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车里雅宾斯克的沦陷(1/2)
1920年6月25日,车里雅宾斯克西郊,米阿斯河防线。
浑浊的米阿斯河水在夏日的骄阳下泛着油腻的波光,懒洋洋地环绕着城市的西缘。这条宽度不过百余米、深度仅能没顶的河流,此刻却成了决定车里雅宾斯克乃至整个乌拉尔地区命运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河面上,几座铁路桥和公路桥的残骸歪斜地矗立着,桥墩被炸毁,扭曲的钢梁如同巨兽的骨架探出水面——这是红军后卫部队绝望的杰作,旨在延缓德军的脚步。
河对岸,一片狼藉中透着一股拼死一搏的疯狂,仓促构建的防御工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河岸斜坡和后面的开阔地。
锈迹斑斑、挂着空罐头盒的铁丝网一道接着一道;纵横交错的堑壕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口,里面挤满了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的士兵;
用沙包、圆木甚至从附近工厂拖来的机器零件加固的火力点像毒蘑菇般散布在各处;
隐藏在精心伪装的伪装网和临时搭建的掩体下的,是数量严重不足的76.2毫米1902野战炮和珍贵的45毫米反坦克炮,炮手们眼神空洞地等待着注定到来的命运。
守卫这里的是红军乌拉尔方面军被打残后撤下来的几个步兵师残部,与由城里匆忙动员起来的工人、学生民兵以及冷酷无情的内务部督战队混编而成的“车里雅宾斯克特别卫戍师”。
师长是瓦西里·崔可夫(虚构的,俄罗斯名字不好取),一个脸庞瘦削、眼神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坚硬的男人。
尽管他手下的部队装备低劣、补给匮乏、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大量士兵只配发了不到二十发的步枪子弹和几枚老旧的手榴弹。
但他仍然试图依靠这条并不算险峻的河流和城市外围那片庞大的、由红砖厂房、仓库和工人住宅区构成的复杂区域,进行最后一搏。
“同志们!看看你们的身后!”崔可夫踩着泥泞,沿着散发着汗臭和恐惧气息的堑壕深一脚浅一脚地巡视,他那因过度嘶吼而沙哑的声音在压抑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背后就是车里雅宾斯克!是我们工人阶级用双手建造起来的城市!是我们的家!我们无处可退!也绝不能后退!”
他停下脚步,抓住一个年轻士兵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孩子的脸上还带着稚气,握着莫辛纳甘步枪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安慰道:
“托洛茨基同志正在叶卡捷琳堡集结新的军团!从西伯利亚,从远东,援军正在路上!只要我们再多坚持一天,哪怕一个小时,胜利就必然属于我们苏维埃!属于工人阶级!”
然而,回应他的大多是死寂般的沉默、躲闪的目光,以及偶尔几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绝望的抽泣。
远处地平线上,那如同不祥阴云般终日不散的、由德军坦克和车辆扬起的遮天蔽日的尘土,以及空气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柴油发动机低沉而持续的轰鸣声,像死神的丧钟,一声声敲打在每一个守军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头。
饥饿、疲惫和对钢铁巨兽的恐惧,正在一点点蚕食着崔可夫用口号和督战队手枪勉强维持的防线。
河对岸,一片相对隐蔽的白桦林和起伏的丘陵后面,德军的战争机器正在高效而冷酷地进行着最后的总攻准备。
海因茨·古德里安将军将他的前沿指挥部设在了一个可以俯瞰大半个米阿斯河防线和车里雅宾斯克西区轮廓的小高地上。
指挥部设在一个加固过的半地下掩体里,天线林立,电台的滴答声和参谋们压低嗓音的汇报声不绝于耳。
古德里安举着高倍率望远镜,长时间、一动不动地仔细观察着对岸红军阵地的每一个细节、火力点的分布、堑壕的走向、炮兵阵地的可能位置、以及那些看似平静的河岸地段。
他脸上没有任何轻敌或急躁的表情,只有一种猎手锁定猎物后的冷静和专注。
“第1装甲师,瓦尔特·内林上校。”他放下望远镜,转向围绕在沙盘周围的将领们,声音清晰而平稳。
“你的师担任主攻箭头。在炮兵和航空兵完成火力准备后,从正面的科什金诺地区强渡米阿斯河。”
“集中你所有的‘野狼’和‘狼王’,我要你用最猛烈的冲击,一举突破并撕裂敌军中央防线,建立稳固的桥头堡。”
“明白,将军!第1师已经做好撕碎他们的准备!”内林上校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第3装甲师,利奥·盖尔·冯·施韦彭堡少将。”
“你的部队在右翼的苏霍多尔斯基方向展开,进行积极的佯动和火力侦察,吸引并牵制敌人右翼的兵力火力。”
“一旦主攻方向突破,你的师要像闪电一样迅速投入,向右翼纵深扩张战果,迂回包抄城里守军的侧后。”
“遵命,将军阁下。利刃已准备好挥出。”施韦彭堡冷静地回应。
“第10装甲掷弹兵师,弗里德里希·基希纳中将。”
“你的掷弹兵是攻坚的铁锤。任务是在装甲部队打开突破口后,立即跟进过河,肃清河岸阵地所有残存的抵抗点,逐壕逐垒地清理,然后向城区边缘的工厂区发展进攻,为后续步兵扫清道路。”
“铁锤已经举起,将军!第10师保证完成任务!”基希纳的声音厚重有力。
“技术军官,再次确认所有参与渡河的‘野狼’和‘狼王’坦克的潜渡通气管密封和发动机防水处理!工兵部队,检查所有突击舟、橡皮艇和预制浮桥组件!我要在总攻开始时,看到一切就绪!”
古德里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军官。
“先生们,记住,虽然对面的布尔什维克已是强弩之末,但困兽犹斗,何况是人呢?我们必须用绝对的优势火力、钢铁般的纪律和无畏的进攻意志,将他们彻底碾碎,不留任何幻想!”
与此同时,在更后方,数个经过加固和伪装的野战机场上,帝国的空中巨兽再次被地勤人员的号令和引擎的轰鸣声唤醒。
一架架体型庞大、线条粗犷的“天鸢”重型轰炸机被牵引车拖出机库,地勤人员正在为它们挂载沉重的航空炸弹从50公斤的高爆弹到500公斤的穿甲爆破弹,应有尽有。
赫尔曼·戈林大将决心用这场规模空前的旨在摧毁一座城市的战略轰炸,彻底瓦解守军残存的抵抗意志,将车里雅宾斯克变成一座无法坚守的废墟,为地面部队的最终攻城铺平道路。
他甚至怒吼着立誓:“若城中还能有一个斯拉夫人存活,我便不再是戈林,而是迈耶!”
1920年6月28日,清晨5时50分。
黎明的曙光刚刚驱散夜幕,东方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米阿斯河两岸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寂静中,连鸟鸣声都消失了,仿佛大自然也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血腥。
5时55分,三发刺眼的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烟,猛地从德军后方阵地升上天空,如同地狱敞开了大门。
刹那间,天地变色!
首先发言的是隐藏在伪装网和预设阵地里的超过三百门各种口径的重炮。
从轻盈迅捷的105毫米 leFh 16榴弹炮,到威力强大的150毫米 sFh 13重型榴弹炮,再到少数如同巨兽般的420毫米大贝尔塔超重型榴弹炮,所有炮口同时喷吐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
炮弹划破空气的凄厉呼啸声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紧接着,对岸红军的阵地就被连绵不绝、地动山摇的剧烈爆炸所覆盖。
这是一场钢铁与火焰的风暴。炮弹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落,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伴随着黑色的烟柱不断腾起,泥土、沙袋、圆木、破碎的武器和人体残肢被抛向空中。
红军的堑壕在爆炸中被撕开、填平,铁丝网被炸成扭曲的废铁,精心构筑的火力点在直接命中下连同里面的守军一起化为齑粉,大地在持续不断的猛烈撞击下痛苦地颤抖、呻吟,仿佛随时会裂开。
炮火准备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四十分钟。当炮击的弹幕开始有规律地向红军阵地纵深延伸,试图摧毁其预备队和指挥枢纽时,天空中传来了另一种更加尖锐、更加令人胆寒的引擎轰鸣声。
瓦尔特·里希特霍芬男爵麾下的“游隼”俯冲轰炸机群,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从云层中呼啸而下。
它们带着那种特有的、足以让最勇敢的士兵也精神崩溃的尖啸声,近乎垂直地扑向那些在炮火中侥幸残存下来的红军炮兵阵地、坚固的混凝土机枪堡和疑似指挥所。
相比于面积覆盖的炮击,这些“空中死神”的打击更加精准和致命,250公斤和500公斤的航空炸弹往往能直接钻进目标内部爆炸,将其从内部彻底摧毁。
“装甲部队,进攻!”就在炮火延伸和俯冲轰炸机肆虐的当口,古德里安对着无线电麦克风,发出了那个决定性的、简短的命令。
第1装甲师的先头坦克营,数十辆经过紧急防水处理、车体上加装了粗长潜渡通气管的“野狼”中型坦克,如同从泥沼中苏醒的史前巨兽,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排气管喷出浓密的黑烟,缓缓驶下平缓的河岸,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浑浊的米阿斯河水之中。
它们依靠通气管维持发动机运转,车体大部分没入水中,只有炮塔和那根标志性的“呼吸管”露出水面,向着对岸坚定地驶去。
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工兵驾驶着突击舟和橡皮艇,满载着架桥设备和首批突击步兵,冒着对岸密集的子弹和炮弹破片,奋力划动船桨。
冲向对岸,他们的任务是以最快速度建立滩头阵地并架设可供后续部队通过的浮桥。
对岸,从被猛烈炮火几乎夷为平地的工事废墟里,从被震塌的堑壕泥土中,残存的红军士兵如同幽灵般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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