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薪尽道成（1/2）
“定”字余韵犹在虚空震荡，万里魔域已成冰晶牢笼。
林陌指尖点出的那方寸之地，时间与空间的经纬被彻底锚固。污血天幕凝固如猩红琉璃，亿万魔眼镶嵌其中，瞳孔扩张的惊骇被永恒拓印；翻腾的骨肉尸山定格在崩塌的刹那，枯指嶙峋，腐肉悬垂；粘稠的血浆不再流淌，化作凝固的暗红琥珀，气泡破裂的瞬间被永恒冻结。魔气凝成的扭曲幽影，保持着尖啸扑击的姿态，悬停于半空，如同最怪诞的浮雕。
那由星辉血河升腾而起、赤裸的“苏清玥”幻象，距离林陌的混沌虚影仅余发丝之遥。她妖媚的魔瞳中，胜券在握的狞笑与骤然袭来的惊骇相互撕扯，凝固成一种极致的扭曲。冰凉滑腻的指尖，已然触碰到林陌道则虚影腰胯边缘的混沌星璇，淫靡堕落的魔气如同凝固的毒蛇，僵直地探入，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这万里冰封的核心，唯二能动的，是林陌那旋转着混沌星璇的竖瞳，以及他手中由混沌道则凝聚、形态酷似归墟的“道则之剑”。
他的目光穿透凝固的时空，无视了眼前这具足以令神佛沉沦的赤裸魔躯，无视了万丈魔碑上燃烧的滔天魔焰，死死锁定了冰晶牢笼之外，那被强行锚固的因果联系另一端——
九幽核心，深坑边缘！
苏清玥扑倒在地，霜白的长发被喷涌出的暗金混沌血与湛蓝魂光浸透，黏在苍白如雪的脸颊和冰冷的地面。她后背肩胛骨处，那截透体而出的归墟魔剑剑尖，兀自散发着粘稠的暗红魔气，如同毒蛇的獠牙，死死钉在她的道基之上。心口处，龙首剑柄剧烈震颤，封印光膜上裂痕密布，明灭欲熄。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伴随着她身体无法抑制的抽搐和喉间涌出的、带着魂光星屑的血沫。
魔剑反噬，神魂撕裂的剧痛，并未因万里之外的时空冻结而停止！那痛苦顺着两人之间无形的魂契与混沌精血的共鸣，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烫着林陌的道心！
“呃…”苏清玥的意识在无边的痛楚中沉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遍布全身的裂痕和心口那把疯狂噬主的凶兵。霜发下的眼眸半阖，长长的睫毛沾染着血污，视线模糊地投向林陌消失的虚空方向，那里只剩下残留的混沌天阶气息。
‘撑住…’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带着林陌特有的、强行压抑的焦灼与绝对守护的意志，穿透时空的阻隔，轰然撞入她濒临溃散的识海，‘等我…破局！’
这意念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巨石，瞬间激荡起苏清玥神魂深处最后的力量！心口处，那濒临破碎的湛蓝情火光茧猛地一缩，随即爆发出决绝的光芒！无数玄奥的银色剑纹自她莹白却布满裂痕的肌肤下浮现，如同锁链般缠绕上疯狂震颤的龙首剑柄！
嗤嗤嗤——！
情火与剑纹灼烧魔气，发出刺耳的声响。苏清玥猛地昂起头，发出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不屈意志的嘶鸣！她染血的双手，死死抠进身下冰冷的晶石地面，指甲崩裂，留下十道刺目的血痕！借着这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回应与不甘，她竟硬生生压下了体内魔剑的又一次狂暴冲击，将那透出后背的剑尖，强行逼回体内寸许！封印光膜上的裂痕，在情火疯狂的灼烧下，暂时停止了蔓延。
代价是，她鬓角那刺目的霜白，瞬间又蔓延了一分！如同无形的死神，又向她迫近了一步。
魔域冰牢内。
林陌混沌虚影微微波动了一下，竖瞳中星璇的旋转速度加快了一丝。苏清玥的回应与挣扎，如同黑暗中点燃的微小火种，让他冰冷的道心注入了一股暖流，也点燃了焚尽一切的怒火！
他的目光，终于落回眼前这具被定格的、赤裸的魔念幻象上。
“玩弄她的形貌…以此攻心…”林陌的声音在凝固的时空中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万载玄冰摩擦，“你…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柄混沌道则凝聚的“归墟剑形”，缓缓抬起。剑尖并非指向魔念幻象，而是指向了她身后那片凝固的、污秽的魔域虚空。
“破妄。”林陌口中吐出两个冰冷的音节。
剑尖之上，一点极致的灰芒骤然亮起！那是时之道种的力量被引动！灰芒无声无息地没入凝固的虚空，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
嗡——！
以那灰芒落点为中心，一片无法形容的“涟漪”骤然扩散开来！这涟漪所过之处，并非破坏物质，而是直接作用于“虚妄”本身！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连绵不绝地响起！
那具紧贴着林陌、妖娆绝艳的赤裸“苏清玥”幻象，如同被投入火炉的冰雪塑像，从指尖开始寸寸崩解、湮灭！那勾魂摄魄的魔瞳、饱满诱人的酥胸、纤细的腰肢、圆润的臀丘、修长的玉腿…所有以深渊魔气模拟、凝聚的虚假形貌，在这破灭虚妄的时之道则下，飞速化为最原始的、污秽粘稠的暗红魔气，随即被灰芒彻底净化、湮灭！
“不——！”一声混合了亿万怨毒与不甘的尖啸，从幻象即将彻底消散的残躯中爆发，却只持续了半声，便戛然而止！
幻象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团剧烈翻滚、试图抵抗湮灭的污秽核心魔念。
林陌看也不看那团魔念，道则之剑的剑尖，稳稳指向了万里冰封的核心——那座由无数巨大头骨垒砌、眼眶燃烧魔焰的万丈魔碑！
“找到你了。”竖瞳之中，星璇锁定魔碑深处一点不断搏动、散发着滔天邪恶的污秽光核——深渊恶念的本源意志所在！
“斩！”
道则之剑，无声挥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没有撕裂空间的威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由纯粹“归墟”意志构成的灰线，自剑尖延伸而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凝固的时间，无视了魔碑外围层层叠叠的污秽法则防御！
嗤——！
灰线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油脂，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万丈魔碑那由无数生灵头骨和深渊怨念构筑的恐怖壁垒！
“吼嗷嗷嗷——！！！”
一声混合了亿万生灵临死前最极致怨毒与痛苦的、足以震碎星辰的恐怖咆哮，猛地从魔碑深处炸响！这咆哮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精神风暴！整个万里冰封的魔域，都在这咆哮下剧烈震颤起来，无数冰晶表面浮现裂痕！
林陌混沌虚影首当其冲！无形的精神风暴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攒刺他的道台！道台内，那尊刚刚重塑、流转着混沌原始光泽的元婴发出一声闷哼，体表光华瞬间黯淡，额间竖瞳甚至渗出一缕灰色的光流！他脚下的混沌天阶剧烈波动，延伸出的阶身都变得模糊了一瞬！
“窃道者！蝼蚁！你伤不了吾！吾乃深渊意志！万劫不灭！”恶念本源的咆哮充满了被蝼蚁伤及的暴怒与难以置信，“待此时空锚固消散，便是你与那贱婢魂飞魄散之时！吾要将你二人神魂抽离，置于欲火魔渊，受尽亿万载淫辱折磨！让你亲眼看着她在亿万魔物身下哀嚎沉沦，永世不得超脱！”
恶毒的诅咒如同实质的污秽毒液，疯狂侵蚀林陌的道心，试图引动他守护苏清玥的执念，制造心魔空隙。
然而，林陌的竖瞳之中，唯有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与破灭一切的决绝！他强忍着灵魂层面的剧痛，道则之剑再次抬起！
“聒噪！”
第二剑，再次挥落！灰线精准地斩在魔碑深处那搏动的污秽光核之上！
噗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腐肉！污秽光核猛地向内坍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啸！魔碑眼眶中燃烧的滔天魔焰骤然一黯，几乎熄灭！覆盖万里的冰封魔域剧烈摇晃，无数被定格的魔影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寸寸碎裂！
“你…你竟能伤吾本源？！不可能！这方时空已被锚固，你如何能动用如此力量？！”恶念本源的咆哮第一次带上了真实的惊恐与不解。
“锚固的，是尔等污秽时空。”林陌的声音如同宣告，“我之道，凌驾其上。” 他脚下的混沌天阶光芒大盛，强行稳定住自身，“下一剑，断你根基！”
道则之剑第三次抬起！剑尖灰芒凝聚，比之前两次更加凝练，散发出令整个深渊都为之战栗的归墟气息！
就在这第三剑即将斩落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整个深渊魔域，不，是整个九幽，乃至九幽所连接的广袤界域，都毫无征兆地、疯狂地颤抖起来！仿佛一个巨大无比的心脏，在濒死前绝望而疯狂的最后搏动！
林陌混沌竖瞳骤然收缩！
他看到，眼前这座万丈魔碑深处，那颗被自己两剑重创、污秽光核剧烈搏动的核心点，并非因恐惧而收缩，而是在…不顾一切地、向内…疯狂坍缩！
一股无法形容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能量波动，如同灭世的海啸，从魔碑核心轰然爆发！那并非攻击，而是…毁灭的开端！
“想逃？晚了！”林陌第三剑毫不犹豫地斩落！灰线再次洞穿魔碑，狠狠斩在光核之上！
噗——！
光核应声而裂！一道深可见“底”的恐怖裂痕贯穿其上！
然而，预想中的崩溃并未到来！
那裂开的光核，非但没有崩散，反而以裂痕为中心，爆发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纯粹的“湮灭”意志！
“哈哈哈哈！蝼蚁！你以为斩的是吾？你斩断的是吾束缚这深渊核心的最后枷锁！”恶念本源疯狂而怨毒的咆哮响彻虚空，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快意，“一起…归于永恒的寂灭吧！”
随着它的咆哮——
嗡——！！！
万丈魔碑，连同其内部那颗布满裂痕的污秽光核，瞬间化作了一个…点！
一个无限深邃、无限沉重、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绝对奇点！
紧接着——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发生了！
那不是能量的宣泄，而是时空本身的…崩解！
以那个奇点为中心，百万里、千万里…乃至更广袤范围的时空结构，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寸寸崩塌、向内疯狂坍缩！空间失去了意义，时间彻底紊乱！凝固的冰晶牢笼如同脆弱的蛋壳，瞬间被这股超越想象的力量撕扯得粉碎！
污血天幕被撕开，露出其后扭曲混乱的时空乱流！凝固的尸山骨海被无形的巨力揉碎、拉扯、吸入那不断扩张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那些被定格的魔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
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旋转着毁灭涡旋的“黑洞”，在魔域核心疯狂成型！并以超越光的速度，吞噬着一切！物质、能量、光线、法则…甚至…空间与时间本身！
“深渊自爆？！”钟灵（墟时）虚幻的身影在狂暴的时空乱流中剧烈摇曳，素白的裙袂被撕扯得近乎透明，眉心的玉色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惊骇，“它引爆了深渊核心的时空奇点！这是…同归于尽的终极手段！百万里时空坍缩…万物归墟！快走！！”
走？往哪里走？
时空的崩解如同怒涛席卷！混沌天阶延伸出的阶身在狂暴的时空涡旋中寸寸断裂、消散！林陌的混沌道则虚影，如同怒海中的孤舟，被这股灭世的力量狠狠拉扯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洞核心！
他的竖瞳死死盯着那疯狂扩张的黑暗深渊，洞穿虚妄的视野让他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那黑洞并非单纯的能量吞噬体，其核心处，是无数条代表着“崩坏”、“归零”、“万物终结”的终极法则锁链在疯狂缠绕、旋转！这些锁链如同活物，正顺着时空崩解的脉络，贪婪地蔓延向九界每一个角落！其所过之处，星辰熄灭，界域壁垒如同薄纸般破碎，无数生灵在无声无息中化为飞灰！
这不仅是物理层面的毁灭，更是天道法则层面的彻底终结！是深渊恶念在穷途末路时，拉上整个九界陪葬的终极疯狂！
“林陌——！”苏清玥凄厉的呼唤穿透狂暴的时空乱流，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从九幽核心遥遥传来！
林陌猛地回头！
隔着混乱扭曲的时空洪流，他“看”到九幽核心的景象也在急速恶化！大地崩裂，冥火巨炉彻底熄灭、解体，狂暴的时空涡旋已然席卷而至！苏清玥的身影在深坑边缘摇摇欲坠，心口魔剑的封印在黑洞引动的法则紊乱下剧烈闪烁，随时可能彻底崩碎！她身后，那些幸存的、被韩老阵图庇护的残存修士和凡人火种，在灭世的天威下如同蝼蚁般渺小，脸上写满了绝望！
最后的…人间火种！
一个抉择，如同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林陌混乱的思绪。
守护火种？还是…破灭黑洞？
混沌天阶已断，他自身难保！纵有踏天之力，在这百万里时空坍缩的绝对伟力面前，也显得如此苍白！他或许能短暂抵抗黑洞的吞噬，甚至尝试斩断部分蔓延的终结锁链，但绝对无法在火种被彻底湮灭前，阻止整个崩坏进程！
除非…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伴随着韩老那燃烧残魂时的决绝大笑，轰然占据了他的整个识海！
“阵修之道…天地为炉，劫难为柴！”
天地为炉…劫难为柴…
“混沌钟因护世而碎…”林陌的意念在狂暴的时空乱流中咆哮，带着一种殉道般的狂傲与明悟，“今…由凡人重铸！”
他不再抵抗那吞噬一切的恐怖引力，反而主动放开了所有防御！
混沌道则虚影顺着时空坍缩的狂潮，如同离弦之箭，向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洞核心——那旋转着终结锁链的毁灭奇点，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
“不——！！！”苏清玥的悲鸣响彻九幽，她眼睁睁看着林陌的身影被那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他回望时，竖瞳中那抹无法言喻的、仿佛告别又仿佛承诺的复杂光芒，以及他抬手掷出的一道…玄黑流光！
咻——！
那玄黑流光无视了狂暴的时空乱流，如同划破永夜的流星，瞬间穿透层层崩坏的界域壁垒，稳稳地、带着林陌最后的意志与力量，悬停在了九幽核心、苏清玥与那最后人间火种的上空！
正是归墟剑的本体！
嗡——！
长剑悬空，发出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剑鸣！剑格上，那枚取自北海龙王的暗金逆鳞碎片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浩瀚磅礴、却又带着无尽悲怆的混沌道则之力，混合着精纯无比的太虚剑意，从剑身轰然爆发！
轰隆隆！
一个巨大的、流转着混沌星璇与太虚剑纹的球形护罩，以归墟剑为核心，瞬间撑开！护罩凝实厚重，散发出镇压诸天、隔绝万法的无上道韵，将苏清玥、残存的修士、凡人火种、乃至下方破碎的九幽核心一小片区域，牢牢地守护在内！
狂暴的时空乱流冲击在护罩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护罩剧烈震荡，光纹明灭，却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那蔓延而至的“终结法则”锁链，撞击在护罩表面，竟也被暂时阻隔、扭曲，无法侵入分毫！
归墟剑，这柄生于混沌、长于杀伐、饱饮龙族气运与深渊魔性的绝世凶兵，此刻，竟成了守护人间最后火种的…擎天之柱！它以身为鞘，以林陌灌注的混沌道则为锋，硬生生在这灭世的洪流中，劈开了一方小小的净土！
“林陌…”苏清玥跪倒在护罩中心，染血的双手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仰望着悬空的归墟剑，泪水混合着血污汹涌而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剑身中传来的、属于林陌的决绝意志，也能感受到心口那柄魔剑在归墟本体出现时更加疯狂的躁动！守护与毁灭，两股力量在她体内激烈碰撞，撕扯着她的神魂。
他掷出了他的剑，守护了最后的人间。
而他自己…却踏入了那必死的深渊核心！
黑洞核心。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只有最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无”。时空被压缩到了极致，狂暴的终结法则锁链如同亿万条疯狂撕咬的毒龙，缠绕、切割着闯入者的一切。
林陌的混沌道则虚影，在进入核心的瞬间，便被这股超越想象的力量狠狠挤压、撕扯！虚影剧烈波动，边缘处甚至开始模糊、消散！道台内，那尊坚不可摧的混沌元婴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体表流转的原始光泽飞速黯淡！
“愚蠢！自寻死路！”恶念本源残留的意识在虚无中尖啸，充满了快意，“成为这万物终结的一部分吧！你的神魂，将成为吾寂灭新生最好的养料！”
“养料？”林陌的意念在绝对的虚无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不，是薪柴！”
他不再试图维持虚影的形态，反而主动…散开了！
由混沌道则构成的虚影瞬间分解，化作无数道精纯无比、流淌着星璇光芒的混沌气流！这些气流并未被黑洞的湮灭之力立刻吞噬，反而在核心处，围绕着一点微小却无比坚韧的灰色晶芒——时之道种，开始…燃烧！
是的，燃烧！
混沌元婴，这承载了他毕生道果、历经雷劫淬炼的终极道基，此刻脱离了道台的束缚，显化于这虚无的核心！它那原本凝实的玉质身躯，在狂暴的终结法则撕扯下，寸寸龟裂！但每一道裂痕之中，都喷涌出炽烈到极致的混沌道火！
元婴盘膝，双手虚抱，将那时之道种所化的灰色晶芒，如同最珍贵的火种，护在中央。它自身，则化作了引燃这火种的…第一捆薪柴！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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