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再见郭子昂（1/2）
“竟然……是他！”
林婉清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荒谬与骇然。
她没想到自己的老祖宗，竟以如此决绝、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将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
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融合之道。
辉夜清冷的声音也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和感慨：
“这个燕齐天，真是好一个金蝉脱壳，瞒天过海。
舍弃皇位，化身鬼物，以国运为资粮，以自身为鼎炉……数百年蛰伏，只为一朝脱困或证道。这份心性，这份魄力，古今罕有。”
方默默然，消化着这惊天的秘密。
他终于明白，为何那鬼尸看上去如此灵动，并且直奔这实景的海市蜃楼。
这实景的海市蜃楼就是劫沉的道场，燕齐天来这里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或许，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不管是谁，最终都无法得到筑基鬼尸。
想到这里，方默感到心底出现一股寒气。
燕齐天没有死，他只是换了一种更极端、更可怕的方式“活着”，并在暗中主导着大燕的国运，等待着脱困或成功的时机。
“我们之前的猜测，或许都错了。”方默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和劫沉的关系，更像是……合作者，甚至是主导者之一。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脱困那么简单。”
双路同修，融合煞气与浩然正气，这本身就是一条逆天之路。
若能成功，其代表的意义和可能拥有的力量，将远超想象。
而汇聚一国之运作为试验的底气，这等手笔，堪称惊天。
“他现在是鬼尸之身，意识是否完全清醒？还保留了多少作为‘燕齐天’的记忆和意志？”
林婉清提出了关键问题。
如果燕齐天的意识已经完全被鬼尸的本能或者劫尘的意志取代，那情况或许更糟。
辉夜沉吟道：“从他能调动浩然正气，以及之前表现出的目的性来看，他的核心意识很可能并未完全泯灭。
但数百年煞气侵蚀和鬼尸转化，必然对其产生了巨大影响。
现在的他，究竟是燕齐天，还是一具拥有燕齐天记忆和执念的怪物，很难说。”
方默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波澜。
无论燕齐天是何种状态，其筑基圆满的实力是实打实的。
他们之前的行动，恐怕早已引起了这具“鬼尸”的注意。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方默沉声道，“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我们之前的很多行为，比如动用《金光咒》，比如我身上的斑纹和《煞气炼心篇》，都可能被他视为关键的变数，或者是……有价值的实验品。”
他看向石室出口的方向，眼神无比凝重。
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就在方默准备与其他四人商议下一步行动时，整个七窍玲珑塔，忽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苏醒，带着煌煌正气与森森鬼气，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笼罩了整个塔内空间。
燕齐天……或者说，那具鬼尸，似乎彻底苏醒了！
方默的视线重新聚焦在七窍玲珑塔的石室内，残余的煞气仍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但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波动正从塔的深处弥漫开来。
几乎就在他彻底回神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清晰地感觉到，被自己以《煞气炼心篇》和《玄元功》联手封印在左臂次要经脉中的那些浩然正气种子，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骤然间剧烈地躁动、膨胀起来。
它们疯狂地冲击着封印壁垒，试图破封而出，与外界那苏醒的庞大意志里应外合，在他体内扎根、生长，将他彻底“转化”！
“哼！”
方默心中冷哼，《煞气炼心篇》急速运转，冰冷的煞气如同最忠诚的狱卒，死死加固着封印壁垒。
《玄元功》调和的中正之力则如同缓冲层，不断消解着浩然正气的冲击力道。
两相配合之下，那左臂经脉处虽传来阵阵灼痛和鼓胀感，但封印依旧稳固，并未被立即冲破。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惕，提前做了防备。
若像其他人那般毫无防备地接受奖励，此刻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迅速扫向石室内的其他人。
只见那四个同样经历了黑金煞气灌顶的蒲团上，青鸾、枯木道人、玄磷、黑魇四人，此刻再无之前的沉稳与强横，一个个脸色扭曲，显露出极大的痛苦之色。
青鸾周身原本冰冷的煞气变得紊乱不堪，她双手死死掐诀，眉心一点幽光闪烁不定，似乎在以某种秘法对抗着体内的异变。
但丝丝缕缕的乳白色气息仍不受控制地从她体表逸散出来，与自身的煞气激烈冲突，让她身体微微颤抖，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枯木道人情况更糟，他干枯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火炉的朽木，皮肤之下仿佛有白色的光流在窜动，试图冲破那层死寂的躯壳。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原本就阴鸷的面容此刻因痛苦而愈发狰狞，周身死气与那堂皇正气交织，形成一种极其矛盾的诡异景象。
黑魇庞大的身躯剧烈起伏，他试图以浑厚的煞气压服体内的异动，但那股浩然正气仿佛自带净化特性，对他这种纯粹的鬼修克制尤为明显。
他体表的岩石般肌肤竟然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隐约有白光从裂缝中透出，让他发出沉闷如雷的痛苦低吼。
玄磷则是最为狂躁的一个，他周身的赤色煞焰明灭不定，时而暴涨，时而萎靡。
白色的烟气从他七窍中丝丝冒出，与他暴戾的气息激烈对抗，让他如同被困的野兽，双目赤红，发出阵阵压抑不住的咆哮，似乎随时可能失控。
这四人，在现在的这些人当中，实力都是拔尖者。
在之前领取奖励时，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些资源中隐含的小手脚，各自都有防备和后手。
然而，当这源自燕齐天、经由劫尘法相汇聚、又在此刻被其本体意志引动的浩然正气真正爆发时，其霸道与渗透力远超他们的预估。
那不仅仅是能量的冲突，更是一种对意志、对道路的强行矫正与烙印。
换句话说，当他们决定趟这趟浑水时，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被燕齐天给盯上了。
石室内其他那些没有资格坐上蒲团，但也或多或少吸收了塔内逸散煞气或之前奖励的修士，下场就更为凄惨了。
“啊！”
“救我！好痛！”
“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滚出去！”
“……”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只见那些修士一个个倒地翻滚，皮肤表面，一道道乳白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交织、蠕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他们的身体在两种极端力量的冲突下剧烈扭曲，有的皮肤开裂，渗出乌黑与乳白混合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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