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悟能甩锅(2/2)
“天河那里大开杀戒了,你的那些兄弟……无一幸免啊!”
猪全能打了个冷战。
“父帅,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的天庭啊……”猪悟能松开手,从腰间扯下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淌,在青石上洇出深色痕迹,“就像这葫芦里的酒,看似清澈,实则掺了三百年前的旧酿、五百年前的宿怨,还有……”
洞外的紫雾不知何时浓了起来,远处传来夜枭的怪笑。
“父帅是说……”少年的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揪住对方衣角,“嫦娥仙子的遇刺,不是意外?”
猪悟能突然转身走向洞内,九齿钉耙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洞壁上的夜明珠次第亮起,照出石案上堆积如山的密报。他忽然抬手挥散满室珠光,洞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唯有猪悟能眼中两点幽光如鬼火跳动。
“小全能,你见过真正的聪明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声,似乎是猪悟能在解铠甲,“不是舞刀弄枪,不是巧舌如簧,是像块石头一样沉到海底,任上面洪水滔天,也绝不露头。”
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落在少年手背上,他惊觉是猪悟能的眼泪。这滴泪在黑暗中竟泛着微弱的银光。
记忆中这位父帅从未落过泪,哪怕当年被贬下凡间,错投了猪胎,也只是摸着猪肚大笑三日,说“天蓬元帅变猪又如何?照样能吃遍南天门的蟠桃”。
“奎木狼为何突然来此?”猪悟能的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古井里捞上来的,“他腰间的业火珠,分明是从兜率宫失窃的。而吴刚……”他顿了顿,“分明是因为猪小能那个蠢货刺杀仙子后,玉兔自杀,吴刚此刻已经红了眼,打不过咱,咱也不能硬碰硬!”
洞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山石崩塌。猪全能下意识摸向腰间佩剑,却被猪悟能一把按住。
“明日天一亮,你就带着这腰牌去流沙河。”猪悟能的呼吸喷在他耳边,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血腥味,“找那个脖子上挂骷髅头的夯货,就说……就说天蓬元帅请他看在旧日情分上,留你一条生路。”
“父帅!”猪全能惊得攥紧腰牌,棱角几乎扎进掌心,“您呢?您不和我一起走?”
黑暗中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秋风卷过枯荷。接着有什么东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轻得仿佛一片羽毛:“我啊……还有些旧账要算。”
话音未落,洞顶突然射下一束月光,正照在猪悟能转身的瞬间——他后背的铠甲已卸去,露出狰狞的旧伤痕,其中一道从左肩贯穿到右腰,赫然是当年嫦娥护心镜碎片所伤。
猪全能忽然想起三天前深夜,他路过猪悟能寝室时,曾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呻吟。从门缝里望去,只见父帅对着一面碎镜发呆,镜中映出的却不是猪头人身,而是个身着银甲的英武男子,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滴血,宛如当年广寒宫前月下舞剑的少年。
“记住,从今日起,你从未认识过什么天蓬元帅。”猪悟能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被月光镀了层银,“若有人问起,就说云栈洞早已荒废,你只是个路过的猎户……”
话音戛然而止。猪全能忽然感到掌心的腰牌发烫,抬眼望去,只见猪悟能的身影在月光中渐渐模糊,宛如被晨露打湿的纸人。洞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声,像是有千军万马正朝着云??洞涌来。
“父帅!”少年扑过去,却只抓住一片飘落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