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归去（1/2）

春日的阳光，如同碎金般洒落在焕然一新的“大观书院”牌匾上。

这里原是贾府家学，如今朱门洞开，面向的已不仅是贾氏子弟。

院内书声琅琅，夹杂着不同口音的辩论声，青衫学子往来穿梭，其中不乏衣着朴素的寒门子弟。

书院不仅教授四书五经，更设有明法、明算、格致（自然科学）、农事、商道等实用学科，俨然成为北方新兴的学术中心。

这日，书院正堂内正在举行每月例行的“实务讲坛”。

主讲人正是贾宝玉。

他正深入浅出地讲解新修订的《大周民律疏议》中关于“契约平等”、“证据采信”的条款，台下学子听得聚精会神，时有提问，宝玉皆耐心解答，引经据典，又结合市井案例，听得人豁然开朗。

讲学毕，学子散去。

如今已是户部左侍郎的贾兰与贾琏一同走来。

贾兰笑道：“宝二叔这律法讲得愈发精辟了，连沈阁老前日都赞，新律能顺利推行，宝二叔居功至伟。”

宝玉却摇了摇头，目光掠过窗外无垠的蓝天：“律法条文终是死物，重要的是使其精神深入人心。如今新律框架已成，细节可交由后来者不断完善。我……想出去瞧瞧。”

贾琏闻言，并不十分意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知道你待不住。海事衙门新造的‘探索者号’，下月欲往极西之地航行，绘制海图，交流文明，你可愿同行？”

宝玉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那是挣脱樊笼、向往未知的渴望，他重重颔首：“求之不得！”

数日后，宝玉上表，恳辞一切官职，只保留书院“律法顾问”虚衔。

皇帝虽不舍，却知其志已决，准其所请，并厚赐金帛，以资远行。

消息传开，世人皆惊诧于这位曾衔玉而生的贵公子，竟能于功成名就之时急流勇退，去追寻虚无缥缈的“远方”。

而贾兰，则因其在户部任上，主导建立了全新的国家预算、审计体系，更在连续数年应对天灾、调控市场中展现出卓越的宏观筹划能力，被皇帝钦点，破格入阁，成为本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

入阁前夕，他至荣禧堂向贾母请安。

贾母看着他一身绯袍，玉树临风，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兰儿，位极人臣，是荣耀，更是千斤重担。望你永葆赤子之心，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实务数据为基，莫负圣恩，莫负所学。”

贾兰肃然长揖：“曾孙谨记老祖宗教诲，必当鞠躬尽瘁，不负贾门，不负国恩。”

贾府如今，早已非单纯依靠祖荫的勋贵。

家学改为大观书院，面向寒门，设立严格的奖学金制度，唯才是举，为朝廷输送了大量实干人才。

在家族经营上也堪称典范。

府中各项产业，由王熙凤总揽，贾环、宝钗、探春等人各展其才，收益颇丰。

然而，每年岁末，贾府都会将府中总收入的一半，主动捐入国库，充作军饷、赈灾或兴学之用。

此举初时令人费解，久而久之，却赢得了皇帝极大的信任与朝野广泛的赞誉。

“夫人，今年这账目……”林之孝捧着账册，有些迟疑。

王熙凤拨着算盘，头也不抬：“按老规矩，收益一半入库，一半登记造册，准备交割户部。陛下仁德，念我们家族庞大，用度不少，几次推拒，我们却不能不识抬举。国富方能民强，贾府与国同体，这点道理还不懂么？”

贾琏也道：“钱财是流水，散出去才能活。陛下心中自然有杆秤，贾府忠心，陛下便不会亏待。再者，少了这些阿堵物牵累，我们行事反而更便宜，更能放开手脚去做实事。”

他将海事衙门打理得井井有条，远洋船队已能直抵西洋，带回了异域的作物、书籍与技术。

贾府的模式，逐渐被朝廷关注并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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