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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权力重构篇】鼎耳为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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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铸玺诏】

咸阳宫西侧的青铜铸坊被三层禁军围得密不透风,坊内十二座熔炉一字排开,唯有居中那座彻夜燃着赤红焰火,三百斤栎阳硬炭烧得噼啪作响,将周遭青砖烤得泛起焦色。掌冶官赵陀身着浸油的麻布短打,带领七名赤膊工匠跪在炉前,额头的汗珠砸在地面,瞬间蒸腾成细小的白汽。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在鎏金坩埚中 —— 那汪流转着幽光的铜液并非寻常矿料,而是从骊山地宫深处取出的半块九鼎残耳,经十日文火淬炼去杂、三日猛火熔铸,才终于化作这般剔透的宝光。

“陛下有旨,此玺以鼎耳为基,阴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钮作盘龙衔珠形,三日之内必须铸成。” 中常侍赵高捧着鎏金诏书踏入门内,朱红鞋履踩过散落的炭灰,声音在燥热的空气里格外刺耳。赵陀的肩膀猛地一颤,指节攥得发白 —— 他比谁都清楚这鼎耳的诡异,上月试铸时三名工匠触碰到熔液,转瞬便七窍流出银白汞液而亡,尸身三日不腐,至今还封在坊外的枯井里。如今始皇催逼甚紧,稍有差池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祸。

消息传至怀清台时,巴清正对着墨家巨子鲁句践送来的机关图出神。羊皮卷上用朱砂细细勾勒着咸阳宫地宫剖面图,正殿下方赫然画着与楚国王陵如出一辙的八卦锁魂阵,阵眼位置标注着 “骊山水脉引汞” 的字样。侍女绿萼掀帘而入,声音带着难掩的慌张:“巴君,咸阳宫来报,陛下要以九鼎残耳铸新政玺,还说…… 要请您去铸坊观礼。”

话音未落,巴清左臂的巫纹骤然发烫,那道自矿洞遇险后便潜伏的殷红纹路,此刻竟像活过来般顺着血脉蔓延。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上的龟甲,甲纹间忽然浮现出 “鼎覆” 二字,转瞬又被裂纹吞噬。“李斯必然在其中作祟。” 巴清猛地起身,玄鸟纹深衣扫过案上的汞液罗盘,银针指针瞬间疯狂转动,在盘底刻着的殷商八卦图上乱转。

她想起昨日入宫奏报汞矿产量时,曾瞥见李斯与赵陀在章台宫外密谈,当时赵陀手中捧着个青铜匣子,匣上隐约可见楚式云雷纹。起初只当是寻常督办铸器,如今想来,那老狐狸定是想借鼎耳铸印之事,试探她体内的殷商血脉,甚至妄图掌控九鼎残力。

暮色四合时,咸阳宫的传召令再次抵达,这次送来的不是寻常竹符,而是盖着始皇玉玺的鎏金令牌,明确传巴清即刻前往铸坊 “共证天命”。巴清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的龙纹,忽然冷笑 —— 嬴政这是要让她亲眼看着殷商圣物化作秦廷御玺,既是试探,也是敲打。

踏入铸坊的刹那,一股混杂着青铜焦味与诡谲黑气的气息扑面而来。巴清眸光一沉,这黑气与骊山汞海中李斯布下的巫咒气息如出一辙,只是更为稀薄隐蔽。赵陀正颤抖着将熔液注入盘龙模具,那模具由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边缘却刻满了西周时期的镇邪铭文,正是克制殷商血脉的咒文 —— 显然是李斯特意找来的陷阱。

“阿清来得正好。” 嬴政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他身着玄色冕服,十二旒珠冠下的眼眸深不见底,指尖正摩挲着一块巴掌大的和田玉。玉质莹白,却已隐约浮现出蛛网状裂纹。“九鼎乃夏商周三朝传国之宝,朕以其残件铸玺,正合‘承天受命’之意。” 他将玉块掷到巴清面前,玉片撞击案面发出清脆声响,“听闻巴君血脉能通鼎灵,不如滴几滴血在此玉上,为这玺印题个吉兆?”

巴清俯身拾起玉块,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玉面,便察觉到内里藏着的细如发丝的汞线 —— 只要她的血滴上去,汞线便会引动玉内裂纹,届时玉碎之兆一成,李斯再煽风点火,谋反的罪名便会像铁锁般扣在她身上。她指尖的巫纹悄然亮起,殷红纹路顺着玉块蔓延,那些细微裂纹竟在血脉之力的浸润下渐渐抚平。

“陛下既有天命在身,何须玉块显兆?” 巴清将玉块放回案上,目光扫过熔炉中飘出的缕缕黑气,“倒是这鼎耳铸玺,需防地脉之气反噬。臣妾愿以龟甲占卜,确保铸印顺利。”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被疑虑取代。李斯适时从阴影中走出,朝服上还沾着未掸净的炭灰:“巴君既有这份心,不如亲执锤,为玺印落最后一锤?此等旷世殊荣,古往今来未有女子能得。” 他递过一柄青铜锤,锤头寒光闪烁,凑近便能嗅到淡淡的朱砂气息 —— 那是能压制殷商血脉的秘药,只要巴清握住锤柄,血脉之力便会紊乱,届时熔炉必炸,她纵有百口也难辩。

巴清望着锤柄上若隐若现的符咒,唇角勾起一抹冷弧。这鸿门宴摆得倒是堂皇,可她巴清能从灵堂殉葬的绝境中活下来,又岂会惧这区区陷阱?

【二、血沁文】

青铜锤落在玺印雏形上的瞬间,熔炉突然 “轰” 地一声炸开。赤红的火星如暴雨般溅落,其中一粒带着黑气的火星恰好落在巴清的虎口,顿时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滴落在尚未冷却的玺印上,竟如遇热油般滋滋作响,化作一缕缕带着青铜腥气的红烟,在空气中凝聚成殷商巫纹的形状。

“不好!” 赵陀惊呼着扑上前,刚靠近玺印三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撞在炉壁上呕出鲜血。众人只见玺印表面的盘龙纹突然活了过来,龙鳞一片片竖起,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龙口中的宝珠竟渗出银白汞液,在玺面上流淌成河。

嬴政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鹿卢剑已然出鞘,剑刃映出玺印上诡异的纹路,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 儿时在赵国为质,曾听闻泗水捞鼎时鼎中飞出蛟龙咬断绳索的传说,那时只当是乡野传闻,此刻竟在咸阳宫铸坊亲眼见到类似异象。他的目光落在巴清虎口的伤口上,那里的血还在不断渗出,每一滴落在玺印上,便会让盘龙纹更鲜活一分。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巴清的血珠在玺印上扩散开来,原本刻好的 “受命于天” 四字竟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古老的铭文。那些文字如活物般在玺面上流转,泛着殷红色的光芒,笔画曲折古朴,正是早已失传的殷商甲骨文。站在人群后的老吏突然惊呼:“这…… 这是《尚书?牧誓》的文字!当年武王伐纣时刻在鼎上的誓词!”

“妖异!此乃妖异之兆!” 李斯脸色煞白,袖中的手死死攥着一枚青铜符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原本计划让巴清握锤引发血脉紊乱,届时熔炉炸开,便可以 “妖女祸国” 的罪名拿下她,没想到竟弄巧成拙,让玺印显露出了秘文。但他毕竟老谋深算,瞬间便换了一副惊骇欲绝的神情,跪倒在地:“陛下!巴君身负殷商余孽血脉,竟能篡改御玺铭文,其心可诛!此等妖物若留,必乱我大秦基业!”

巴清却盯着玺印上的文字,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铭文清晰地排列着:“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乃一德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这正是周武王列举商纣罪状、誓师伐纣的言辞,此刻竟通过她的血,显现在秦的御玺之上。

“李大人怕是老眼昏花了。” 巴清缓缓抬头,左臂巫纹光芒大盛,将周遭的黑气逼得节节败退,“这些并非妖文,而是《牧誓》原文。当年武王伐纣,以九鼎为证天罚;如今鼎耳铸玺,遇殷商血脉显此文,分明是上天警示陛下 —— 若重蹈商纣覆辙,亲小人远贤臣,必遭天谴。”

她伸手指向玺印边缘萦绕的黑气,那些黑气在巫纹光芒下渐渐显形,化作一枚枚细小的青铜符牌虚影:“况且这铸坊中暗藏巫咒,正是李大人前日派人送入的‘锁脉符’。此符以汞毒混合尸油炼制,遇殷商血脉便会引爆炉中熔液,若不是臣妾血脉压制,此刻玺印早已炸裂,届时李大人怕是要污蔑臣妾蓄意毁玺、诅咒陛下了。”

嬴政的目光扫过李斯,又落在玺印上的铭文,再想起昨日探查咸阳宫地下的侍卫回报 —— 地宫中发现了西周时期的祭祀遗址,遗址石柱上刻着与玺印相同的《牧誓》片段,与巴清所言不谋而合。李斯慌乱的神色更是印证了疑虑,他手中的剑缓缓归鞘,声音冰冷如铁:“传旨,即刻查封铸坊,将赵陀拿下严刑审问,所有铸器工匠暂行扣押。”

“李斯,” 嬴政转向跪伏在地的丞相,眸光锐利如刀,“你暂且回府待查,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府中亲信一律不许走动。”

李斯踉跄着跪下,额头重重抵在地上,长发散落遮住了眼中的怨毒。他没想到巴清竟能识破锁脉符的玄机,更没想到鼎耳中藏着《牧誓》秘文,这一下不仅没能扳倒她,反而引火烧身,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巴清望着李斯被禁军 “护送” 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并无半分轻松。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玺印中的九鼎残力正在与自己的血脉共鸣,那些《牧誓》文字的下方,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 一行模糊的铭文在汞液的映照下一闪而过,笔画扭曲却依稀可辨,正是 “彭城泗水” 四字。

【三、鼎语秘】

深夜的怀清台密室,唯有一盏青铜灯散发着幽光。巴清将那方尚未完全成型的玺印放在汞液罗盘中央,月光透过天窗洒下,在玺面上流转成银辉。随着时间推移,玺印上的《牧誓》铭文渐渐淡去,重新露出 “受命于天” 四字,但在汞液的映照下,玺印底部被铜锈覆盖的地方竟浮现出另一行小字,笔迹苍劲有力:“鼎分九州,其一在泗”。

“果然与泗水有关。” 鲁句践抚着胡须,眼中满是惊叹,他将随身携带的羊皮卷铺开,上面画着残缺的九鼎分布图,“当年秦灭周后,九鼎从洛邑迁往咸阳,行至泗水彭城时,有一鼎坠入河中。始皇曾派千人潜水打捞,却只捞到半截绳索,传闻被水中蛟龙咬断,此后再寻便一无所获。如今鼎耳显文,怕是在暗示那尊沉鼎的下落。”

巴清指尖轻轻划过玺印边缘,巫纹再次亮起,与玺印中的残力遥相呼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方玺印与骊山地宫存放的另外两块鼎耳产生了共鸣,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在黑暗中呼唤着彼此。更让她在意的是,玺印上的盘龙纹在汞液中竟缓缓变形,最终化作与咸阳宫地宫机关阵完全吻合的八卦图案,龙首恰好对准阵眼位置。

“李斯知道沉鼎的秘密。” 巴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之前篡改骊山地宫的汞河图,故意遗漏彭城水域,就是想借骊山水脉之力,定位泗水沉鼎的具体位置。”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汞液罗盘中央,“咸阳宫地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殷商祭祀遗址,而是西周用来镇压鼎灵的锁魂阵。一旦让他找到那尊沉鼎,集齐九鼎残力,便能激活锁魂阵,到时候整个关中的地脉都会被他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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