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盒中秘辛与暗流涌动(2/2)
“动机的种子,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的。”周婷沉声说道,“一个在单亲家庭、缺乏父爱、并且可能从小就被母亲灌输了对父亲及其相关人事的怨恨情绪中长大的孩子,他的心理极易扭曲。
如果后来他知道了,或者自以为了解了当年事件的‘真相’,并将母亲和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那次任务的相关责任人,那么他就有充分的理由进行复仇。”
“而且是一种带有强烈仪式感的复仇。”陆野补充道,“他用红布蒙住受害者的眼睛,或许象征着他认为这些人在当年‘瞎了眼’,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或者视而不见;放置老式军徽,则是将清算明确地指向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和集体。这是一种宣判,宣告他们要为过去的‘罪行’付出代价。”
至此,凶手的心理画像似乎清晰了起来:年龄应在50岁左右,是赵文芸和冯劲松的儿子“赵志军”(或者他可能使用了其他名字),拥有强烈的复仇动机,心理偏执,对那个年代的历史和符号有深入的了解,并且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但是,户籍系统里,赵志军明明显示在1988年就已因车祸死亡。
“这个‘死亡’,太蹊跷了。”老陈摸着下巴,“十八岁,刚成年就死了?会不会是……假的?为了掩盖身份?”
就在这时,陈凯那边对工作笔记的初步检索有了发现。
“陆局!有发现!”陈凯的声音带着兴奋,“在冯劲松1978年的一本工作笔记末尾,有几页看似是随手记录的林业数据,但经过光谱扫描和笔画压力分析,发现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经过技术处理,那几页纸下方隐藏的字迹逐渐显现出来。那不再是工作记录,而更像是一篇篇断续的、充满痛苦和挣扎的日记:
“……又一个不眠之夜。‘断箭’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小张(指张爱国?)他们如今过得心安理得吗?那些冰冷的数字,能掩盖血的事实吗?……我常常梦见那条冰河,梦见老连长绝望的眼神……还有那个孩子……我对不起文芸,更对不起那个我没能救回来的孩子……我不是主谋,但我也是帮凶……沉默,就是最大的恶……”
字迹到这里变得极其狂乱,后面更是断断续续,充斥着“罪孽”、“惩罚”、“解脱”等字眼。
“冰河?老连长?没救回来的孩子?”周婷捕捉到这些关键词,“那次‘断箭行动’,不仅可能造成了战友伤亡,似乎还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冯劲松认为自己负有责任,并且对当年一起参与任务、后来却似乎置身事外的张爱国等人心存怨念?”
这条线索极其重要!它暗示当年的事件可能比想象的更复杂,牵扯到更多无辜者,而冯劲松的负罪感也来源于多个方面。
“立刻核查,当年27团驻地附近,或者任务路线区域内,在1970年底左右,是否有非兵团人员的儿童失踪或死亡记录!”陆野立刻下达新的指令。这条线索如果属实,那么凶手的复仇动机可能就不仅仅是针对导致他家庭破碎的当事人,还可能包含了为那个“没救回来的孩子”讨回公道的成分。
会议室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王闯快步过去接起,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放下电话,看向陆野:“陆局,跟踪胡老倔的小组汇报……目标跟丢了!”
“什么?”老陈差点跳起来。
王闯解释道:“胡老倔对林子的熟悉程度远超我们想象,他利用一段复杂崎岖、布满倒木和岩石的河谷地带摆脱了跟踪。小组担心强行跟进会暴露,只能选择放弃。最后失去他踪迹的方向,大致是往……往毗邻的蒙兀尔自治旗方向去了。”
蒙兀尔自治旗?那已经不是龙州,甚至不是黑河省的地界了。
胡老倔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着夜色,穿越复杂地形,前往省外,他要做什么?去报信?去见某个人?
案件的暗流,因为胡老倔的消失,而变得更加汹涌和难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