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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没人敲钟,但每天都有人醒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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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啼笑皆非的是,不知是谁带的头,孩子们竟将她编写的《乡土草木志》,改编成了一段节奏明快的快板书,在赶集的日子里,于市集上表演传唱:

“破壳要趁露水寒,埋罐须防秋风枯!蛇虫咬伤不要慌,清溪旁边找地榆!若问是哪个教的?嘿!风吹过来的!”

廊檐下,柳如烟听着那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唱词,久久未语。

她忽然明白,真正的教育,早已走出了她那小小的课堂,落在了每一个需要被唤醒的清晨,落在了每一句“风吹过来”的口耳相传里。

这片土地,已经开始自己教自己了。

极西要塞,程雪的帅帐内。

一名主官面色凝重地禀报:“将军,您推行的‘开仓监粮’之法,如今在民间,竟演变成了一出‘粮账戏’!”

原来,自从程雪下令每月初一由村民推选代表入仓核验粮储后,百姓的疑心尽去。

更有人将仓储的流程、数目,用皮影戏的方式演绎出来,每逢集市便演上一出。

如今,连几岁的孩童都能背出本月官仓的入库明细。

主官忧心忡忡:“如此一来,官府再无半点秘密可言,威信何在?”

程雪放下手中的军报,冷然一笑:“威信,从来不在于高墙与门锁的坚固,而在于它是否敢于站在阳光之下。”

她提笔,在即将呈递给朝廷的奏折上写道:“民心如水,堵不如疏。监督不是对抗,而是信任最响亮的回音。当每一粒米都变得透明,民心自会成为最坚固的粮仓。”

北境,旧部军营。

已至暮年的李昭阳,在亲兵的搀扶下,踏入了他曾挥洒过半生心血的军营。

他惊讶地发现,营中清晨与傍晚的操练号角声,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悬挂在旗杆顶端的一串厚重铜铃。

风过,铃响,沉闷而悠远。

“为何不用号角?”他问向新任的统帅。

一名路过的老兵闻言,立正行礼,大声回答:“回老将军!新来的弟兄们说,打仗分生死靠的是军纪,可活下来靠的是袍泽间的默契!这铃声,是咱们自己琢磨出来的,它的节奏,正好合着咱们跑操时最省力的那口气!”

李昭阳浑浊的双眼猛然一亮。

他细细聆听,果然发现,那铃声的节奏,竟与士兵们行进间吐纳的频率隐隐相合。

夜间巡逻的哨兵,也以此铃声的急缓,来传递周遭的安全信号。

更让他心头震颤的是,每逢阵亡将士的忌日,全营都会于校场静默肃立。

那时,没有哀乐,没有祭文,只有一个与阵亡者最亲近的袍泽,会缓缓走上高台,摇响那串铜铃。

一声,又一声,如泣如诉,仿佛是无数战友在低声呼唤。

李昭阳伸出布满伤痕与皱纹的手,轻轻触碰着那冰凉的铜铃。

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这支军队所有人的心跳,在同一频率上共振。

临行前,他拍了拍新任统帅的肩膀,只留下了一句话:“记住,这世上最坚固的铠甲,不是玄铁,而是袍泽兄弟们,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中原,忘川圩。

韩九在寒冬的破晓时分醒来,却被窗外异样的寂静惊得一个激灵。

往日此时,村里早已响起了锄头破开冻土的闷响,妇人们挑水的扁担声,以及孩童们隔着窗户背诵“救急歌谣”的含糊念白。

而今天,万籁俱寂。

他披衣出门,只见全村老少,竟都默默地肃立在村口那片最开阔的田埂上,面朝东方,神色庄重。

每个人手中,都紧紧攥着一个用布包好的、装满了种子的“命种包”。

一个邻居见他出来,悄声告诉他,昨夜村里好几位老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那位从未留下姓名的“草鞋先生”对他们说:“今日天地换气,宜静不宜动,静待日出,方可破土。”

韩九本想斥之为无稽之谈,可当他看到队伍里,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尚在垂髫的幼童,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时,他把话咽了回去。

片刻之后,天际破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精准地洒在田埂之上。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用极低的声音诵道:“破壳。”

紧接着,所有人齐声低诵,声音汇成一股洪流:

“埋罐。”

“续火。”

“传话。”

四个词,仿佛一道神圣的律令。

话音落,众人神色恢复如常,各自散去,扛起农具,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炊烟袅袅升起,村庄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喧嚣。

韩九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轮喷薄而出的红日,眼角忽然有些湿润。

他终于懂了。

没人再需要敲响那口警世的钟。

因为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已将觉醒,变成了每天清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

看遍了这人间烟火自成的秩序,陈默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一片空明。

他不再去计算系统的签到奖励,也不再推演朝堂的风云变幻。

那些曾经占据他全部心神的东西,在这些平凡而坚韧的日常面前,竟显得有些渺小。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间,踏上了一条通往南方的官道。

那是一条他曾无比熟悉,又无比憎恨的路。

他忽然想走回去看看,看看那座曾经囚禁他尊严、也曾给予他庇护的府邸。

去看看那棵栽在旧院墙角,曾为他遮挡过无数冷眼的梨树,是否……还在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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