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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同床共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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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大半,江川掏出钥匙串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用手肘顶了顶林暮,示意他把画板往怀里抱得更紧些,免得碰到堆在墙角的杂物——那是三楼张婶家舍不得扔的旧蜂窝煤炉子,炉口还结着黑黢黢的冰碴子。

轻点。江川的声音压得很低,钥匙插进锁孔时故意放慢了动作,金属摩擦声被他控制得细若游丝。防盗门的合页早就该上油了,转动时发出一声闷响,江川赶紧伸手扶住门板,让它缓慢地、无声地向内开启。

屋里一片漆黑。

只有江父卧室门缝透出极微弱的光,像一条细线,横在地板上。林暮抱着画板站在玄关,能听见里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沉重,每一次吸气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

江川脱鞋时动作轻得像猫,毛线袜子踩在水泥地上几乎没有声音。他冲林暮比划了个的手势,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林暮点点头,把画板小心翼翼地靠在门后——那里常年放着江川的工具箱,画板靠上去时发出轻微的声,两人同时僵住,屏住呼吸看向江父的房门。

呼吸声依旧均匀。

江川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林暮的头发,掌心带着钥匙串的凉意。林暮缩了缩脖子,把冻得发红的耳朵埋进围巾里,跟着江川踮着脚往卫生间挪。

卫生间的灯泡是十五瓦的,光线昏黄得像蒙上了层猪油。瓷砖墙面上糊着泛黄的报纸,边角翘起的地方露出底下深褐色的霉斑。江川拧开水龙头时,铁锈色的污水先淌了半分钟才慢慢变清,冰冷的水流撞击搪瓷盆的声音被他用毛巾盖住盆沿减弱了大半。

先洗把脸。江川把毛巾往林暮手里塞,自己则拿起角落里的塑料盆,往里面倒了点热水——暖水瓶是王奶奶下午送来的,壶胆早不保温了,水摸着也就比室温高几度。他把盆放在地上,蹲下去快速地搓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林暮捧着毛巾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两个人影。江川的头发被水打湿,贴在额头上,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紧抿的嘴唇。他自己的围巾还没摘,毛线边缘蹭着脸颊,有点痒。镜子边缘缺了个角,刚好把两人的影子切得歪歪扭扭,像幅没画好的素描。

发什么呆?江川用手背擦了把脸,声音里带着水汽,赶紧洗,洗完早点睡。

林暮了一声,把毛巾放进冷水里浸湿。冰凉的毛巾敷在脸上时,他打了个激灵,白天在培训班站了一天的疲惫似乎被这股寒意激走了大半。他能闻到毛巾上淡淡的肥皂味,是江川常用的那种最便宜的硫磺皂,带着点工业制品的刺鼻气息,此刻却让他觉得安心。

两人洗漱时几乎没发出声音,连挤牙膏都是对着镜子用手语比划。林暮挤多了牙膏,白色泡沫沾在嘴角,江川伸手替他擦掉时,指腹蹭过他的皮肤,带着刚洗过的凉意,林暮的脸颊却猛地发烫,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

江川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毛巾挂回绳上,转身往外走。林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心里有点发慌,怕自己刚才的反应让他不高兴。

客厅里比卫生间更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路灯光。林暮能模糊看到墙上贴着的画——是他前阵子画的铁北冬日风景,用透明胶带歪歪扭扭地粘在泛黄的墙纸上。沙发还是老样子,军绿色的人造革面裂开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灰色的棉絮,那是他之前一直睡的地方,江川特意给他铺了两层旧棉絮,说这样冬天不硌得慌。

可今晚,江川径直走向了卧室,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沙发上的毯子抖开。

林暮站在客厅中央,抱着画板,有点不知所措。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像揣了只兔子在怀里蹦跶。

进来。江川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带着点不耐烦,又有点不易察觉的犹豫,杵那儿干嘛?当门神?

林暮赶紧抱着画板走过去。卧室比客厅还小,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床头堆着几本旧书,是江川从废品站淘来的机械维修手册。床尾摆着个掉漆的铁皮柜,柜门上贴着张泛黄的美女挂历,还是前年的。墙上钉着根钉子,挂着江川的外套,衣角垂下来,扫过林暮的手背。

把画板放柜顶上。江川指了指铁皮柜,自己则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个纸箱,里面是他还没来得及修的旧收音机零件,今晚别睡沙发了,冷。

林暮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抱着画板的手指猛地收紧,木质边框硌得掌心发疼。他没说话,只是依言把画板轻轻放在铁皮柜顶上,尽量不发出声音。

江川已经把纸箱拖到了墙角,正弯腰铺床。被子是旧的军绿色棉被,被面洗得发白,边角起了毛球。他铺床单时动作很快,手指翻飞间,林暮能看到他手腕上那道旧疤——是去年冬天修自行车链条时被夹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江川却只是用酒精棉擦了擦,缠上几圈纱布就继续干活。

床有点小。江川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将就一晚。

林暮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能看清床的尺寸,比学校宿舍的单人床还窄,最多也就一米二宽,两个人睡肯定挤得慌。他的手心开始冒汗,不知道该站着还是坐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川把枕头拍松,放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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