的凤冠霞帔静静躺着，珍珠和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光。
“大当家，明天的迎娶队伍都准备好了。”陈七进来禀报，“八百名骑兵开道，两百名步兵举着红灯笼，还有戏班、舞龙队，从寨门到别墅，保证十里红妆，浩浩荡荡！”
曹林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把那辆新做的马车推来我看看。”
那是一辆按现代样式改造的马车，车厢宽敞，铺着软垫，窗户是双层玻璃，还装了小桌子，最特别的是车轮——用橡胶包裹，走起来几乎没声音。这是曹林特意让人做的，怕红月坐传统马车颠簸。
“不错。”曹林摸着光滑的车厢，“明天就用这辆去接亲。”
陈七笑着说：“大当家想得真周到，红月姑娘肯定喜欢。”
夜深了，断云寨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新房的灯还亮着。曹林看着窗外的月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景象：红妆十里，鼓乐喧天，他骑着白马，接过红月的手，在所有人的祝福里，走进属于他们的家。
这场惊动了数州的婚礼，早已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它是断云寨与省府的纽带，是北境与南境的交融，是旧时光与新日子的碰撞。而明天，当第一声鞭炮响起时，所有的期待与祝福，都将在红妆与鼓乐中，绽放成最热烈的模样。
三月初三，天还没亮，断云寨就被鞭炮声炸醒了。
聚宝市的商户们早早开门，门前摆上了盆栽的牡丹和芍药；士兵们换上了崭新的军装，腰间系着红绸带，在寨门到别墅的路上列队站好；戏班的锣鼓声、舞龙队的吆喝声、孩子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沸腾的歌。
曹林穿着藏青色的蟒袍，胸前绣着金色的龙纹，腰间系着玉带，更显得身姿挺拔。陈七给他戴上礼帽，笑着打趣：“大当家今天真精神，比校场阅兵时还威风！”
“少贫嘴。”曹林整理着衣襟，语气里却带着笑，“迎娶队伍准备好了？”
“早等着呢！”
曹林走出聚义楼，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热：八百名骑兵骑着白马，马头上系着红绸，手里举着“曹”字大旗，队列整齐得像刀切；两百名步兵抬着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喜”字，在晨光里红得耀眼；后面跟着戏班、舞龙队、吹鼓手，还有二十个挑着礼盒的民夫，礼盒里装着给红月的聘礼——金银首饰、绸缎布匹、甚至还有一套新出版的《断云寨农书》，是曹林亲手写的。
最显眼的是那辆新马车，车身缠着红绸，玻璃上贴着喜字，车夫穿着红色的褂子，正牵着马等在那里。
“出发！”曹林翻身上马，一声令下，迎娶队伍浩浩荡荡往临时安置红月的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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