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拉格朗日锁地维（2/2）
混沌守卫，灭。
八人喘息着，几乎虚脱。
混沌系统的对抗，消耗的是“算力”和“道心”，比单纯的灵力消耗更可怕。
“还没完。”秦洛指向混沌消散后露出的前方，“看那里。”
混沌生物原本盘踞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稳定的相位通道。
通道的入口处，刻着一行数学公式：
?L = 0
拉格朗日函数的梯度为零——这就是极值点条件。
“看来，我们通过了第二关。”玄灵子苦笑，“但老夫感觉，再来一次，老道就要道心崩溃了。”
“休息一下。”秦洛取出特制的“复数丹药”——能够恢复算力和道心的丹药。
八人服下丹药，调息片刻。
然后，踏入那个相位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绝对有序的空间。
与之前的混沌截然相反，这里的一切都规整得令人发指。
空间被划分成无数个大小完全相同的立方体网格，每个网格中都悬浮着一个数学公式或几何图形。时间流速恒定不变，相位全部对齐，连光线都沿着严格的直线传播。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水晶内部，封印着一个微缩的宇宙模型——那正是秦洛在傅里叶之眼那里看到的，“新源初”可能性分支的频域特征！
“找到了！”瑶光宫主惊喜道。
“等等。”秦洛皱眉，“太顺利了。源初文明的考验，不可能只有两关。”
他话音刚落，整个有序空间突然……震动。
那些立方体网格开始重新排列，公式和图形开始重新组合。最终，它们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由数学结构构成的“巨人”。
巨人高达百丈，通体由拉格朗日方程、欧拉-拉格朗日方程、哈密顿原理等经典力学和变分法的公式构成。它的眼睛是两个变分符号δ，手中握着一柄由“最小作用量原理”凝聚成的长枪。
“拉格朗日守卫。”巨人开口，声音如同金属碰撞，“你们通过了混沌的考验，现在……面对秩序的审判。”
它举起长枪，指向八人：
“秩序的本质是……最优。一切行为，都趋向于最小作用量。现在，我将用‘最优路径’攻击你们——每一击，都是数学上的最短路径、最快速度、最小能耗。”
“你们，能破解最优吗？”
长枪刺出。
这一枪，快得超越了感知。
不是速度快，而是……它走的路径是“最速降线”——物体在重力作用下从一点滑到另一点的最快路径。所以它的攻击，在物理上就是“最快到达”的！
剑无涯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刺穿！
不是被枪尖刺穿，而是……枪尖“最优地”绕过了他所有的防御，直接出现在他心脏位置！
“噗——！”
剑无涯喷出一口鲜血，重伤！
“长老！”秦洛目眦欲裂。
“我没事……”剑无涯咬牙，“但它的攻击……无法防御。它总能找到‘最优’的路径……”
“最优……”秦洛大脑飞速运转，“拉格朗日力学……变分法……最小作用量……”
突然，他眼睛一亮。
“最优是相对的！”他喝道，“拉格朗日函数依赖于‘广义坐标’的选择！如果我们改变坐标描述，最优路径也会改变！”
他双手结印，复数灵根全力运转。
“坐标变换——从直角坐标转到……极坐标！”
周围的空间结构突然扭曲。
原本规整的立方体网格，变成了球面坐标系；直线变成了圆弧，平面变成了曲面。
拉格朗日守卫的攻击，在新的坐标系中……不再是最优了！
它的长枪刺出，这一次，因为路径不再是直线，所以速度变慢了！
“趁现在！”秦洛厉喝，“所有人，攻击它的‘约束条件’！拉格朗日力学中的约束，决定了系统的自由度！破坏约束，它的最优性就会崩溃！”
八人同时出手。
瑶光攻击“完整约束”——那些定义系统几何结构的等式。
慧明攻击“非完整约束”——那些涉及速度的微分约束。
其他人攻击“理想约束”和“非理想约束”。
拉格朗日守卫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
它是由数学结构构成的，而数学结构依赖于公理和定义。当约束被破坏，它的存在基础就开始动摇。
“不可能……”守卫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你们怎么会懂……拉格朗日力学的深层结构……”
“因为我们学过。”秦洛冷冷道，“科学修仙法，包含一切数学。”
他一剑斩出，这一剑蕴含着对变分法的终极理解。
“拉格朗日乘子——释放！”
剑光斩在守卫体内的拉格朗日乘子λ上。
乘子被“释放”，整个拉格朗日函数的结构……崩解了。
守卫的身体，如同沙堡遇水般，寸寸瓦解。
当最后一块公式碎片消散时，那颗封印着频域特征的水晶……缓缓飘落到秦洛手中。
水晶入手冰凉，内部那个微缩宇宙模型缓缓旋转，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我们……成功了？”熊力还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拿到了频域特征。”秦洛收好水晶，“还得回去交给傅里叶之眼。”
八人转身，准备沿原路返回。
但就在这时，整个有序空间突然……开始收缩。
不是物理上的收缩，而是……“维度的塌缩”。
“怎么回事？”瑶光宫主脸色一变。
“是陷阱。”秦洛盯着快速收缩的空间边界，“拉格朗日守卫被击败后，它的‘约束场’开始失控。这个空间……正在从三维塌缩到二维，甚至一维！”
一旦维度塌缩完成，他们这些三维生物会被……压成“纸片人”！
“快走！”秦洛率先冲向出口。
但出口……正在闭合。
空间边界的收缩速度，远超他们的飞行速度。
照这个趋势，不等他们逃出去，就会被塌缩的空间压碎！
“用拉格朗日锁！”秦洛突然想到什么，“拉格朗日力学中，有些系统存在‘循环坐标’，对应的广义动量守恒。这种守恒可以‘锁住’某些自由度，阻止塌缩！”
他双手结印，将从拉格朗日守卫那里领悟到的知识全部用出。
“拉格朗日锁——地维稳固！”
七彩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化作无数条“守恒律锁链”，射向正在塌缩的空间边界。
每一条锁链，都代表一个守恒量——能量守恒、动量守恒、角动量守恒……
这些守恒律，如同锚钉般，钉住了空间的维度结构。
塌缩……停止了。
空间稳定在二维半的尴尬状态——既不是完整的三维，也不是纯粹的二维，而是一个“薄层”。
八人被困在这个薄层里，如同夹在书页中的标本。
“现在怎么办？”莫问天苦笑，“我们变成‘纸片人’了。”
“还有办法。”秦洛感受着体内的复数灵根，“二维半空间，其实可以看作复平面——实部是二维，虚部是那‘半维’。只要我们调整相位，就能从虚部方向……钻出去。”
他开始调整八人的相位角，将大家的“虚部”对齐。
然后，如同从纸张的厚度方向“抽离”，八人艰难地从二维半空间中……挣脱出来。
当他们重新站在完整的虚数空间中时，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回去吧。”秦洛握紧手中的水晶，“希望傅里叶之眼……说话算话。”
八道身影，沿着来时的相位轨迹，开始返程。
而在他们身后，那个塌缩成二维半的空间，如同一张被揉皱的纸，缓缓飘荡在虚数空间的频率海洋中。
它的表面，隐约浮现出一个复杂的数学结构——那是一个新的、由拉格朗日锁固定的“奇异空间”。
也许，未来会有其他的探索者来到这里。
也许，他们会发现这个空间，并从中领悟到……更深层的数学奥秘。
但现在，秦洛八人只有一个目标——
回到频率之山，开启复数秘境。
源初文明的真正遗产，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