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权力重构篇】汞河易道（1/2）

【一、骊渊叩鼎】

骊山深处的地宫禁地，终年弥漫着冷冽的汞汽。

巴清踏着青黑色的玄石甬道前行，玄色深衣上绣着的殷商玄鸟纹在昏暗里流转微光。她左臂的巫纹隐隐发烫，那是昨夜认亲大典后觉醒的殷商王族血脉印记，此刻正与地宫中的九鼎残力产生共鸣。甬道两侧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灯油是混了丹砂的汞液，燃烧时析出的银白雾气在地面凝聚成蜿蜒的细流，宛如微型江河。

“巴君，前方便是汞河总枢。” 引路的少府令赵成脚步发颤，语气里满是敬畏。这位掌管皇室财政的官员，自始至终不敢直视巴清的眼睛 —— 昨日廷尉府滴血认亲，血碗中凝出的玄鸟纹与九鼎铭文同源，早已传遍咸阳，没人再敢将这位寡妇仅仅视作富可敌国的商人。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地穴映入眼帘。地穴中央矗立着九根青铜柱，柱身刻满殷商祭祀铭文，顶端悬挂着巨大的青铜锁链，锁链下方拴着三块残破的鼎耳，正是第三卷中被巴清寻回的九鼎残件。鼎耳下方，是一片泛着金属光泽的汞海，面积足有百亩，数十条人工开凿的沟渠从汞海延伸而出，构成初步的江河脉络，这便是始皇陵的水银水系雏形。

汞海之上漂浮着一张巨大的丝帛地图，正是当年巴清献给始皇的《水银江河图》。此刻地图边缘已微微泛黄，上面用丹砂标注的水系纹路有些地方已经模糊，显然是受地脉异动影响，原有汞河布局已出现偏差。

巴清走到汞海边缘，俯身凝视着泛着冷光的汞液。她左臂的巫纹骤然亮起，殷红色的纹路顺着手臂蔓延至指尖，一滴蕴含着血脉力量的血珠从指尖滴落，落入汞海之中。诡异的是，血珠并未下沉，反而在汞液表面扩散开来，化作与青铜柱上同源的铭文。

“嗡 ——”

三声沉闷的低鸣从九鼎残件中传出，鼎耳上的裂纹突然渗出银白汞液，顺着锁链滴落，与汞海中的血纹铭文相融。原本平静的汞海开始剧烈翻腾，数十条沟渠中的汞液逆流而上，形成一道道银色的水柱，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纹路。

赵成早已吓得瘫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天授异象，真乃天命所归……”

巴清却神色凝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地脉之下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躁动，那是李斯暗中布下的风水局在作祟。第三卷末，李斯指控她谋反的证据中，便有篡改汞河走向的图谋，如今看来，真正动手脚的正是李斯本人 —— 他试图通过改变骊山水银水系，截断秦的龙脉，同时嫁祸给拥有殷商血脉的自己。

“赵大人，传我命令，即刻封锁地宫禁地，无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巴清转身，语气冰冷。

赵成连忙磕头应诺：“喏！”

待赵成带人退去，地穴中只剩下巴清一人。她走到悬挂的丝帛地图前，指尖抚过地图上模糊的纹路，巫纹再次发烫。眼前的地图不仅标注着骊山汞河，还暗藏着整个关中的龙脉走向，当年她献图时，故意隐去了部分关键节点，如今看来，是时候重绘一张真正的水银江河图了。

巴清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是三块打磨光滑的龟甲，龟甲上刻满殷商巫纹。这是她从墨家机关城带出的秘宝，能感知地脉流转，辨别人为篡改的风水布局。她将龟甲抛向空中，龟甲在空中旋转，发出淡淡的青光，落在汞海之上，恰好组成一个三角阵型。

龟甲落地的瞬间，汞海翻腾得更加剧烈，原本模糊的水系纹路在龟甲青光映照下逐渐清晰，而那些被李斯篡改的地方，则浮现出淡淡的黑气。巴清深吸一口气，左臂巫纹光芒大盛，她纵身跃起，足尖点在汞海表面的水银水柱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用凤凰羽毛制成的画笔，笔尖蘸取了混合着自己血珠的汞液。

“今日，便重定汞河乾坤！”

巴清的声音在地穴中回荡，她挥动画笔，笔尖划过之处，银白的汞液在空中凝聚成新的水系纹路，与龟甲映照出的地脉走向完美契合。而那些被黑气笼罩的篡改之处，在她的画笔之下，渐渐被新的纹路覆盖，化作一道道银色的河流，蜿蜒流淌。

【二、巫纹绘脉】

画笔在巴清手中如行云流水，每一笔落下都蕴含着殷商巫术的奥义。她左臂的巫纹持续发光，血脉中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画笔，使得银白的汞液纹路在空中凝而不散，宛如真正的江河在天地间流淌。

随着绘制的深入，地穴中的异象愈发明显。九根青铜柱上的铭文开始发光，与巴清的巫纹遥相呼应，鼎耳渗出的汞液越来越多，在汞海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光幕。光幕之上，逐渐浮现出关中平原的地形全貌，山川、河流、城池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咸阳宫的轮廓在光幕中央闪烁。

巴清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重绘汞河图远比她想象中艰难。李斯布下的风水局极为阴毒，不仅篡改了汞河走向，还在地脉中埋下了巫咒，每一次覆盖被篡改的纹路，都要承受巫咒的反噬。她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画笔涌入体内，试图侵蚀她的血脉，幸好有殷商巫纹护体，才勉强抵挡住。

“李斯，你以为这点伎俩便能撼动大局？” 巴清冷笑一声，手中画笔加快速度。她知道李斯一直觊觎丹砂产业和汞河控制权，此次篡改汞河，既是为了嫁祸自己，也是为了掌控秦的龙脉，以便日后独掌朝纲。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拥有殷商王族血脉，能与九鼎残力共鸣，破解他的风水局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巴清绘制到渭水流域时，意外突然发生。光幕中央的咸阳宫轮廓突然闪烁起来，一股强烈的排斥力从光幕中传出，使得她的画笔顿了一下。银白的汞液纹路在靠近咸阳宫的位置突然断裂，无论她如何尝试，都无法将纹路延伸到咸阳宫区域，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汞液的靠近。

巴清心中一凛。这并非李斯巫咒的反噬，而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在干预。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来自地脉深处，与九鼎残件的力量同源，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排斥性。难道咸阳宫之下，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抬头望向悬挂的九鼎残件，鼎耳上的裂纹似乎扩大了些许，渗出的汞液中夹杂着淡淡的黑色雾气。巴清突然想起第三卷中，她在骊山矿脉中发现的楚国王陵结构，难道咸阳宫之下，与楚国或者殷商的某个秘密有关？

来不及细想，巫咒的反噬突然加剧。巴清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光幕之上，血珠瞬间融入其中，使得光幕上的地形全貌更加清晰，但咸阳宫区域依旧是一片空白，无论如何都无法绘制出汞河纹路。

“也罢，既然天道如此，便留此空白又何妨。” 巴清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隐约猜到，这空白并非坏事，或许是某种预兆，预示着咸阳宫将有变故，而自己留下的空白，恰好能成为日后破局的关键。

她不再执着于填补咸阳宫区域，转而继续绘制其他地方的汞河纹路。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整个汞河图终于重绘完成。新的汞河图在光幕上缓缓展开，银色的江河脉络纵横交错，与关中地脉完美契合，宛如一条银色的巨龙，盘踞在秦的疆域之上。

然而，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在光幕中央的咸阳宫位置，是一片不规则的空白，没有任何汞河纹路延伸至此，就像是一幅完整的画卷被人刻意挖去了核心部分。

就在新图完成的瞬间，九鼎残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鼎耳上的裂纹彻底愈合，渗出的汞液停止流动。九根青铜柱上的铭文光芒大作，与光幕上的汞河图相互辉映，地穴中的汞海渐渐平静下来，只是那片空白区域，依旧在光幕中央闪烁着淡淡的银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巴清落地，收起画笔，心中却满是疑惑。咸阳宫区域的空白，究竟是天道的警示，还是人为的干预？李斯是否知道这个秘密？始皇又对此了解多少？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意识到，这场权谋博弈，远比她想象中更加复杂。

【三、宫阙暗流】

新的《水银江河图》绘制完成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咸阳宫。

始皇嬴政站在章台宫的高台上，手中拿着赵成送来的图卷副本，脸色阴晴不定。图卷上的汞河脉络清晰流畅，与关中地脉完美契合，显然是经过精心绘制的，可见巴清确实下了一番功夫。但当他看到图卷中央咸阳宫区域的空白时，眉头瞬间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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