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神工降临,来自上古的“黑科技”(2/2)
“这玩意儿,比‘黑科技’更黑。”程昱笑,眼底却没有戏,“它要让城变成一台机器。”
“机器可以坏,”荀彧合上扇,“但机器可以修。礼与法,终归也要靠‘术’的齿轮转起来。”
月英没说话。她把“风盘”收好,又把“听震匣”上墨针的位置记在一小片竹签上,竹签插入尺籍右上角的细孔里。她做完,忽然看向郭嘉:“我还带了一样‘上古’的东西。”
“再上古?”郭嘉挑眉。
“‘玄圭’。”月英从袖中取出一块黑黝的石,呈扁圆,边缘极润。她将玄圭轻轻置于“九章尺”一侧,青铜与黑石相触,尺上的细纹居然隐隐浮出一层浅浅的暗光,像月影映水。她道:“这是荆州旧器,祖上相传,说可以校‘南北’。你那尺上的‘水、土、工、兵、民、赋、仓、坊、律’,每一‘章’背后我都刻了暗线。玄圭一放,真章显,假章灭。若有人仿你的尺,放上它,就现形。”
杜畿与荀彧对望,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一丝庆幸。程昱则轻轻打了个响指:“你说的是北使袖里的银片吧?”
“我没看见。”月英平静,“但我知道他们会做。术不怕被学,怕被坏。我把‘坏’封死在‘器’里。”
郭嘉看着那一寸青铜与黑石的交界,许久没言。他伸手按了一下“九章尺”,指尖很稳。片刻,他抬头:“今夜,台不立,灯不灭,鼓不停。‘样街交付’之后,要趁热把‘号’打出去,三天内把三条街、两座桥、四处暗渠全接上尺籍。”
“我去看火。”月英转身,“窑口今晚会‘喘’一回,我要在。”
“我去看水。”杜畿收了胡须,“七星第一星吃力了,我去替它撑撑腰。”
“我去看人。”荀彧把扇子别在腰后,“文告要跟上,‘营造三十条’明朝进殿。”
“我去看风。”郭嘉笑,很淡,“北风要从粮道上落刀,我去把刀背磨钝一点。”
夜更深。样街灯色暖,市井的脚步先慢再稀,最后只余更夫的梆声。七星塘的风痕薄了,水声像人在低低说话。窑火不躁,火色稳得像老人的脉。听震匣的墨针动了两次,都在“可”之内。玄圭在案,九章在侧。尺籍第一页上,已经写满一行小小的字:样街甲段,编号一至一八九,合格一七六,返修一三。每个字都像钉子,钉在这座城的骨里。
子时后,内侍送来御笔一封。拆开,是短短一行:“社稷坛,明日立基;天枢台,俟‘礼’之心定而后形。”落款一字:“看”。墨未干,却比石上的红更稳。郭嘉把这封信放进尺籍第二页,像把一颗心放在机器的中央,让它有了“节”。
风忽起,极轻。听震匣的墨针没有动。月英从窑前回来,衣角带着火的暖,左颊的疤在灯下像一笔不经意的刻。她看见案上的玄圭与九章,抬手把玄圭又往尺边推了一寸,黑与青更贴。她道:“上古的‘黑科技’,落在今天,不为神怪,只为省人命。”
“省人命。”郭嘉复了一句,“值。”
“值。”她笑,看了一眼他指尖的微白,“你也值。”
最后一盏灯被鼓点留在廊下,不灭。北使在客馆里坐了一夜,烛火照不进他眼底。他抬手,取出袖里的银片,银片边缘刻线极细,他把它按在一根仿制的铜尺上,盯了良久。晨风一来,银片上的刻影竟微微散了。他怔了一怔,冷笑一声,把那根假尺掰成两截。
“上古的‘黑科技’?”属下低声问。
“不是‘黑’。”北使把银片丢进烛火,“是‘手’。”
天光由东窗爬进来,许都醒了。样街全线通行,百姓脚底不湿。市眼抬灯,第一声叫卖在廊下响起。七星塘的第一星灯没有灭,水收住了夜里最后一丝风。社稷坛的基坑在东南开了一道口,土色润,形体正。小台七步仍在,石上的“看”字还红。
郭嘉翻过尺籍第三页,提笔写下今日的第一行:许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