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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雪拥蓝关,暗流涌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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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84年 汉文帝四年 农历十一月

十一月的北地,已是寒冬。朔风怒号,卷着雪沫,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湟水彻底冰封,河面如镜,可行车马。原野上积雪盈尺,不见草木,唯有零星村庄的炊烟,显示着人间的生机。狄道城的城墙垛口挂满了冰凌,街道上的积雪被清扫堆积两旁,如同白色的堤坝。天气酷寒,呵气成霜,百姓多闭门不出,围炉取暖。然而,靖王府内外的紧张气氛,却与这冰封的天地形成反差,丝毫未因严寒而冻结。十月底那场突如其来的强寒潮,其影响正持续发酵,并且引出了一系列新的、更为复杂的问题。运输线的艰难、边境防务的压力、乃至郡内民生的维系,都因这持续的恶劣天气而面临严峻考验。更令人担忧的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此严冬,缺衣少食的匈奴部落,铤而走险、南下劫掠的风险会大大增加。靖王李凌在初步应对了寒潮的突然袭击后,深知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他坐镇狄道,一方面要持续督导抗寒保运的各项措施,确保西进战略的生命线不至中断;另一方面,则要高度警惕北方边境可能出现的敌情。与此同时,郡内的民生保障、治安维护也需格外关注,天寒地冻,最易滋生事端。世子李玄业在协助父亲处理繁重政务的同时,将其敏锐的观察力投向了寒潮之下可能被掩盖的更深层次的隐患,尤其是郡内基层的治理细节与潜在的社会矛盾。这场五十年不遇的严冬,如同一块试金石,检验着北地郡统治机器的每一个齿轮是否坚固,也考验着李凌父子的耐心、智慧与定力。

十一月初八,靖王府议事厅。炉火比往日烧得更旺,但厅内气氛却有些凝重。李凌正听取长史周勃关于寒潮影响的最新汇报。

“王爷,”周勃眉头紧锁,“此次寒潮,持续时间之长,范围之广,为近年罕见。南路粮道,虽经全力疏通,然陇西鸟鼠山段仍有暗冰,车队行进缓慢如蜗牛,日行不足三十里。最新估算,首批三万石粮秣,至少需延期半月方能抵金城。北路策应偏师所需草料,经多方筹措,已冒险送出部分,然休屠王遣使来告,其境内亦遭大雪,牲畜冻毙甚多,请求我方追加援助,否则恐难保障我偏师牲畜过冬。郡内民生,各县上报,因持续严寒,炭薪价格飞涨,虽有官府平抑,然贫苦之家仍有受冻之虞。另,已有三县上报发生民房被积雪压塌之事,伤十余人,亡三口,已命县尉安置抚恤。”

情况比预想的更为严峻。运输延误意味着玉门关的储备压力增大,而北路的意外情况则可能影响与河西羌胡的关系。郡内民生问题更是直接关系到统治基础。

李凌沉吟片刻,问道:“勃兄,依你之见,当前最急迫者为何?可有应对之策?”

周勃答道:“老臣以为,首在保运输、稳民心。粮道虽慢,然生命线不可断。可加派熟悉山路之向导,辅以少量精锐兵士,携破冰工具、防滑草垫,为粮队前导开路,险要处甚至可人背肩扛,分段接力,务必使粮车能动起来!至于北路,休屠王所求,虽显贪黠,然其部现下确处困境,若置之不理,恐寒其心,甚至滋生变乱。可酌情再拨付部分草料、御寒物资,然需明确告知,此乃额外援助,下不为例,并令其出具收讫文书,以杜后患。郡内民生,当严令各县,开放官仓部分存炭,以成本价或略低于市价售予贫民,巡查里坊,助民修葺危房,绝不可再出现冻馁而死者!”

“父王,”李玄业接口道,他近日特别关注郡内细务,“周世伯所虑周详。儿臣补充两点:其一,运输艰难,恐生舞弊。天寒地冻,押运官吏、民夫易生懈怠,甚或克扣物资、盗卖粮秣。需密遣御史,扮作行商或流民,混入各运输队及沿途驿站,暗行查访,若有贪渎,立即严惩,以儆效尤。其二,郡内治安,需防微杜渐。严寒之下,盗匪或更猖獗,小民或因饥寒起衅。需令各县游徼、亭长,加强巡查,尤其夜间,对囤积居奇、欺行霸市者,从重打击。可效仿古法,实行‘冬防’,保甲联保,共御严寒与奸邪。”

李凌听罢,颔首道:“业儿所补,切中时弊!勃兄,便依你二人所议,立即施行!运输之事,由你总责,加派向导兵士,务求通达。北路援助,可予,然需如业儿所言,加强监管,明确界限。郡内民生治安,由法曹、市掾会同各县,严格执行‘冬防’之策,开放官炭,抚恤灾民,严打奸宄!业儿,你所提暗访之事,甚好,便由你从‘讯曹’或门下吏中,遴选精干可靠之人,秘密执行。”

“老臣(儿臣)领命!”周勃与李玄业齐声应道。

会议结束后,各项指令迅速下达。北地郡的官吏们在严寒中,为保障这条遥远的战略生命线、维系境内的稳定,开始了更为艰苦的努力。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十一月十五日,两份紧急军报几乎同时送达狄道,让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第一份来自朔方都尉赵破奴,是六百里加急。信中禀报:连日大雪,漠南匈奴活动迹象锐减,本以为可暂得喘息。然,三日前,巡边斥候在阴山以北百里处,发现大量马蹄印迹,似有大队骑兵自西北方向(匈奴右贤王辖区)迁来,并在背风山谷中发现临时营寨遗迹,估计兵力不下五千骑,且有妇孺老弱随行,显是部落迁徙。赵破奴判断,此乃匈奴某部因漠北雪灾严重,难以过冬,被迫南迁就食,其最终目的地不明,但极大可能觊觎我边塞粮草物资。朔方各塞已高度戒备,然天寒地冻,哨探困难,敌情未明,请王爷示下。

第二份则来自玉门关护西域校尉王猛。信中称:玉门关外已是冰天雪地,气温奇寒,虽物资尚可支撑,然将士病患增多,尤其是新到西征军,水土不服兼严寒,非战斗减员已近一成,虽全力救治,然士气受挫。更令人担忧的是,关外斥候冒死传回消息:匈奴驻车师北境的部队,非但未因严寒后撤,反而在务涂谷增兵至五千,并驱赶大量掳掠来的乌孙牧民在前,似在修筑过冬营垒,摆出长期对峙姿态。其游骑活动范围扩大,已数次与我出巡小队发生小规模摩擦。王猛忧虑,匈奴此举,意在利用寒冬,巩固其对车师的控制,并持续对玉门关保持高压态势,待来年春暖,便可发动更大攻势。他再次请求加快后续物资特别是药材、防寒装备的输送,并询问对匈奴增兵车师的对策。

北线出现大规模匈奴部落南迁的威胁,西线玉门关外敌势不减反增,压力倍增!

李凌立即召赵破奴(军报代禀)、李玄业及当值的公孙阙(已从玉门返回述职)商议。

“北虏南迁,乃求生之搏,其势必凶!玉门匈奴增兵,乃困兽之斗,其心必险!”李凌目光锐利,分析道,“此二者,看似孤立,然皆因严寒而起,不可不防其联动。”

“父王,”李玄业凝神道,“儿臣以为,北线之敌,志在劫掠,利在速战。我可令赵将军,外松内紧。明面上,各塞障加强戒备,多布疑兵,广设哨卡,示之以强,使其知难而退。暗地里,精选锐卒,组成数支‘猎狐’精骑,配备双马、肉干,轮番出塞,潜伏于其可能南下的要道附近,不以歼敌为目的,而以袭扰、疲敌为主,焚其草料,惊其牲畜,狙其斥候,使其部落不得安宁,难以久驻。若其敢犯边,则依托坚城,予以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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