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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草鞋脱了,路还在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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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用艾草熏燎每一间房屋;用茴香和山姜煮成辛辣的汤汁,撬开患者的牙关灌下;更令人惊奇的是,她们处理药材的方式——将所有采来的草药,都先用溪水浸泡一夜,次日清晨用石锤轻轻敲裂,再投入罐中煎煮。

村妇们管这叫“让药性醒过来”。

奇异的是,不少昏睡的患儿服下这“醒来”的药汤后,竟真的悠悠转醒。

柳如烟取来一份方剂细察,发现竟是将陈默早年传下的“三草退热汤”,与本地巫医世代相传的某种驱瘴古法,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

她拉住一个正在熬药的赤脚少女,问其由来。

少女眼神清澈,歪着头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是阿妈的阿妈在梦里告诉她的。梦里有个瘸腿的叔叔说,种子被敲一下才能醒,人睡得太沉了,也得敲一敲。”

柳如烟妩媚的眼波中,第一次浮现出近似于敬畏的神色。

她没有再追问那个“瘸腿叔叔”是真是假,反而命令学生:“记下来,把她们做的每一步都记下来!”

在笔记的末页,她用朱笔添上了一句决断的话语:

“当千万个梦说出同一种话时,那就是真相。”

东部沿海,盐碱滩涂。

新任的度支司巡按程雪,正在巡查“生态赋税”新政的执行情况。

她惊讶地发现,大片被官方判定为“废土”的盐碱地,竟被当地渔民改造成了一片片特殊的田塘。

塘中没有养鱼,而是种满了大片的耐盐鼠曲草与海荆芥。

“大人,这不是吃的,”一个皮肤黝黑的渔夫,指着那些长势各异的植物,咧嘴笑道,“这是‘测地信使’!你看,这片草活得久、长得绿,说明这块地的‘咸味’快退了,土快醒了;那片死得快、叶子发黄,就得换个法子,多浇点草木灰水。”

更有老妪,将不同地块的草叶颜色变化,编成了一套朗朗上口的“土情谱”——“叶红根短土发酸,叶青秆长碱已轻”,其判断土壤改良进度的效率,竟比官府带来的昂贵仪器还要快上三分!

程雪这位以理性务实着称的女官,在滩涂上站了整整一个时辰,震撼无言。

在返回驿站后,她给朝廷的回奏上,只写了短短一句话:“人民不需要被启蒙,他们只是需要不被打断。”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一望无际的海边,脚下的泥土正缓缓蠕动,最终,拼出了一行字:

你不是灯,你是风。

边关大营,弥留之际的李昭阳,被旧部从京城接回。

他听闻边军遭遇了一种前所未闻的新型毒雾,常规的解毒药囊几乎无效。

他强撑着病体,被搀扶到前线营地,却见士兵们早已弃用了官配的药囊。

他们在营寨门口,用艾草和湿润的藤条编成一道道“呼吸篱”,风吹过时,便散发出阵阵清香,驱散秽气;每个营帐外,都埋着一只陶罐,里面盛着半满的辣椒灰水,形成一个最原始的空气过滤层。

最奇特的,是每名士兵睡前,都会摇响挂在床头的铃铛三声,他们称之为“清肺令”。

“这是哪位高人想出的法子?”李昭阳嘶哑地问。

一名老兵回答:“回将军,没人知道。是一个炊事营的老兵传出来的,他说铃响一次,浊气出;二次,清气入;三次,心定神安。这法子没爹没娘,是大家伙儿一起活出来的。”

李昭阳拄着拐杖,迎风而立,浑浊的眼中,泪水缓缓滑落。

他望着南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阿默,你现在……是不是也正躺在那片野地里,听着这样的铃声入睡?”

北方苦寒之地,清明时节。

韩九在早已废弃的炊事营旧址,为故人烧纸。

他忽见林中一个蜷缩发抖的老丐,口中正无意识地反复念叨着:“……破壳……要醒……灰拌……莫晒……”

韩九心头一震!

他认出,这正是当年炊营解散后便失散了的粮册官,曾亲手抄录了陈默所授的全部应急之法!

他立刻将老丐背回家中,架锅熬粥,却发现家中已无存米。

危急之中,他猛然想起村民们近年来自行改良出的“代粮粉”——将晒干的鼠曲草根磨成粉,混入炒熟的野豌豆渣,虽难以下咽,却可充饥三日。

一碗滚烫的糊状物喂下,老丐竟缓缓睁开了眼。

他盯着韩九家泥墙上用炭笔画着的、早已模糊不清的“三草方”图案,突然嚎啕大哭:“你……你还记得……那个总在灶边画画的哑巴先生吗?”

韩九这个朴实寡言的汉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夜,他将家中祖传的那口大铁锅,请村中铁匠再次熔铸,铸成了一口小小的铜钟,挂在了村口的老榆树上。

他告诉村里的孩子们,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来一同敲响它。

钟声响起时,孩子们会齐声高喊:“我们活着!我们记着!”

风过林梢,钟声悠远,仿佛在与天地间某个永不消散的誓言,遥相呼应。

而此刻,赤足独行的陈默,已走出了连绵的群山。

他来到了一片广袤而干涸的河床之上,龟裂的大地延伸至视野的尽头,空气中没有一丝水汽,只有猎猎作响的狂风。

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风中,似乎裹挟着一种奇异的声响。

那不是铃声,亦非钟鸣。

而是一种古老而沉闷的擂鼓之声,从地平线的尽头,隐约传来,一声,又一声,仿佛敲打在天地的心脏之上。

那声音并非来自人,亦非来自雷,倒像是……风被装进了无数巨大的囚笼,在挣扎,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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